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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行中那些留存心中的風景

任仲然

2014年03月12日15:46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這個世界隨處都有風景,每個人都會收藏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山川秀麗是自然風景,世俗民情是社會風景。一些風景飄過眼前,一些風景留存心中。我的風景不在人滿為患的旅游風景區,而是在上下班騎行的路上。

日子過得就像晝夜都在流淌的河水,逝者如斯夫。月歷一頁頁撕去,年歷一本本替換,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由北方人變成了地道的昆明人。這個變化過程自然流暢,由偶覺陌生到熟悉,由時有隔閡到融入,昆明對於我來說莫名中有著一種歸屬感。

春夏秋冬,清晨傍晚,騎著自行車行走在上下班的路上,我鑒賞著那街、那車、那花、那樹、那人,還有那些或憂或喜的漸變,純粹素朴的而又相當鮮活靈動--耐看耐讀,耐人尋味。

如果不下鄉或出差在外,我每天早晨7點鐘之前就會從家裡出來騎自行車上班。這個時段比較清靜,路上的車輛不是很多,空氣很是新鮮。當然,四季如春的昆明,鳥兒比我起得早多了。在鳥兒歌聲伴隨下,迎著冉冉升起的旭日騎行,那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高興的時候,我也會哼上幾句京劇——“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啊,啊,啊……”

此時此刻,我會找回到30多年前騎著自行車,車把上挂著大飯盒,上再陡的坡也不下車,用力蹬而不怕累的感覺。那是苦樂兼有之,不知道愁滋味的青蔥歲月。

自從騎行回歸了我的生活,腿腳靈活多了,高原反應不明顯了,心態也變得年輕了。兩年多來,如果哪一天沒有騎自行車,我渾身都會不舒服,甚至會影響到情緒。

匆忙趕路的農民工

新城區正在建設,道路兩旁的工地一個連著一個。時間還有些早,路上行人主要是起早上班的農民工。他們頭上戴著安全帽,有的身上還背著背簍,手裡拿著大錘、鋼钎或電鑽,沒有統一的工作服,衣衫顯臟,頭發散亂,面龐黢黑,行色匆匆。

這些默默無聞的農民工,神情中露出凝滯木訥,腳步拖沓略有沉重。他們背井離鄉進城打工賺錢,每年隻能在過春節的那十幾天回家和父母子女團聚。尷尬的身份所限定,他們還無法屬於這座城市,這座城市也更不屬於他們,但農民工沉重的腳步聲似乎提醒著我們,這個獨特而龐大的群體是不容忽視的。

昆明城裡的農民工恐怕要以幾十萬計。這個城市一天一天長高長大,一天一天變得絢麗靚美,很大程度上是農民工辛勤勞動的結晶。特別是建筑行業工地上的農民工,可稱得上城市發展的最大功臣。無論是社區保安還是街道清潔綠化,無論是招商引資的工廠還是城市的地鐵工程,農民工絕對都是主力軍。

白天農民工在工地干活,早晚則奔走在上下班的路上,隻要距離不是特別遙遠,他們是不會舍得花錢坐公交車的。還有不少農民工住在簡陋的工棚裡,這些人為了降低生活成本,把工地當成了家。我知道,農民工的勞動時間很長,大的概念是天亮出工天黑收工。不僅如此,他們的勞動強度也很大,城裡最重、最臟、最苦的活都靠農民工來干。但別以為他們都是干粗活的,其實這個群體中還有數不清的能工巧匠。

令人感動的細節是,我在路上會經常看到一輛電單車坐著兩個農民工打扮的中年人,男人開車在前,女人抱著工具在后,兩個戴的安全帽別具一格——舊草帽的邊鑲在安全帽的外沿上,防雨和遮陽的功能都有了。

那輛電單車大概是二手貨,三手貨也很有可能,開起來嘩啦嘩啦地亂響。男人似乎怕女人坐不穩,總是回頭看,偶爾兩人含蓄地對視一笑,憨厚燦爛但已布滿皺紋的臉龐寫滿了幸福感。

他們的家在哪裡?他們的孩子在哪裡?我不得而知,知又能如何?但願不久的將來,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清早上學的孩子

大概過半的路程,我會經過一所普通的學校,沿途能遇到早起上學的小學生。他們如同盛開在晨曦中的花朵,帶著晶瑩的露珠——陽光是這道風景的主旋律,就連孩子們那歡快的腳步,都注滿了藏不住的勃勃生機。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背著大書包,每天都是自己跑跑顛顛地追趕著時間,似乎怕遲到?即便是冬季,天還沒有大亮,上課的時間還很早,他仍然是急急忙忙地朝著學校的方向奔跑。不難看出,學校對這個小男孩的吸引力確實很大。他有時興奮地東張西望,有時唱著調兒不准的歌,甚至會和穿梭在樹間的畫眉鳥一邊說話,一同歡跳,一起賽跑。用陽光男孩形容他,最恰當不過了。

