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平 耿建擴 周洪雙
塞罕壩位於河北省承德市圍場縣境內,清朝曾在此設立“木蘭圍場”。“塞罕”是蒙語,意為“美麗”﹔“壩”是漢語,意為“高嶺”。 制圖:楊震
塞罕壩金秋。資料照片
林場創業者當年住過的土坯房。資料照片
塞罕壩創業初期人工造林現場。資料照片
林場創業者當年住過的窩棚。資料照片
王尚海 資料照片
趙福洲夫婦。資料圖片
於士濤一家。資料圖片
3月15日,星期六,劉海瑩腳步匆匆。
河北承德塞罕壩機械林場進入防火緊要期。劉海瑩是林場的黨委書記,一想到百萬畝鬆林的生命安全,他和同事們的心不由得緊繃起來。
塞罕壩,白雪皚皚,呼呼的寒風在鬆樹之間撞來撞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裡平均海拔1500米,年均氣溫-1.5℃,極端最低氣溫-43.3℃,年均積雪日數169天,年均6級以上的大風日數47天,年均無霜期僅72天。
但是,人類在這裡創造了奇跡:塞罕壩的人工林,按一米的株距排開,可以繞地球赤道12圈。
“高、遠、冷”,是以往塞罕壩給外人留下的普遍印象。如今,這3個字被置換成了“美、綠、香”。幾代塞罕壩人肩扛家國使命,在高寒的沙地上用“硬措施”完成“硬任務”,譜寫了一曲綠色的歡歌。
“塞罕壩人享受著歷史的光榮,更感受到沉甸甸的責任。我們造林、護林的步伐要更加有力。”劉海瑩說。
塞罕壩,一部浸透艱苦奮斗精神的傳奇。
“老天雖無情,也怕鐵打漢。滿地栽上樹,看你變不變”
——為了固沙源、捍水源,王尚海、“壩上六女”、曹國剛、孟繼芝誓向沙地要綠色
歷史上,塞罕壩曾是“美麗高嶺”,林木茂盛,郁郁蔥蔥,“落葉鬆萬株成林”。但是,由於過載、過牧、匪災、火災,塞罕壩生態環境日益惡化,新中國成立初期已是一片荒漠。
巴丹吉林、騰格裡、烏蘭布和、庫布其沙漠和毛烏素、渾善達克、科爾沁沙地,呈扇形聚攏,形成3000多公裡風沙線,對新中國的首都“虎視眈眈”。
警鐘敲響!與北京直線距離隻有180公裡的渾善達克沙地海拔1400米左右,而北京海拔僅40米左右。
“有人形容,如果這個離北京最近的沙源堵不住,那就是站在屋頂上向院裡揚沙。”作家李春雷在報告文學《塞罕壩祭》中寫道。
首都告急!
1962年,原林業部緊急從全國18個省市的24所大中專院校調配127名畢業生,和當地242名干部工人一起,組建塞罕壩林場,號令向沙地進軍。
“改變當地自然面貌,保持水土,為減少京津地帶風沙危害創造條件。”原國家計委在批准建場方案時,以共和國的名義發出這27字號召。
這27個字,是期許,更是方向。塞罕壩人銘刻於心,開始了感天動地的創業之旅。
林場首任黨委書記王尚海之前在承德市區工作。接到調令,他二話不說,毅然帶領一家人上山,不給自己留任何后路。
然而,第一年造林失敗,成活率不足兩成。
“不是樹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在這片土地上打過游擊的王尚海不信邪,重新搬出“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作戰方針,第二年4月,率領精兵強將,在一個叫馬蹄坑的地方連續奮戰3天。
