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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醫院神經外科醫生撰寫敘事醫學病歷,體驗患者冷暖——

聚焦·關注敘事醫學:病歷,有了人的故事

2013年09月06日08:45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1.

“每名病人的背后,都有一個觸動心靈的故事,作為醫生,我們到底知道多少呢?我們是否願意去了解、去傾聽呢?”

今年8月,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神經外科率先“吃螃蟹”,醫生們嘗試撰寫兩份病歷:一份是冰冷的科研病歷,一份是溫暖的敘事醫學病歷。

敘事醫學病歷,又稱“平行病歷”或“影子病歷”。醫生在書寫臨床標准病歷之外,還要用非技術性語言書寫病人的疾苦和體驗,類似於“臨床札記”。

不久前,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副院長趙國光接診了一位來自江西撫州農村的癲癇患者,名叫德蓉。在病房裡,趙國光傾聽了她的故事:德蓉和哥哥小的時候都發育正常,不知什麼原因,20年前的同一天,他們兩個人同時發燒,最高達40攝氏度,持續三天不退,還出現了高熱驚厥。在治療一周后,兄妹倆脫離了危險,此后都落下了癲癇的毛病。從此,疾病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哥哥結婚后有了個兒子,孩子不到1歲,媳婦就拋下他和孩子跑到外省,至此杳無音訊,后來聽說她又嫁人了。德蓉由於有這種病,降低了結婚標准,嫁給了身體有殘疾的鄰村男子,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看不到頭。

“德蓉的手術順利完成。顯微鏡下可見清晰的腦結構和萎縮的海馬,腦組織比正常人明顯變硬。其實,前顳葉切除手術對我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但此次德蓉的手術讓我更加仔細,一定不能出並發症,一定要把癲癇病魔去除,這種想法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顯微鏡下放大的不僅是迂曲的大腦皮層和跳動的血管,仿佛還有放大的一張張德蓉家人的面孔,焦慮期盼的眼神與信任。”趙國光在敘事醫學病歷中寫到。

趙國光認為,每名病人的背后,都有一個觸動心靈的故事。可是,作為醫生,我們到底知道多少呢?我們是否願意去了解、去傾聽呢?

所謂敘事醫學,最早是2001年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麗塔·卡蓉提出並發起的。她提倡醫者把從醫過程中正規病歷之外的細枝末節、心理過程乃至家屬的感受都記錄下來,使臨床醫學更加富有人性,更加充滿溫情,彌合技術與人性的鴻溝,豐富人類對生死、疾苦的理解和認知,也為緊張的醫患關系“鬆綁”,令醫學人文精神回歸。

美國六成的醫學院將敘事醫學納入課程體系,而我國隻有極少數醫學院開設了敘事醫學課程。北京醫藥衛生文化協會會長史炳忠認為,目前醫學生的人文教育課程缺失,比如隻有診斷學,沒有接診學。敘事醫學通過講故事的形式,讓醫學生和醫務人員敬畏生命、關愛病人,這可能是解決醫患矛盾的一把鑰匙。

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神經外科主任凌鋒說,人都有善良的本性,敘事醫學正是基於這樣的本性。醫學是科學,也是人學。既然是人學,就要有溫度、有感情,這種感情在敘事醫學中得到體現,否則醫學就是冰冷的。

北京大學醫學人文研究院教授王一方說,敘事醫學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醫學人文走向臨床。其實,很多人去看醫生,都有傾訴的願望和溝通的渴求。從敘事醫學的觀點來看,疾病是一個故事,病人有眼淚要流,有故事要講,有情緒要宣泄,有心理負擔要解脫,這個過程就是治療。病人期望醫生能夠理解他們,見証他們的苦難。現代醫學不再是人與人的故事,而是人與機器、人與金錢的故事。敘事醫學的價值就在於糾正這種偏差,尋找新的出路,將“找証據”與“講故事”結合起來。

疾病和疾痛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是醫生的世界,一個是病人的世界。王一方認為,醫生在觀察與記錄疾病,而病人在體驗和敘述病痛﹔醫生處在尋找病因與病理指標的客觀世界,病人卻在訴說身體和心理痛苦經歷的主觀世界。再多的客觀檢查指標,也無法替代病人訴說出正在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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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姜萍萍、程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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