我們每次相遇,自己的心情都會受到他的感染。假如某天我走早了或他來晚了,路上未能遇見,我就會對陽光男孩有些牽挂。當再一次見到他時,我隱約地感覺到陽光男孩又長高了,跑得更快了,更加開心了。

城裡低年級孩子自己單獨上學的不多,有不少孩子是家長用小汽車、摩托車、電單車、自行車送到學校的,小一點的孩子多數由大人領著。我無意間發現,結伴步行的孩子歡聲笑語多,會顯出較強的自信力和自理能力。

評價此類現象,我的觀點還是挺傳統的。不管怎麼說或是有什麼理由,家長對孩子嬌生慣養不是什麼好事,即使是必要的照顧恐怕也不宜太過,否則其結果很可能適得其反呢。

賣粑粑的小女孩

同樣是陽光明媚的早晨,與三五成群上學兒童形成鮮明對照的是,街邊角落裡還孤單佇立著一個賣粑粑的小女孩。她在我的視線裡出現了10多天,每一天都會讓我感到忐忑不安,復雜心情難以言表。這幕街景實在令人難忘。

那是2011年的初冬,晨風送來的是陣陣寒意。在距離公交車站不遠的路口邊,新來了一個賣粑粑的小女孩。看樣子她隻有十五六歲,穿著一件晴綸布料很不合身的綠衣服,腳上一雙褐色膠底鞋,圓圓的臉黑裡透著“高原紅”。

離小女孩有兩米距離的地方,擺著一個裝滿粑粑的泡沫箱。看到我騎車經過,她立即直了直身體,理了理衣襟,然后怯生生地開始念叨:“粑粑,粑粑,誰買粑粑?”這話肯定是有人教給她的,小女孩就像不情願地輕聲背誦著枯燥的課文,把內心的無奈亦無助傳遞了出來。

我總是吃了早餐才出門,每次遇到賣粑粑的小女孩,都會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繞過那個粑粑泡沫箱,裝作沒有看見匆匆而過,她念叨“粑粑”的聲音因此而一聲比一聲微弱。幾天過去,她再次見到我騎車過來了,頭會稍稍地扭到人行道的那一邊,不再念叨“粑粑”的事情了。這個小小的舉動給我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她肯定是判斷出了這個人不會買粑粑做早點了,於是用這個舉動來表示對我不抱什麼希望,好像同時也小心地表達出一份理解——此時我的心裡卻填滿了歉意,時而也猶豫著是不是停下來買上幾塊粑粑,想是想了卻沒有做,買粑粑的機會就這樣一次一次錯過。

10幾天之后,賣粑粑的小女孩不見了,從此未再回返。選擇這個地方賣粑粑沒有成功,她或許又換了另外一個地方,或許她從此不再賣粑粑了。回農村老家了?到別的地方打工了?還是改做其他事情?我若有所失,若有所愧,每當騎車經過她曾經站立的地方,感到空落落的。

這位賣粑粑的小女孩,到來時是輕輕的,離開時是悄悄的,她對我的期待也僅是能買幾塊粑粑,但我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未能給她堅持下去的信心。小女孩的離去,恐怕我要承擔一份責任。我曾設想,如果當時自己每天都能買她的一些粑粑,小女孩未來的前途會如何呢?自責和歉疚成了抹不掉的記憶。

藍頭巾•小圍裙•繡花鞋

說來也怪,在上班路上的這一側,我能路過兩三個改造過的城中村,路口還能見到寫有村名的鐵架子“村門”,堅強地留存著昔日輝煌的痕跡。但下班時路經的那一側,卻不見城中村的蹤影,倒是大大小小的酒店飯店成了氣候,天還沒黑就迫不及待地亮起了招搖的霓虹燈。

早晨上班的路,我多是與農民工、小同學、老鄉們親密無間地擦肩而過,感受到的是泥土芳香和草根情愫。而晚上下班的路,則是在燈紅酒綠的恍惚之下,與那些吃吃喝喝的人們狹路相逢,聞到的是一股朱門酒肉的濁氣。

黎明太陽升起,夜晚星光溢瀉,騎行路上兩側的定位及品性竟如此迥異,這裡是否蘊涵著某種潛在的規律呢?