天太冷了,氣溫在冰點以下,“每個人的雨衣外面都濺滿了泥漿,凍成了冰甲,走起路來,咣咣直響,像一個威武的將軍”。
被窩成了“冰雪窩”,硬如鐵,怎麼睡?王尚海和同伴有的是辦法:把磚頭和石頭扔到火堆裡,燒一陣子,再搬進被窩。
僅僅過去20天,馬蹄坑“活”了過來,遍地一片嫩嫩的綠色。
塞罕壩再度燃起了希望。王尚海來不及抹一把幸福的淚,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略部署”。
如今,遵從他生前的意願,馬蹄坑成了他的長眠之地,一片茂密的“尚海林”鐫刻著他的鋼鐵意志。
王尚海成了塞罕壩的一面旗幟。在他的周圍,匯聚著一群可愛的戰友。
幾個女娃娃自願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1964年,承德二中一個宿舍的6位女學生,晚上在寢室臥談,暢想如何奉獻自己的熱血青春。19歲的陳彥嫻想起,自己的鄰居就在塞罕壩林場工作,干得熱火朝天。眾姐妹來了興致,集體給林場寫了一封請願信,誓言將青春獻給塞罕壩的壯麗事業。
林場鄭重地向她們招手。姐妹六個歡呼雀躍,放棄高考,奔赴壩上,書寫了“六女上壩”的傳奇。
陳彥嫻依然記得,從承德到塞罕壩,200公裡的路程,她們整整顛簸了兩天。到了目的地,發現這裡沒有幾間房子,到處都是半人多高的野草。
環境的艱辛超乎想象。比如,10月份挑選樹苗,苗棚四面透風,還要在泥潭裡作業,“我們穿著棉襖,凍得一個個直打冷戰,手都凍腫了,裂了口子,鑽心地疼。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在選苗棚裡一坐就是一天,每人平均每天都選上萬棵苗子。收工時,腿都不聽使喚了,站不起來,腰也直不起來,整個人就像僵住了一樣,好半天才能動”。陳彥嫻發現,當時跟自己一起在苗圃裡工作的人,后來不是羅圈腿就是風濕病。
對於自己當初選擇扎根塞罕壩,如今在家享受天倫之樂的陳彥嫻並不后悔,“因為這裡是我夢想開始的地方”。
曹國剛也將自己的夢想托付給了塞罕壩。
生於1940年7月的他,是遼寧沈陽遼中縣血性漢子。既來之,則安之,塞罕壩就是家了。
曹國剛平生最大的心願是把油鬆引上塞罕壩,豐富林場的樹種結構。於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就花在這件事上。善於借助“外腦”的他,還邀請北京林業大學的專家一道聯合攻關。
可惜,身體不由人。他咬緊牙關攻克技術難題,疾病卻緊緊“咬”住他不放——他患上了肺心病,呼吸困難,心肺衰竭。
說話都成了問題。他就用筆寫,寫自己獲取的經驗,寫進一步的設想,寫內心的願望,寫到滿頭大汗還是不肯停歇。
“我不服氣。這是我最大的心事,最大的遺憾!”沒有親眼看見油鬆在塞罕壩上扎根,他心有不甘,淚水浸透了紙張。
彌留之際,他喘息沉重,臉色發紫,眼睛卻依然瞪著。妻子了解他的脾性,哭著喊:“你放心吧,我還讓孩子搞林,把油鬆引上塞罕壩!”
