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牛欄江
■齊明宇 祁 軍
災難的到來總是出人意料，在8月3日那個陽光和煦的午后，散住在滇北高原大山深處的人們有的在家休憩、有的在田地裡耕作，忽然大地開始劇烈地震顫，剎那之間，山崩地裂，房倒屋塌，滾滾而下的泥石流、呼嘯襲來的山石，讓一條條生命在瞬間消失……
就在這場已經導致600余名群眾遇難的地震中，千百年來一直哺育著這片土地上各族人民的牛欄江在魯甸縣火德紅鎮紅石岩村附近的高山峽谷中被崩塌的山體攔腰截斷，形成了一個蓄水量已經超過3000萬立米方的堰塞湖，並且水位還在以每天50公分的速度上漲，下游5個村民小組800多名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以及7座水電站受到嚴重威脅。
必須緊急處置這處堰塞體！但是路在哪裡？人員裝備怎麼進入？站在山頂遙望水位不斷上漲的堰塞湖和一處處不斷沉入湖水的房屋、良田，地方領導和堰塞湖排險專家心急如焚！
進入排險區域唯一的一條通道就是火德紅鎮通往紅石岩村的村道，但這條沿著陡峭山體蜿蜒而下的通道已經在地震中嚴重受損，隨處可見的塌方體和巨石密布整條道路。一位公路專家經現場評估后表示：搶通這條道路至少需要7天。
7天！
水文專家在測算了堆積體方量和水位上漲速度后表示：3天后就會有潰壩的危險。
情況萬分危急！所有人都在期待奇跡的出現……
就在這時，連夜率領搶險突擊隊抵達火德紅鎮的武警交通三支隊支隊長梅書華挺身而出：我們上，交通部隊保証在3天內完成任務！
這支曾經在汶川打通都汶公路、在蘆山打通金雞天險的應急救援鐵軍能創造奇跡嗎？萬眾矚目、萬眾期待……
“3天！我們隻能提前，不能推后，以前的每次戰斗，我們都能創造奇跡，我相信這次也絕不例外！”戰前的簡短動員中，梅支隊長的話語擲地有聲。
在大型機械尖利的履帶擦地聲中，一場沒有退路的搶通戰斗在滇北的大山中打響……
夜色如墨、余震不斷，陡峭的山體上不時有飛石墜落，在狹窄彎曲的山道上，借著車燈的亮光，官兵們駕駛著挖掘機、裝載機等大型道路搶通救援裝備，清開堆積在道路上的塌方體和巨石，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1公裡、又1公裡……救援通道在不斷地向前延伸。
官兵們沒有了休整的念頭，一個個經歷過多次搶險救援戰斗考驗的操作手輪換作業，人停機械不停，餓了就吃幾口面包，渴了就喝幾口礦泉水，累了就在運兵車裡和衣休息一會兒，體力稍微恢復又立即投入到戰斗中。
在夜戰中，二中隊戰士陳煒的手臂被尖利的山石劃出了一條近10公分的傷口，鮮血淋漓，經過衛生員的清理包扎，稍作休息之后便又重新投入到了戰斗中。夜晚的深山一片漆黑，帶人探路勘測險情的支隊工程師劉繼銳腳下的一塊石頭突然滑落，失去重心的劉繼銳幸好迅速抓住了旁邊的一棵鬆樹，才沒有滾下陡坡，爬上路面的他用戰友手中的電筒往下一照，差點魂飛魄散：腳下居然是一面長度超過百米、坡度超過70度、無遮無攔的陡坡，坡底就是水勢不斷上漲的牛欄江！如果沒抓住那棵鬆樹……他不敢再想，只是晃了晃頭，繼續向前。
白天，高原的陽光直直地打在官兵身上，強烈的紫外線能讓人有明顯的燒灼感，只是一個上午，所有官兵的胳膊和面龐都變成了赤紅，支隊參謀長張培生用手抹了一把臉上肆意流淌的汗水，卻發現手上竟是一大塊晒脫的皮膚……
隨時發生的余震和頻繁跌落的山石也給救援官兵造成了極大的威脅，現場警戒人員用強光手電不間斷地巡視著作業面上方的山體，確保參戰人員安全。即使這樣，意外還是發生了，在4日深夜的搶通戰斗中，一塊碗口大的飛石毫無征兆地跌落，砸在正在清理滑坡體的挖掘機操作台頂上，操作手驚出了一身冷汗，稍稍定神之后，他踩下油門，機械的轟鳴聲再次在幽深的夜空中響起，舞動的鏟斗再次向路上的山石發起了沖鋒。
一個晝夜過去了，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勞的搶險勇士們在5日黎明的晨曦中驚喜地發現：已成高懸的達摩克利斯劍的牛欄江堰塞湖在不遠處露出了它那平靜中暗藏重重殺機的真容。
還有4個塌方點，勝利就在眼前！二中隊中隊長王建峰已經一個晝夜沒有合眼，這個面容清秀的漢子強忍極度的疲勞，一口氣灌下了一瓶礦泉水，又帶領著中隊官兵發起了沖鋒。“兄弟們，堅持！最后的勝利就在眼前。”他一邊指揮作業一邊用沙啞的嗓音鼓舞著官兵斗志。
又是4個小時鏖戰，當最后一塊阻斷道路的巨石被挖掘機推下山崖、跌入湖水之后，所有人面朝截斷牛欄江的堰塞體靜靜站立、熱淚盈眶……
始終和官兵奮戰在一線的梅書華支隊長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向已是滿臉憔悴的官兵們庄嚴地行了一個軍禮：“38個小時，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危，我們又一次創造了奇跡。”
詩歌
大愛 在魯甸匯集
（外一首）
■晏 良
大地一陣驚顫
魯甸天旋地轉
百姓們重重摔了一跤
起來就找不到美麗家園
聽，斷壁殘垣下面
多少災民在嘶聲哭喊
那聲音穿越綿延群山
喚得大軍火速馳援
子弟兵在震中突現
爭先恐后救助鄉親生還
全世界為之驚嘆
鋼鐵脊梁在魯甸立地頂天
這個不幸的夏天
大愛從四面八方涌向魯甸
相信，億萬情絲能縫合地震裂變
期待，軍民攜手讓災區鳳凰涅槃
救 災
每當災難偷襲大地
軍人都會雷霆出擊
迷彩銜來吉祥如意
大愛在軍旗下匯集
軍裝映入眼帘
災民停止哭泣
這是信任帶來的底氣
軍歌舞動著生命偉力
突擊！突擊……
坍塌的屋內軍人舉手作脊
決口的江岸軍人身軀作堤
火海中軍人是耐火鋼鐵
冰雪裡軍人是供暖機器
軍民歷來唇齒相依
災難面前更會同氣連理
恰似魚和水的特殊情義
任何時候都生死不離
生死重托
■夏洪帥
暴雨如注，山洪咆哮
洪水肆虐，山體滑坡
6.5級地震在這裡發生
救人，救援
人民子弟兵聞令而動
迅速集結
急行軍，奔赴災區
余震不斷
毅然沖進危房背出年邁的老人
不能機械作業
他們徒手把孩子從廢墟中刨出
食物緊缺
他們寧可挨餓也要把食品讓給群眾
生死重托
患難與共
軍人天職更加堅定
青春風採在震中跳動
百折不撓日夜奮爭
沖鋒在前戰無不勝
勇挑重擔牢記宗旨
嚴守紀律保持本色
有子弟兵的馳援
大地會再綠
天空更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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