夜晚的喧鬧與早晨的清淨,總能形成強烈的情景反差,並曖昧地折射出富與窮的兩極生存狀態。微妙的城鄉差別,表現為各種各樣的形態,在一條道路的兩側也能勾畫得淋漓盡致。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看到,這就是應該面對的現實。

一年四季,城中村裡的人都起得不遲。雖然他們早已經無地可種了,但還是固執地延續著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生活節奏。堅守就是要有如此的耐力和韌性。

是的,清晨裡從城中村走出來的人們,確實別有另一番韻味。在老大娘們的眼裡,路邊的花草如同自家庭院的白菜蘿卜。她們行走在人行道上,就好像去家裡的自留地責任田,只是肩上少了鋤頭,手上少了竹籃。城中村的人們早早起來行走,還是出於有活沒活都要到“地裡”轉轉的習慣。一代人的習慣,構成一代人的生活方式,改變也難守護也難啊。

更讓我感興趣的是,老大娘們頭上戴的、腰上系的、腳上穿的,鄉土氣特濃重,民族特色極親切,給人的現場感觀效果不亞於時裝表演。在都市的高樓大廈之間,能見到這種從頭到腳保留完好的傳統服飾,誰能不為此而感嘆呢?

你瞧,幾位老大娘在人行道上走著,姿態自然放鬆,幾分像散步,幾分似趕路,舉手投足沒有城裡人晨練那麼刻意張揚。

此時的街頭亮點是這樣展現出來的——老大娘們頭戴別致的藍布頭巾,腰身系著洗得發白的小藍布圍裙,腳上穿著手工繡花的薄底布鞋,有的是青色,有的是橙色,還有的是綠色,但頭巾和圍裙一定是透出清爽潔淨的藍色。老大娘們頭、腰、腳的這三種獨特裝飾,淳朴雅致典雅,端庄大方,親切恬然,雲南特有民俗的本真本色一覽無余。

我的騎行途中,每當見到老大娘們,都會不由地把車速放慢。我發現她們有著和自己外祖母相似的慈祥面容,此刻又使我回憶起了小時候穿著外祖母用幾十層布做鞋底的布鞋上學,躺在外祖母一針一線縫制的繡花枕頭上進入夢鄉的美好時光。那都是快50年前的事情了,外祖母20多年前就不在了。

咳,已經遠離淡出了的,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的,才知道有多麼的珍貴啊!

老大娘們也許還不適應城市生活,城裡的高樓大廈五彩斑斕也沒有什麼吸引力。藍頭巾、小圍裙、繡花鞋,對於老大娘們來說,才是那割不斷、理還亂,對鄉村生活的執著留戀和守望。

燈紅酒綠帶來的煩惱

早晨上班總是順暢快樂的,但晚上下班常會徒生一些不便和煩惱。這種感覺不是一天工作的勞累疲憊所致,而是與某些酒足飯飽的人們有關。那是與清晨所見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生活方式,對此我有抵觸和反感。

為了躲避下班車流高峰,我一般晚上7點鐘后才離開辦公室,反正單位裡總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回家的路上,途經一些飯店和酒店,我騎行到燈紅酒綠的路段上會時常受阻--飯店酒店門前,自行車道和人行道都被吃喝者的車輛停滿了,以致通過一輛自行車的縫隙都不給留,逼著我膽戰心驚地拐上快車道。這樣不但要多吸汽車的尾氣,而且還很不安全。

違反交通規則有時也是被逼出來的,這是沒辦法的選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自行車在汽車面前一直是被忽視的弱者,不想讓也得讓,躲避妥協的總是自行車。

可氣的事情不止這樁,晚上下班的路上還有更惱火的。有的小汽車和出租車,隻圖自己方便,隨意停在機動車道的路邊上人下人或等待拉客。還有個別喝多了的自命不凡的人物,就站在車邊相互拉扯寒暄,把路上正常行駛的各種車輛都擋住看他們的拙劣表演。見此情景,我暗暗地想,有錢的人真的不一定有文化,有權的人也真的不一定有修養,可能這也不是個別現象吧?