七尺男兒這才緩緩地合上了雙眼,年僅50歲……
想起自己的這些老伙計,孟繼芝覺得自己是慶幸的。
1963年冬,他負責次生林的越冬防火瞭望工作。12月14日,大雪紛飛,地面上的積雪已經超過一尺,火警解除,可以回家過個安穩年了。
但是,下山途中,暴雪肆虐,狂風乍起,他迷路了。被救起時,雙腿發黑,已經壞死,不得不馬上截肢。19歲的他開始了與輪椅相伴的漫漫人生。
如今,年屆七旬的他笑言自己運氣不錯,因為一同上山的戰友,去世時平均年齡隻有52歲。
笑聲戛然而止,淚水默默地流。
這一代人,秉承“先治坡、后治窩,先生產、后生活”的原則——住的是草窩棚、地窨子﹔吃的是黑莜面窩窩頭,就著咸菜﹔喝的是雪水,臟不臟顧不上……但是,他們沒有卻步。
“渴飲溝河水,飢食黑莜面。白天忙作業,夜宿草窩間。雨雪來查鋪,鳥獸繞我眠。勁風揚飛沙,嚴霜鑲被邊。老天雖無情,也怕鐵打漢。滿地栽上樹,看你變不變。”
平易的詩行,盛滿了一代人的壯志豪情。
英雄的故事在塞罕壩處處傳揚,成為后來者的人生指引。“這裡的每一棵樹都浸染著上輩人的心血,來之不易。他們的精神永不磨滅,值得我們學習。”塞罕壩林場下屬的第三鄉林場場長張利民說。
李建林、孫佔林、李大林、錢森森、劉時塞……如今,塞罕壩人在給孩子取名字時,喜歡融入“林”“樹”和“塞罕壩”的元素,希望給他們的人生蓋上一個重重的戳印。
接力棒,穩穩傳遞。
“走在大街上,平時喊你一聲哥哥的,這時候不自覺地喊叔叔了”
——趙福洲夫婦、鄧寶珠、朱鳳恩艱苦奮斗底色猶存
滅贏得了時間。
其實,這裡留下過他的辛酸記憶。1984年冬,大雪封山,懷孕7個月的妻子陳秀玲在刷洗水缸時,肚子不小心被重重地硌了一下,癱倒在地。他當即向場部求救,但是風雪太猛烈了,直到15個小時后陳秀玲才被送到醫院。孩子隻活了一天半,夭亡了。
哭過,痛過,兩口子依然堅守。有時難免拌上幾句嘴,但很快就和好了。“找不到人說話,還生個啥氣。”陳秀玲笑道。
“鬧啥不是個鬧呀!這輩子就跟大火干上了。”54歲的趙福洲說得輕鬆。
“鬧”,是塞罕壩人的口頭禪,干脆,豪氣。但他們不是“瞎鬧”“胡鬧”,而是有自己的章法。
經過幾代人的艱辛勞作,塞罕壩上能植樹的地方基本上都有樹木安家。“肉都吃光了”,好一點的“骨頭”也啃完了。哪裡還有空間?塞罕壩人說:“那就啃硬骨頭!”
石頭之間也可以種樹!一身農民裝束的技術員鄧寶珠一手拿鐵鍬,一手拿樹苗,“見縫插針”,逮著機會就上。不過,他“有勇有謀”,拉起一根線,在一條直線上找空隙,“便於后期的管護”。這就是“干插縫造林法”,石質山地從此也開始披上綠衣。
對塞罕壩而言,造林要緊,病虫害的防治也是天大的事。
“防虫得抓最佳時機,”塞罕壩第三鄉林場森保股股長朱鳳恩說,“太早的話,虫子沒孵出來,效果不好﹔太晚的話,虫子長成了,耐藥性強,防治難度也很大。”
把握時機,對有35年防虫經驗的朱鳳恩來說並不是難事。通過無數次試驗,他已經將壩上常見害虫的習性摸了個底朝天。
他捕來不同種類、不同成長期的害虫,用不同品種、不同濃度的農藥分別噴洒,記錄其死亡時間,由此找出了適用於不同虫害的最佳防治時機、最佳防虫藥品,計算出了不同強度虫害下的用藥濃度和噴藥頻率。
2002年,鬆毛虫大舉來襲,壩上局部地區受災嚴重,虫吃樹葉發出的聲音頗有些“得意”,似乎在向人類下戰表。
朱鳳恩領命上山滅虫。為抓住清晨四點這個最有效的防虫時機,他帶領技術人員和噴藥工人,每天凌晨一點半就開始忙碌。
這場“戰役”持續了兩個月的時間,最終鬆毛虫敗下陣來。
厚重的防護服、雙層口罩和防毒面具讓人行動遲緩、呼吸困難,卻也不能完全隔離傷害。“戰事”結束時,朱鳳恩和同事脫了一層皮。
