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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的兒子於海河

——追記黑龍江省優秀共產黨員、寶清縣政協副主席於海河

2014年04月17日19:51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他把農民當爹媽

“海河是個大好人啊!”七星泡鎮永興村黨支部書記鄧淑芳說起於海河,依然止不住地流淚。2004年,永興村的學校被合並到義合村學校,使得永豐屯65名中小學生都要到義合校上學。路雖不遠,但那段兩公裡的土路在雨天卻異常泥濘。每逢下雨,孩子們就要做出兩個選擇——要麼繞行12裡路,要麼由家長深一腳淺一腳地背著走,到學校時,大人孩子都是一身泥。

村裡想快點修這段泥土路,可是沒錢。鄧淑芳想到了新任鎮長於海河。因為沒打過交道,見面之前,她的心裡直敲鼓。

“鄧大姐,你別上火,孩子上學是大事。這事交給我吧。”鄧淑芳沒想到,於海河那麼痛快地就答應了。第二天,兩輛鏟車就開來了。

那些日子正是農忙季節,於海河就帶著村干部和幾個村民一起搬石頭、鋪沙子。

鄧淑芳不安地說:“你能來大伙兒就感激不盡了,這些粗活哪是你這個大鎮長干的!”

“大姐,我也是農民出身哪。”於海河抱著石頭說。

朝陽鄉燈塔村農民徐長友至今對於海河感激涕零。

那是2011年,於海河任縣農業局局長的第二年。3月初,徐長友在縣種子公司買了“嫩單8”玉米種子。哪知到了5月初,播種十天了連芽都沒發。看著別人家破土而出的芽苗,徐長友欲哭無淚。為了這三垧地,他貸款幾萬元。就算毀種、補種,也難以彌補損失,因為過了芒種,補種啥都晚了。六神無主的徐長友在村裡轉來轉去,發現有類似情況的有十幾家,有的比他家的損失還慘。

村民蓋東飛家貸款20萬元,16垧地全種了“嫩單8”。如果絕了產,他就得傾家蕩產!看著七零八落的大田,蓋東飛已好了多年的癲癇病幾次復發,不省人事。

十幾戶村民一起找到種子公司。誰料,那老板根本不認賬:“種子沒毛病,你們愛哪兒告哪兒告去!”

憤怒的村民找到農業局綜合執法大隊報案。執法大隊經調查發現,此案涉及四個鄉鎮七個村屯42戶村民,受損種植面積達200多垧。

得知農民蒙受這麼大的損失,於海河立即讓人通知種子公司的老板和村民代表來農業局調解。

幾番調解無果,於海河決定帶著農民打官司。打官司要証據,但取証太難了,靠一家一戶的力量根本辦不到。於海河就帶著農業局工作人員逐戶拍照錄像,現場取証。

為了減少打官司的成本,於海河給大伙出了個主意,以種“嫩單8”面積最少的徐長友為代表起訴。

訴訟過程一波三折。一次,幾個農民代表准備到北京上訪,在哈爾濱要起程時,被於海河真誠的承諾和苦苦的說服給勸住了。八個月中,他一趟趟往返哈爾濱和寶清之間,請東北農業大學的專家進行技術鑒定﹔請來省城的資深律師為農民代理訴訟。在官司進行到關鍵階段,他又幾次到省有關部門找領導陳述案情,爭取支持。到農民二審勝訴,124萬元補償款發放到42戶農民手中,於海河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蓋東飛在拿到十幾萬補償款后,跪在地上直磕頭:“於局長是現身的菩薩啊,他救了我們全家啊!”

記者告訴徐長友,為了和律師商量案情,於海河拖著一條病腿一趟趟跑哈爾濱﹔為了等出門辦事未歸的專家,於海河曾經在走廊一站就是一天﹔當鑒定結果拿到手的時候,他的右腿已經疼得挪不動了。

得知這些細節,徐長友愣愣地說:“知道他肯定沒少費事,哪知道他為俺們遭了這麼多罪啊!”

徐長友還不知道,這家種子公司曾經是農業局的下屬單位。打這場公司,於海河要經歷怎樣的思想斗爭!

