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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錚:伊斯蘭文明的興起及其對世界文明的貢獻

2014年10月29日09:35   來源:光明日報

原標題:伊斯蘭文明的興起及其對世界文明的貢獻

  早期穆斯林天文學家的重要儀器—產自巴格達的黃銅制星盤

  西班牙科爾多瓦大清真寺大門上的“阿拉伯風格”的建筑裝飾

  古阿拉伯人對宇宙的認識

  伊斯蘭教是繼猶太教、基督教之后世界上第三個一神教。同時,伊斯蘭教又與佛教和基督教並稱為世界三大宗教。伊斯蘭教及其衍生的宗教文化既是構成伊斯蘭文明的核心要素,也是伊斯蘭文明創造力的源泉。由於伊斯蘭教的創立者為阿拉伯先知穆罕默德,其宗教和文化傳播的載體同為阿拉伯語,因此,它通常又有阿拉伯—伊斯蘭文化的稱謂。但是,阿拉伯—伊斯蘭文化並非阿拉伯人所獨創,而是由信奉伊斯蘭教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等諸多民族的穆斯林共同創造。從本質上看,它是一種兼容並蓄的多元性的宗教文化。其基本內涵主要由三種文化源流匯合而成,即阿拉伯人固有的文化、伊斯蘭教文化以及包括波斯、印度、希臘和羅馬在內的外來文化。阿拉伯—伊斯蘭文化自誕生后,在輝煌與衰微的跌宕的歷史演進中,綿延千余年。

  伊斯蘭文明的形成

  伊斯蘭文明具有鮮明的宗教色彩,是一種蘊含人文主義傾向的宗教性文明。伊斯蘭文明的創造力來自伊斯蘭教,並從伊斯蘭宗教文化中攝取養分。簡言之,伊斯蘭教為伊斯蘭文明的生成和發展提供原動力。

  伊斯蘭教的創立取決於公元7世紀中葉前的百余年間,其發源地阿拉伯半島特殊的歷史和社會條件。那時的阿拉伯人尚處在野蠻的“蒙昧狀態”(阿拉伯語為“賈希裡亞”時期),主要表現有:一是以血緣為紐帶所組成的不同氏族和部落構成半島游牧社會的基本細胞,氏族成員絕對效忠各自的氏族部落,並熱衷血親復仇。同時,由於生計資源的匱乏,各氏族和部落為爭奪畜群、牧場和水源,始終處於綿延不絕的劫掠和曠日持久的厮殺中,致使半島動蕩不定。二是阿拉伯半島盛行原始宗教和拜物教,其崇拜物繁雜,因人而異,成為多神教的中心。但因長期深受外來宗教,即信仰一神論的猶太教和基督教的熏染,阿拉伯人的思維定式和文化傳統也在發生著潛移默化的變化,一神觀念在朦朧中滋長,這預示著半島多神信仰的危機。三是兩大帝國拜佔庭和薩珊王朝長期在西亞的角逐和爭霸,導致傳統商路的改變和漢志新商路的興起,麥加逐步發展為半島新的經濟、宗教和政治中心。另一方面,麥加新興商業集團的出現和暴富,加劇了各氏族部落和不同階層間的對立,麥加迅速成為漢志社會各種矛盾的聚焦點。上述因素是促使半島游牧社會走向變革的動因。

  穆罕默德創立伊斯蘭教,則是在意識形態上對半島游牧社會期待政治和經濟變革的回應。據說在公元610年的一個夜晚,先知穆罕默德突然在麥加郊外希拉山的一個山洞裡接到安拉的“啟示”,命令他“把人類引導於真主之道”。在此后的20余年,穆罕默德及其信徒先后通過與各種敵對勢力的較量,征服了半島的大部分地區,並對阿拉伯部落宗教和游牧社會實施一系列改革,創建了信仰獨一真主的伊斯蘭教。新宗教以共同的信仰打破了半島以血緣為紐帶的狹隘部落關系,消除了部落割據、劫掠為生和血親復仇的痼瘤,促進了阿拉伯人的融合與團結,從而為統一的新國家的建立奠定了堅實基礎。

