王尽超
关于我的间隔年之行
初入象牙塔时,有一次和学长聊天,被问到大学时期的梦想是什么,我跳着脚嚷嚷,环游世界。后来随着眼界的开阔,我接触到间隔年这个概念,也遇到一些实施间隔年计划的朋友。这个早已在欧美国家兴盛很多年的完善自我教育的形式,给自己这个空泛的梦想找到了现实的依托。其间朋友在社交网络上上点名,我说,环游世界,不是梦想,是计划。时间恍然逝去,从前的片段清晰依然,直到现在,双脚踩在异国的土地上,反而觉得一颗心突然落了定,无比踏实。
背着背包走了七个月,在世界地图上做了半场连线游戏,曲曲折折,游丝不断。每天醒来都要花几分钟愣神,搞搞清楚比我先睡醒的这座城,是哪一个。这里的人们说怎样的语言,皮肤和牙齿的有着怎样的色差。
这七个月的时间中,并没有哪一个时刻是决定性的,也并没有哪个瞬间让我顿悟到生命的真谛。但是这其中的每时每刻,我遇到的每个人,每场交谈,都在我的意识里留下痕迹。我的经历构成我本身。间隔年的出行,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去选择我向往的场景,扩展这种经历构建的广度和深度,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是在我始终身处在熟悉的环境和群体中时很难发生的。
正如罗素有一句话说,“Experience without learning is better than learning without experience.” 即,“有经验而无学问胜于有学问而无经验”。有些东西,可能在连续的升学和钻研书本中永远获取不到。也如一句为人熟知的电影对白,“你可以侃侃而谈米开朗基罗,他的人生,他的抱负,他的作品,然而你却无法形容西斯廷大教堂的气味,因为你从未去过那里。”
同时,经历的效用取决于体验的深度。间隔年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走了多远,遍历了多少山川湖海,或遭遇了多少传奇,而在于自我教育的主动性。在所有未知的新鲜和忐忑中,需要坚定的是,对于你想要得知的那部分的勾勒。能走多远或许受到许多外部条件的制约,而能走多深,却实实在在把握在每一个人自己的手中。
对于我自己,我把间隔年的重点放在了东非和中东,主题是公益项目探访和文化体验。至于为什么主要选择第三世界国家,公益援助需求大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则是对于当地文化的好奇心。
这个世界的文化传播是倾斜的,不平等的,是和力量结构相匹配的。所以我们可以很轻易的获取到有关欧美文化的细节,甚至这种影响是渗透式的,却很难了解到真正的亚非拉文化,可以接触到的少量信息也几乎都是在欧美的引导和包装后的二手资源。然而,传统文化的固有价值并不会因为现今的经济实力而打折扣,震撼人心的力量游弋在干涸的大地和尘埃中依旧熠熠闪光。
随着维多利亚湖区的老渔民下网,硕大的鹈鹕和鱼鹰在头顶盘旋唿哨;在马赛人的公益小学做义工,荒野中的夜晚,轮廓粗粝的老人和着单弦老琴哼唱婉转如迷的曲子。这些杂陈的片段,说不上有多大现实的功用,却是我此行最珍贵的财富。
这些饱含着生命质感的诚意和真实,是衍生自脉络的奖赏,也正是我想表达的,不必过多言说,也不必费心追求的,间隔年的另外一点意义。
![]() |
相关专题 |
· 中国共青团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