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杨敬年翻译的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资料图片)
杨敬年近照(资料图片)
杨敬年入党宣誓(资料图片)
1945年8月中英庚款董事会第八届留英公费生合影(第三排右起第二位为杨敬年)(资料图片)
他,86岁告别大学讲台,90岁撰写综合性论著《人性谈》,93岁翻译《国富论》,100岁还在电话里给学生讲哲学课。他,就是南开大学的杨敬年教授。这位已在南开大学任教65年的经济学家,眼下仍在精确地规划着时间:凌晨3点投入工作,每天累计工作时间满8个小时。
现年106岁的杨敬年,就是一个生命的奇迹。他说:“我的年龄是100多岁,但在旁人看来我的生理年龄只有70岁,而我的精神年龄却只有30岁。”
辗转人生路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一个多世纪的坎坷经历,无论是政治压力、社会压力,还是经济压力,杨敬年都从未消沉。即使面对丧子之痛、病妻卧床,他依旧热爱生活,满怀信心与希望地工作着、生活着。
1908年,杨敬年出生在湖南汨罗。幼年时,其父杨海宗因与妻子关系不和,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母亲黎蔚霞生下杨敬年1个月后带他住到外祖父家,在他10岁的时候改嫁他人。当时的中国百业凋敝,乡村生活尤其贫瘠,但曾是清末秀才的外公十分注重教育,杨敬年4岁开始启蒙,一直跟从外祖父读书。杨敬年13岁时,已能熟读四书五经,能写通顺流畅的文言文。外公夸他“文理精通”。
1927年,杨敬年考取设在长沙的黄埔军校第三分校。没想到入学仅3个月,就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马日事变”,驻守长沙的国民党反动军官许克祥叛变革命。杨敬年从黄埔军校离开后,过了几年靠教书糊口的日子。1932年,渴望继续求学的他几经周折,终于考入了当时不需缴纳学费的中央政治大学。
中央政治大学的毕业生大都走上从政的道路,但杨敬年毕业后却放弃了去江苏省民政厅工作的机会,选择到南开大学继续深造。“当时支配我的唯一动机,就是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杨敬年说,“我走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道路。”
1945年,杨敬年如愿考取了中英庚款董事会第八届留英公费生,进入牛津大学攻读“政治学哲学经济学专业”。在这里,他对“开眼看世界”有了深刻体会。1948年5月,40岁的杨敬年获得了牛津大学的博士学位。毕业后,他受恩师何廉教授的邀请回到了母校南开大学任教。
“文革”爆发,杨敬年作为“右派”被天津市人民法院判处管制3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南开大学每月发给他35元生活费,让他在经济系资料室劳动改造。在此后长达20年的岁月里,他就是靠着这份微薄的收入维持全家五口人的生计。
屋漏偏逢连夜雨,灾难接踵而来。
1974年,68岁的发妻中风瘫痪在床,口眼㖞斜、呕吐并发失语症,天津总医院的大夫告诉杨敬年:“准备后事吧。”但他不放弃。妻子在观察室里抢救了9天9夜,杨敬年就在那儿寸步不离地守了9天9夜,终于夺回了一条命。
此后,杨敬年终年守护着半身瘫痪的妻子,无微不至地照料她。卧室里,妻子的床边搭着杨敬年的行军床,“无论什么时候她需要,我都能在她身边。”
“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我和妻子都在楼上。我就坐在她身边,那时我心情很平静,我想,她已经不能动了,我们就是同归于尽,我也不能离开她。”杨敬年这样回忆。
又过了两年,他的儿子飘蓬因急病去世。丧子之痛,痛彻心扉。
妻子在床上一躺就是24年,直到1998年92岁时去世。发妻弥留之际呼唤着:“我要见飘蓬,我要见飘蓬!”杨敬年俯下身对她说:“我就是飘蓬。”
“我总是回忆着我们刚结婚第二天,她为我补衣的情形,脑子里就不断重复着这样两句诗:‘空床卧听风和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不是宿命的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杨敬年说,“我的办法就是‘以义制命’,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
在那风雨如晦的日子里,杨敬年阅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资料室里大量的外文著作成为抚慰他心灵的“好朋友”。在这里,他心无旁骛地翻译了《不稳定的经济》《美国第一花旗银行》《垄断资本》《银行家》等8部著作,共计230多万字,为后来我国的经济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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