后來,河北省在制定有關噴煙機防治病虫害的地方標准時,主要經驗數據大多都由塞罕壩提供。
“沒事我就琢磨唄,老一輩辛辛苦苦留下來的家業,怎麼也不能毀在我們手中吧?”朱鳳恩咧著嘴笑。
同樣,在談及為何有那麼多個獨到“發明”時,曾榮獲“全國綠化獎章”的鄧寶珠直言:“上對得起老同志,下對得起小家伙。”
而“小家伙”們也不敢怠慢。
每年的3月15日至6月15日,塞罕壩人要造林,要防火,要防虫,工作如千鈞重。尹海龍是“林二代”,他發現這時候好多同事身穿迷彩服,頭發上挂著鬆葉,臉是鐵青色的,嘴唇開裂,褲腿的褶子裡藏著土,鞋上都是泥。再看看自己,也是如此——“走在大街上,平時喊你一聲哥哥的,這時候不自覺地喊叔叔了。”
這個“80后”和其他塞罕壩人一樣,通宵達旦地扑在工作上,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其實,這正是塞罕壩最動人的模樣。
俗話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但新一代塞罕壩人沒有躺在前人的功勞簿上睡大覺。
“三分造,七分管”的理念在塞罕壩深入人心。其中,防火被視為關乎全場存亡的生命線,這裡的孩子看到一個燃燒著的煙頭都會搶著去踩滅。
天橋梁望火樓好比一個邊防哨所,人跡罕至,幾乎與世隔絕。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除了白白的雪,就是高高的樹,門口紅紅的對聯平添了一抹色彩。
看到記者來,瞭望員趙福洲先是一愣,隨之笑容漾在臉上——整個春節,他和妻子陳秀玲都是在山上度過的,難得有人登門。
這是一棟5層的小閣樓,單層面積不到10平方米。一部手機擱在窗戶邊,“捕捉”微弱的通訊信號。窗外支著太陽能板,用電要看太陽的“臉色”。晴天還好,可以看看電視﹔如果是陰天,隻能干坐著,偶爾的驚喜是聽到野生小動物路過的聲音。
望火樓的頂層宛如一個天然的大冰櫃,窗戶被冰雪罩得嚴嚴實實。趙福洲手持小鐵棒,奮力刮去窗玻璃上的冰層,拿起高倍望遠鏡四處觀察。
他的工作就是每15分鐘登高瞭望一次,看看是否有哪裡冒煙了。就是沒有情況,也要用固定電話向場部報個平安,這叫“零報告”。多年的錘煉,使他一眼就能區別是煙還是霧,也知道四周遠近的各個方位是哪座山哪道嶺,儼然一台“人工定位儀”。
2013年4月30日,趙福洲及時報告了火情,並確定起火地點在圍場縣西山。整套的應急機制旋即啟動,為火災的快速
“要求於人的甚少,給予人的甚多,這就是鬆樹的風格”
——塞罕壩人張啟恩夫婦、於士濤夫婦如一棵棵鬆樹,傲然挺立於天地間
塞罕壩到底價值幾許?2007年,中國林科院有過初步的評估:這裡不僅有效承擔了阻擋風沙的任務,而且每年為京津地區輸送清潔淡水1.37億立方米,吸收二氧化碳74.7萬噸,釋放氧氣54.5萬噸,每年提供的生態服務價值超過120億元……
塞罕壩的這份“成績單”,主要樹種落葉鬆和樟子鬆功不可沒。
鬆樹,是崇高品質的象征。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陶鑄寫道:“要求於人的甚少,給予人的甚多,這就是鬆樹的風格。”塞罕壩人,如一棵棵鬆樹,在歷史的長河裡綻放生命的綠色。決定堅守塞罕壩的人,內心都與塞罕壩的精神內核相吻合,與秀麗挺拔的鬆樹氣質相呼應。
張啟恩,1944年畢業於北京大學林學系,新中國成立后在原林業部造林司從事技術工作,妻子張國秀在中國林科院搞科研,一家五口生活其樂融融。1962年,一紙調令,讓他舉家遷往塞罕壩。盡管“文革”期間,他遭受折磨,一條腿殘疾了,但直至逝世,他依然不后悔當初的選擇。他們夫婦,成為連綿大山裡最受歡迎的專家。
