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聃
官員雷語其實一直都沒有消失。2014才過去兩天，繼河南省移民辦官員說“領導戒煙太快容易影響內分泌”之后，吉林四平電力副局長又被爆出怒罵老百姓給臉不要臉。近日，記者就“城郊高壓電線兩側安全用電隱患”問題，來到國網吉林省電力有限公司四平市城郊分公司，副局長孫建國竟然對此回答，“老百姓就是他媽的給臉不要臉的玩意”。（相關報道見今日本報9版）
和“領導戒煙太快容易影響內分泌”比起來，“老百姓給臉不要臉”的官員回應尤其刺激人心。如果說前者讓圍觀者看到了官員對於公務禁煙令的軟抵制，讓他們得見一個甚至連基本欲望都無法克制的公務員，那麼后者則讓圍觀者再次邂逅官員對於輿論關注的簡單粗暴態度。從某種角度來說，伴隨著市場化進程，電力局已經算不上完全意義上的行政機關。但媒體對於用電安全的正當詢問，卻也換來了副局長“老百姓給臉不要臉”的斥責，實在令人莫名驚詫。
我們在莫名驚詫，因為雷語被披露，可以想象的事實是，大放厥詞的電力局副局長還可能會招致“網絡的報復”。但作為一個事實，官員罵百姓不要臉早已不是第一起。在2013年9月，網上就出現過一段“河北省興隆縣孤山子鎮書記邊大吃大喝邊辱罵人民百姓”的視頻。視頻顯示，該鎮委書記一邊吃著龍蝦，一邊大罵，“手裡端著米飯，嘴裡吃著豬肉，最后還得罵你娘。老百姓就是這副德行！不能給臉，給臉不要臉！”為什麼一些官員總是喜歡罵百姓給臉不要臉？
單以“百姓給臉不要臉”為分析樣本，它至少存在著兩個悖論。一則，一些官員罵“百姓給臉不要臉”，就是把自己區分於百姓范疇之外，但事實上再高級別的官員也只是普通民眾的組成部分﹔二則，察之於權力的來源，它來源於每一個公民，權力者需要對公民負責。正因為如此，老百姓不僅可以監督官員，甚至也可以罵娘，因為他們不過是在行使權力讓渡者最基本的權利，官員隻能接受，而不能動輒說“百姓給臉不要臉”。
以此對照，屢屢出現的“不要臉”之罵，體現的仍然是一種陳舊的治理思維。少數官員總以為民眾的權利來於自身賜予，而忘記了手中權力理論上恰恰來自民眾。正因為覺得民眾是“被治者”，而看不到基本的權力形成鏈條，所以一些官員才不會容許民眾有絲毫的“悖逆”和質疑。即便是媒體代表民眾進行最常態的管理發問，也會惹得一些官員大光其火、口不擇言。類似的口不擇言當然與官員的個體素質有關，但如此的“官念”未必就不存在於其他官員的思維定勢中。
一個動輒就罵“百姓給臉不要臉”的官員並不可怕，畢竟我們很難去苛求官員群體去表現出同等的行政素質，但當“百姓給臉不要臉”般的傲慢與偏見話語一再出現，我們就的確有必要去反思其中的邏輯沖突和錯亂。與此同時，更不能因為雷語而遮蔽掉現實的問題。就四平電力副局長該起新聞而言，它的起因是“城郊高壓電線兩側安全用電隱患”，安全用電隱患到底存在與否，在駁斥副局長的荒謬言論之后，它依舊有著被進一步追問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