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是我的本色,我要扎根田地,讓農民收獲滿屋財富”
1961年,大學畢業的趙亞夫放棄了去大城市農業管理部門的機會,主動提出去鎮江專區農科所工作,一干就是40年。
改革開放之初,江蘇拉開工業大發展的序幕,很多農民背井離鄉、舍家棄子,到城裡打工謀生,造成農村土地荒蕪、人口流失。
如何把農民留在土地上,讓農民從地裡刨出比打工更高的收入。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趙亞夫的心頭。
1982年,是趙亞夫人生的轉折點。這一年,他來到日本進修。
第一次看到發達國家的現代農業景象,他被深深震撼了:“人家山上、塘裡都是清清的泉水,我們卻是黃泥水﹔他們森林茂密,我們卻是荒山禿嶺……”
“泥土是我的本色,我要扎根田地,讓農民收獲滿屋財富!”趙亞夫說這就是他當時的願望。
為了完成這個願望,已經41歲的趙亞夫,捧起日語教程從頭學起﹔原本學稻麥的他,學起了草莓、無花果、葡萄等水果栽培技術,他不舍晝夜地在果蔬花田間流連,在溫室大棚中探究……
1983年,趙亞夫學成回國,他沒有像別人一樣帶回當時國內稀缺的日本家電,僅僅帶回了20棵草莓苗和13箱農業技術書籍資料。然而,就是這20棵草莓苗,如同星星之火,成就了日后的燎原之勢:
1986年,趙亞夫帶著草莓來到茅山老區,於是老區第一批樓房豎起來了,農民們親切地稱其為“草莓樓”﹔
1996年,趙亞夫建立“萬山紅遍”農業科技示范園,於是應時果品紅遍萬山﹔
2002年,趙亞夫帶著有機農產品來到戴庄,於是這個曾經的鎮江最窮村變成了“小康村”。
從1983年至今,趙亞夫先后18次去日本,帶著農技人員和農業課題,到日本的田間地頭學習考察。如今,一批批高科技農業成果在句容的丘陵山區生根開花:冷藏育苗技術,使草莓提前一個多月上市﹔冬季大棚,採用蜜蜂授粉,畝產量提高10%∼20%﹔復合種養模式,改變了施肥方式……
趙亞夫深知,要讓農民致富,必須打破傳統種養格局,引導農民搞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在一次次的探索中,他不但發展高效經濟作物,還幫助農民走互助合作道路,指導農民成立合作社,幫助農民銷售,帶領農民致富。
作為一名共產黨員,趙亞夫完成了黨對農民的承諾﹔作為一名科技工作者,他完成了科學對土地的承諾。
“我隻想繼續為農民做事,田間地頭的累累碩果比任何榮譽都重”
追隨趙亞夫的足跡整整7年。我不得不說,每一次與他的接觸,都是一次心靈的洗禮。
還記得多年前的一次採訪,我曾問他,忙了一輩子,獲得過哪些榮譽。他淡淡一笑,說:“檔案裡有,我說不上來。”
2001年春,趙亞夫退休了。家人以為,他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然而,他卻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選擇,去鎮江最窮的村“種田”。
“我是農民,吃慣了粗茶淡飯,退休工資夠花了,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會花啊。我隻想繼續為農民做事,田間地頭的累累碩果比任何榮譽都重。”幾句朴實的話,讓我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我無數次思索,究竟是什麼讓他始終把“農”字牢牢刻在心上,年逾古稀依然奔忙在田野上?
生於解放前,長在新中國,時代在趙亞夫的心靈上播下了“為農民服務一輩子”的火種,這顆種子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樹。
一年365天,他有300多天都在田裡﹔
在他的手機上,存了100多個農民的手機號碼﹔
村民都知道,趙亞夫的手機是24小時“服務熱線”……
村民杜仲志至今還記得那一幕:“大雨瓢潑,剛剛做完手術的趙老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向’桃園,跪在地上,連濺到他臉上的泥巴都顧不上擦,就用手直接扒出垱口底部殘剩的泥土,察看樹的根部……”
退休13年,趙亞夫心廉身潔,真情為民。他從不拿農民一分錢、一袋米、一兩茶,甚至一隻老母雞,他都死活不肯收。
如今,農村漸漸富裕,百姓的日子也越過越好,而他卻已經老去。他用時間的長度和生命的寬度丈量著鄉土大地,大地也深情地見証著這個農民群眾的貼心人。
身為一個拿筆寫字的記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講述趙亞夫令人感慨的點點滴滴,讓更多的人知道趙亞夫的故事,也讓更多的人在信仰的堅守和傳承中,愈行愈遠。(記者 鄭晉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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