新世紀,面臨類似的“選擇題”,新一代的塞罕壩人給出了同樣響亮的答案。
“80后”於士濤是保定人,微胖,一看就是個好脾氣。他開口閉口都是“林子”,說時透著幾分得意。2005年大學畢業,他一頭扎進塞罕壩,吃了蜜一般。而女友付立華考入中國林科院,攻讀碩士研究生。2008年,她畢業留在北京,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到底誰“投靠”誰,出現了一場拉鋸戰。
節日期間,付立華多次來到塞罕壩,“走進林子裡,每一次都感覺不一樣,每一次都很新鮮”。在一股力量的感召下,2011年,她終於融入了塞罕壩。
“我們林業有個說法,叫‘適地適樹’,意思是環境條件要跟樹種特性相適應。我們倆之所以選擇了塞罕壩,或許也是因為符合這項原則吧。”於士濤說。
如今,孩子已經兩歲多了,他也開始擔任塞罕壩林場下屬的千層板林場場長。工作太忙了,孩子跟他不親,“完全把我當陌生人”。說話間,於士濤有些落寞。
但是,在國家林業局國際竹藤網絡中心牟少華的眼裡,於士濤是一個充滿力量的人。2012年6月,牟少華來到塞罕壩,參加中央國家機關青年“根在基層,走進一線”基層調研實踐活動。於士濤的一席話讓他印象深刻:“干林業的都默默無聞,也高調不起來。因為你做的事情,40年以后才能看到結果。”
“朴素的話語,讓我們看到在新一代務林人身上傳承的塞罕壩精神。”在總結報告中,牟少華寫道。
塞罕壩人,以汗水與熱血鑄就萬頃鬆濤,給人間送上一片綠洲,給人心捧來一絲綠意。
這就是塞罕壩的寫照,一首響遏行雲的歌。
把塞罕壩的精神傳播到每個行業
能讓一項事業薪火相傳的,必是一種真精神﹔能讓幾代人前仆后繼的,必是一個大理想。
塞罕壩林場幾代人艱苦創業,將沙地變成林海的故事,展現的正是這樣的理想和精神。面對年均積雪日數169天、年均6級以上大風日數47天的惡劣環境,經歷過住草窩棚、吃黑莜面的艱難生活,塞罕壩人將“高、遠、冷”的荒漠變成了“美、綠、香”的林海。京津的生態安全、大量的氧氣和清潔淡水、每年120億元的生態服務價值——幾代塞罕壩人,在大地上寫就傳奇。
在塞罕壩,老一輩人在此長眠,新一代人拿起接力棒﹔“尚海林”寫入歷史,80后續寫傳奇。半個世紀過去了,愚公移山的理想猶在,鐵杵磨針的氣魄不減。沒有為中國夢艱苦創業的精神,就沒有塞罕壩今天的奇跡﹔沒有擔當國家使命的責任感,就不會在如此艱苦的崗位上前仆后繼。50多年來,由開路人高擎的旗幟,胸懷家國、艱苦創業變為一代又一代后繼者心中的指針,最終升華為塞罕壩人的精神和氣質,沉澱為塞罕壩造林防沙工作的操守和紀律。
半個多世紀以來,神州大地上多少荒山變成了良田,多少貧窮地方已是物阜民豐,多少凋敝事業而今發達興旺,多少天塹險灘現在高橋飛架……一個后發國家用60多年時間,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一巨大跨越背后,是無數移山填海的創業人,是無數聚沙成塔的勞動者。
年代不同了,但艱苦創業仍是時代主題。渾善達克沙地南沿已經變成了百萬畝林海,但“美麗中國”的夢想仍需塞罕壩精神托舉。每一個塞罕壩故事的聆聽者,每一個被塞罕壩精神震撼的人,請不要忘了從塞罕壩的鬆林裡取一粒種子,把理想和精神傳播到自己的行業和人生中去。(本報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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