徐長友更不知道,種子公司的老板曾將10萬元現金送到於海河的辦公室,請他網開一面不再深究,遭到於海河的憤然拒絕。

聽到這些幕后的細節,徐長友不禁淚流滿面。他呢喃著:“這些俺們都不知道啊!就知道沒有於局長,這場官司根本贏不了。”

七星泡鎮有個姓韓的村民,20世紀80年代做賣肉的小買賣。因為鎮政府買肉經常賒賬,欠了他兩萬多元錢。后來,老韓頭患了一場大病,為了籌錢看病,把房子都賣了,家裡一貧如洗。有一年,他到鎮裡找於海河申請困難補助。於海河一聽他家的困難程度和他的身體狀況,就囑咐民政助理,要按殘疾人的最高標准給補助、辦低保,並問他:“老哥,你還有啥要求盡管說,我們一定盡力辦。”

“啥要求都給辦?”老韓頭將信將疑。

“我還能糊弄你嗎?”於海河笑著反問。

於是,老韓頭就把鎮政府欠錢20多年不還,找誰誰不管,多次下跪哀求都沒人理睬,氣得幾次想喝毒藥等遭遇,磕磕巴巴地講給了於海河。於海河聽完告訴他:“老哥你把欠條拿來,等幾天,這錢一准還給你。”

隨即,於海河召開了黨委會。他在會上發火了:“看看那老韓家都窮成啥樣了,咱還欠人家那麼多錢不還?連下跪磕頭都沒人管,咱還是共產黨的政府不是?咱還講不講點兒良心啊?!”說到動情處,於海河聲音發顫、雙腿發抖,是激動、憤怒,也是慚愧、自責。

在於海河的督辦下,老韓頭的兩萬多元錢很快還上了。

當老韓頭聽說於海河病逝的噩耗時,拍著大腿說,“哎呀媽呀,白瞎了!這麼好個人,白瞎了!”

老韓頭對記者說:“那筆錢都20多年了,本來已經不抱啥希望了,沒想到於書記主動問,聽完就辦。”

“對我來說,500元就趕上天文數字了,一下子把兩萬多元還給我,等於救了我們全家五口的命啊!我比於書記大十多歲,但我發自內心地說,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於書記那時做的就和現在習總書記說的對路。他能代表共產黨,過去我給磕頭的那些人代表不了!”

徐頂國說,海河在五個鄉鎮工作過,這樣的故事多了。

青原鎮興業村的上訪戶張玉蘭曾跟人說:“於海河這人講理、辦事,要是再給他添亂,我就太不是人了。”

七星泡鎮老上訪戶劉連增更是常說一句話:“誰要是難為於海河,就是喪良心!”

有人問過於海河,你咋對農民的事那麼盡心盡意呢?

於海河說:“把農民當爹媽,怎麼做都是應該的了。對我來說,就是報天恩!”

漸漸地,於海河因為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擔當、特別能化解難題而出了名。於是,哪裡有難解的矛盾,縣委常常首先想到於海河。

2008年,於海河被縣委點將,從全縣最大的鎮調到一個干群關系緊張、群眾上訪不斷的小鎮——龍頭鎮任黨委書記。

2009年底,夾信子鎮出現一千多人的大規模群體上訪事件,難以平復,已經調任縣農業局黨委書記的於海河又被縣委派往夾信子鎮兼任黨委書記。

就這樣,於海河就像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毫無怨言﹔就這樣,於海河到哪兒,哪兒就雲開霧散、風平浪靜。而這其中要付出多少心血,沒人說得清。

於海河總說“我是農民的兒子”,這絕不僅僅是在說他的出身,而是真真切切地“把農民當爹媽” !他常引用艾青的一句詩:“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有件事極能說明這一點。

2012年夏天,寶清縣趕上十年不遇的干旱。看著干裂的土地、發黃的秧苗,有的農民急得直哭。於海河也為之心焦。他知道,如果因干旱沒了收成,對那些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意味著可能從此就跌進了貧困的深淵。

很少有人知道,平時一身農民裝束的於海河內心卻飽含儒雅和詩意,總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點兒東西。他在自己的QQ空間裡寫過一篇題為《心雨》的博文,記述了他對那場旱災的感受:

“我做農業局局長時,當時一連數日無雨,禾苗干枯,赤野千裡,一片旱象,我心急如焚,真是天天盼著下雨!那種急迫的心情,今天想起來,都有一種被燒灼的感覺!

“有一天夜晚,外邊忽然雷聲陣陣,隨后雨點敲打著窗戶,我驚喜地跑向窗前,好啊,下雨了!這種激動真的是無以言表,我的雙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猛地磕起頭來,心中默念著,老天爺啊,你多下一會吧,好讓農民吃飽飯!

“說句心裡話,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只是小的時候給父母磕過頭,以后從沒有過。此番做法,只是情急所致。真是天遂人願,這場雨基本解除了旱情。真的好愛你,我心中的雨!”

於海河對農民的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愛得如海一樣深沉厚重,愛得如河一般奔涌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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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高巍、權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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