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璟璟
跋山涉水、攀爬懸崖,對於重慶彭水縣保家鎮羊頭鋪區五組的孩子們來說,這卻是他們每天上學的必經之路。當城裡的孩子還在睡夢中時,他們就要踏上這長約10公裡的求學路,沒有燈光、沒有柏油路面、沒有父母護送,有的只是陡峭的懸崖……該區李書記告訴記者,“這些村因為修路難度太高,至今都沒有通公路”。(10月31日《重慶商報》)
之於“上學”,到底可以艱難險阻到何種程度?頻頻曝出的在場照片,已一再刷新了公眾想象。且可以推之的是,在鏡頭之外、在目光未及之處,那裡的苦與痛、汗與淚,必更甚於眾人現知的一切。某種意義上說,羊頭鋪五組走山路的孩子們,恰是眾多“被遺忘角落”的最直觀剪影。由此我們確信,進步和停滯,繁華和落寞,可以在同一個時間安靜並存。隻需變換一個空間,便可目睹另一個、不一樣的灰暗世界。
文明社會的驕傲與自豪,終要兌現在個體尤其是年幼個體的命運改善之上。也許,隻要仍有小學生在摸黑爬崖上學,我們談及這個年代的榮辱成敗時,便應多一份清醒和保留。無論有任何理由,不優先安排好孩子們的處境,總歸是說不過去的失誤……
其實,我們雖言必稱“為了孩子”,卻又時常止於行動。更多的時候,我們寄希望於孩子們驚人的忍耐力,寄希望於“到現在還沒出過啥大事”式的僥幸。在一個鼓吹堅忍、美化苦難的傳統內,那些稚嫩的兒童,被鼓勵著、被逼迫著去冒險、去吃苦,去日復一日地忍受荒謬的痛苦。一個悲哀的現象是,很多欠發達的地方,慣於以激發孩子“潛能”的方式應對困難,而很少想著去改變不盡人意的現狀,從而滿足孩子們最基本的需求。
將責任推予孩子,將苦痛拋給孩子,永遠是最怯懦、最矮小的行徑。一個正常的社會,所應做的是不斷的改造與改觀,而非是讓孩子們比著受苦、拼著忍受。漫漫上學路,竟有莫名的辛酸苦楚。既已事出,總該給孩子們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