  公元632年,穆罕默德逝世,他創立的伊斯蘭教及未竟事業,被其后繼者進一步發揚光大。伊斯蘭教歷經四大哈裡發(632—661年)、伍麥葉(661—750年)和阿巴斯王朝時期(750—1258年),伴隨穆斯林不斷拓疆擴土,阿拉伯帝國成為中世紀最強盛的國家之一。伊斯蘭教旋即在被征服地迅速傳播,大批土著居民紛紛皈依新宗教,伊斯蘭教已發展成為真正的多民族信仰的世界宗教。與此同時,伊斯蘭教的基本信條(即信真主、信天使、信經典、信使者、信后世、信前定)、五大功課(即念、禮、齋、課、朝)逐步確立,伊斯蘭教的法學思想和神學體系日臻完善。較之其他宗教,伊斯蘭教不僅僅是一種宗教意識和信仰體系,而且也是一種完整的生活方式、社會規范和文化形態。它所具有的強烈涉世性,“認主唯一”和“政教一體”的固有特點,構成了伊斯蘭世界獨特而恆久的宗教政治文化體系。

  伊斯蘭文明對人類的貢獻

  伊斯蘭文明是中世紀各族穆斯林在吸收融匯東西方古典文化的基礎上為人類創造的精神和物質財富。早期的伊斯蘭宗教文化顯示出其開放性、兼容性、繼承性、創新性和實踐性的五大優勢,並以此煥發出勃勃生機與活力。

  當中世紀的歐洲還在黑暗之時,阿拉伯人和各族穆斯林高舉知識和學術火炬,在諸如哲學、宗教、歷史、文學、地理、邏輯、數學、物理學、天文學、醫學和建筑等各個領域對人類文明作出了杰出貢獻:他們通過持續百年之久的翻譯運動,把阿拉伯學術的精華,其中包括阿拉伯人完整保存的希臘古代典籍等東西方文化遺產,以及阿拉伯人對它們的發展和創新傳給了西方世界,從而為歐洲文藝復興提供了指路明燈﹔他們把印度的數字和中國古代四大發明傳到歐洲,推動了世界物質文明的進步和發展﹔從西班牙的科爾多瓦到孟加拉的戈爾,修建了諸多堪稱世界最優美的一流建筑物,這些別具風採的伊斯蘭建筑一度在世界建筑史上獨領風騷﹔在醫學領域,穆斯林中涌現了一大批聞名遐邇的醫學家和藥學家,其中最具影響力的是拉齊和伊本·西那。拉齊是中古伊斯蘭世界最偉大的臨床醫生,著述多達150余種,其代表作《醫學集成》,曾對西方醫學思想產生重要影響。伊本·西那的醫學名著《醫典》被喻為醫學百科全書,其編排系統在同期的醫學典藏中地位顯赫。12世紀該書被譯為拉丁語傳入歐洲,在12至17世紀長達500年的時間裡,它始終是歐洲各大學的醫學教科書,並先后發行了15版。

  在自然科學領域,伊斯蘭科學在繼承古代埃及、希臘、印度、波斯和中國科學傳統的基礎上不斷實踐和創新。例如,在物理學上,穆斯林科學家發展了關於時空理論的宇宙學,提出了一種特殊形式的原子論﹔穆斯林的照明學派首創了“光的物理學”理論,並以其在動力學和重量學研究上的建樹,影響了近代西方科學家伽利略和牛頓的科學思想。在天文學上,穆斯林天文學家創立了歷法,編纂了歷書和朝向方位指南,推進了天文學觀測實踐及理論,同時他們還發明了一大批天文儀器裝置。在化學上,阿拉伯的煉金術借鑒中國道家的煉丹術,發現了硫酸和硝酸,並改進了金屬純化、融化和晶化的方法,修正了亞裡士多德關於金屬構成的學說,阿拉伯的煉金術著作被歐洲的化學家視為經典。

  上述史實從不同層面揭示了伊斯蘭文明對整個人類的進步和發展起到了承前啟后、溝通東西方的作用。美籍著名東方學專家希提在他的巨著《阿拉伯通史》中寫道:“在八世紀中葉到十三世紀初這一時期,說阿拉伯語的人民,是全世界文化和文明火炬的主要舉起者。古代科學和哲學的重新發現、修訂增補、承先啟后,這些工作都要歸功於他們,有了他們的努力,西歐的文藝復興才有可能。”他還認為,穆斯林“是在整個中世紀高舉文明火炬的人物”。恩格斯則在《自然辯証法》一書中指出:“阿拉伯留下十進位制、代數學的開端、現代數學和煉金術﹔基督教的中世紀什麼也沒有留下。”這些評價足以彰顯伊斯蘭文明的昔日輝煌。

  (作者單位:西北大學中東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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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玉、楊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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