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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評也是明亮的陽光

2014年06月06日09:52   來源:光明日報

原標題:批評也是明亮的陽光

  梵高油畫《陽光下的麥田收割者》

  魯 迅(1881—1936)

  茅 盾(1896—1981)

  別林斯基(俄,1811—1848)

  車爾尼雪夫斯基(俄,1828—1889)

  勃蘭兌斯(丹麥,1842—1927)

  一段時間以來,對中國文藝批評現狀的不滿與指責不時見諸媒體,社會各界對於當下文藝批評可謂期望與失望並存,在這種情勢下,《文學報》創辦《新批評》專刊,提倡“真誠、善意、銳利”的批評,引起了文學界的廣泛關注和討論。在《新批評》創辦三周年之際,我們邀請《新批評》的創辦者陳歆耕撰文闡述他的批評觀,以及《新批評》的理念與理想,希望能給讀者提供思考與借鑒。 ——編者

  2014年6月2日是《文學報·新批評》創刊三周年紀念日。而這一天適逢端午。這樣一個看似偶然的巧合,似乎寓意著一種來自幾千年前歷史深處的呼喚——這呼喚聲中有傷時感世、憂國憂民的胸襟,有讓天下遍植香草的情懷,有“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執著……

  此刻,我久久地凝視著新一期《新批評》的版面。從第一期到最新一期,內容期期更新,但每期封面下方的一排中外批評大家們如雕塑般的頭像始終未變:劉勰、魯迅、茅盾、車爾尼雪夫斯基、別林斯基……但沒有屈原,因為屈原是偉大的詩人,而不是文藝理論家和批評家。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在繼續前行的旅程中,向這位偉大的詩人致敬!

  因為,偉大的詩人、作家和偉大的批評家,他們無論曾是盟友還是“敵人”,都是人類文明的偉大創造者!

  立場與平台

  我曾對參與《新批評》編審的韓石山先生半開玩笑地說過一句話:“等我離開現職崗位了,准備寫一部叫《〈新批評〉備忘錄》的書。”說是這麼說,這部書我會不會去寫,我也不知道。因為要全面真實地呈現《新批評》走過的旅程,必然要涉及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現象。從“向善”的角度考量,有些“真話”是不能全講的。我非常理解季羨林先生那句名言:“假話全不講,真話不全講”的難言之隱。

  在這裡,我隻能有限度地介紹一些情況,談一點純屬個人的感受和思考。

  2013年初曾有人通過微博,用非常尖刻的詞語質疑批評家李建軍發表在《新批評》上的一篇文章。

  此事引起全國各類媒體的跟進報道,從各地方報到首都的報紙《新華每日電訊》《中國青年報》、央視的《文化正午》欄目,都在評說和關注這一事件。我無意將這一事件在這裡進行回放,只是覺得有必要就這件事所引發的對《新批評》定位和辦刊宗旨的歧見,做一點闡釋。

  有媒體採訪我,問我對李建軍文章的看法。我回答:“《新批評》的文章不代表本報立場,那是批評家在細讀文本后自己做出的藝術判斷。”最初刊發報道的《新京報》算是比較准確地傳遞了我的觀點,標題是《“新批評”文章不代表〈文學報〉立場》。但很多媒體在轉述這篇報道時,略去了標題中的“文章”二字,就把我要表達的觀點完全弄擰了。說《新批評》文章不代表《文學報》立場,肯定沒有什麼不妥。因為《新批評》上刊發的文章各種聲音都有,對某一部作品,評論者持有完全對立的意見也是常態,那麼《文學報》該站在誰的立場上呢?或誰有資格對不同意見的評論做一錘定音的裁判呢?

  因此我認為,《新批評》只是提供了一個“百家爭鳴”的平台,隻要在文學藝術的框架內,各路“神仙”都可以登台發表一己之見,公公婆婆各說各話也無妨。一己之見,很難說都是真知灼見。但如果說“《新批評》不代表《文學報》立場”則是有問題的,《新批評》當然有自己的立場,這個立場就是最初在征稿啟事中反復申明的“三提倡三反對”:“倡導真實、真誠和自由、銳利的誠意批評,反對謾罵式的人身攻擊﹔倡導‘靶標’精准、精到的及物批評,反對不及物的泛泛而論﹔倡導輕鬆、幽默、透徹的個性批評,反對故作高深、艱澀難懂的‘學院體’。”后來,編輯部又將之概括為六個字:“真誠、善意、銳利”。

  漢字就是如此精妙,略去兩個字,就會產生嚴重的誤讀。

  《文學報》為何要創辦《新批評》,又為何要持這樣的辦刊宗旨和立場?回答這個問題,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道清的。在它誕生之前,我們看到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批評文藝評論生態出現的嚴重“污染”和惡化,但如何改變惡化的文藝評論生態,卻幾乎沒有人拿出可踐行的方案。當有人提出要加強文藝評論時,他自己恐怕也不完全清楚,需要加強什麼樣的文藝批評。從數量看,全國有為數眾多的文藝理論評論刊物,報紙也在刊登各類文藝評論的文章和類似文藝評論的文化報道,但人們又感到真正的文藝評論非常稀缺。文藝評論到底在哪裡出現了問題?

  事實上,中國並不缺少文藝評論。缺少的是真正敢講真話的、純粹的文藝批評。

  如要匡正文藝批評的時弊,當然首先要弄清楚文藝批評的“病灶”在哪裡。經過考察和梳理,我們覺得“症結”有三:一是“胡吹亂捧”,受人情面子、“紅包”等因素影響,隻說好話,不說問題,甚至把“丑小鴨”吹成“白天鵝”,“老好人”的身影頻頻出現在各類作品研討會上﹔二是抽象否定、具體肯定成為很多批評家的批評策略,他們在談宏觀文學現狀時,對普遍存在的問題義憤填膺,而一談到具體作品,尤其是名家新作,則完全轉換成另一套話語,幾乎全是溢美之詞﹔三是大量毫無章法,隻從個人好惡出發,缺少專業分析的跟帖式“草根評論”充斥網絡。正因如此,文藝批評幾無公信力可言。聽起來“眾聲喧嘩”,但滿耳皆“垃圾噪音”。

  說了這些,質疑《新批評》的先生該明白了吧?所謂“三提倡、三反對”,所謂“真誠、善意、銳利”,都不是一拍腦袋就“靈光乍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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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麗娜、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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