我無奈停下車來,等著他們終於告別分頭上車,才生著一肚子氣再次跨上自行車趕路。因為這種情況下,你就是想違反交通規則上快車道也是過不去的。

好在最近一段日子,遇到這種怪相劣行的概率越來越少了。從前喧鬧的飯店酒店,如今的人氣已大顯蕭條,車水馬龍的景象實屬罕見。毫無疑問,誰都知道其中的奧秘,公款消費的吃喝風被基本剎住,正因如此我才在夜幕中邊騎車邊偷偷地樂著。這個變化實際上也使一些人從惡俗中解脫出來,“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的事情不再干了,老百姓當然要拍手叫好。

交通工具的變化

騎自行車出行有個明顯的好處,可以從種種世相及其細微之處體驗到很多事情都在變化。譬如,近些年昆明變得愈加漂亮了。道路兩旁的花草樹木更茂盛,街頭的裝飾更現代,川流不息的私家車檔次也更高了。夜幕降臨,不管是不是過年過節,樹木通身都閃爍起節日彩燈,確有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架勢。盡管我不太喜歡這種漫無邊際的炫耀,但它還是一個勁地在眼前晃來晃去。

誠然,人們對變化的認知各不相同,立場和利益的差別都會影響著個人對變化的評價。我騎自行車上下班所切身的感受是,人們使用交通工具的變化最為應接不暇,經濟上的富裕幾乎在瞬間就換成了一個又一個新的汽車輪子。

這到底是不是好事情?人們判斷各異,專家們更是各執一詞,尚無權威的結論,我們姑且不為其孰是孰非而糾結,回頭看一看這些明擺著的現象也會有個八九不離十的判斷。

我剛到昆明開始走的上下班那條路線,機動車輛並不是很多,特別是冬日的早晨尤為靜謐,單人單車獨往獨來如入無人之境,這種感覺好極了。但好景不長,在毫無察覺中,路上的各種車輛一天天地多了起來。為了避開擁堵,開小汽車上班的人們也是越來越提早出行了。

道路上的車水馬龍且不說它,在我每天必經的那所小學校門前,就可直接觀察到人們交通工具更替升級有多麼的快速新奇。以前偶爾也會有幾輛小汽車接送學生上學。見到這種情況,我會以為那是老板大款送子女上學,那是很有錢的人才能做到,屬於個別現象。然而,有些變化潛移默化,有些變化突如其來,接送學生的車輛不經意間多了起來,工薪階層也開著小汽車送孩子上學,高峰時車輛會把進學校的路口堵死,這幾乎成了城市中所有中小學的一大麻煩。

有一個大概二三年級的小女孩,過去我時而會在路上見到由媽媽騎著自行車帶她上學,后來換成了時髦的女式電單車。最近她媽媽也駕上了一部吉利牌小汽車,鳥槍換了炮,大人和孩子立即顯得非同尋常。小女孩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臉上的優越感覆蓋了童稚的天真。我思忖著,當今人們被汽車的異化,弄不好就會從這些孩子開始啊!

我真擔心有那麼一天,人們行走的能力嚴重下降,人們騎自行車的技術也從此失傳,連自行車也成了收藏品和展覽品,離開了汽車什麼事情也做不成,那個時候可該怎麼辦呢?

好了,話再說回來,告別了小學校,快到我上班單位的地方,有一個主干道轉彎的路口。這裡車流量很大,等紅綠燈的時間又很長,最要提防的是那些越來越多的,根本不受紅綠燈管,有時甚至逆行的電單車。這些既有自行車的便捷,又有摩托車能力的電單車,來無聲去如風,騎自行車的人或行人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挂帶上,輕的是一場驚嚇,重的就可能傷筋動骨。

電單車的發展勢頭很猛,交通隱患是明擺著的,但治理起來也確實不太容易。對這種新的交通工具,有時我也會來個換位思考。現階段不願騎自行車,但又買不起小汽車的人很多,那麼邁不了一步就邁半步,先騎上電單車也是交通工具的升級換代,這完全可以理解,更不應該受到歧視。現實的問題在於,交通法規好像已經跟不上交通工具多樣化發展的速度,交警和協警對電單車的管理也缺少操作性強的依據,因而時常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另外,我還確信一點,這也是與民眾素質提升有關的發展中的煩惱,舒緩乃至排除它需要的只是多給一些時間。但我要說更實在的話——真的希望加強對電單車的管理並適當限制,比如速度不能太快,不可佔用自行車道和人行道,更不可逆行。與此同時,還應提倡和鼓勵近距離出行騎自行車,因為它是非常環保、經濟、健康的交通工具。

有涵養的清潔工

我還必須說說騎行中的另一道風景,那就是每天上路最早,極有職業涵養的城市清潔工。

如果你開小汽車上班,對辛勤勞作的清潔工可能會視而不見,或者是僅僅一掠而過,留不下什麼印象。但如果你騎自行車上班,每天都會與清潔工零距離地密切接觸。

昆明的清潔工,是讓我經常感動不已的。他們天不亮就早早起來工作,其中的不少人年齡大生計困難。很多城市都把清潔工當成安置失地農民和下崗職工的公益性崗位,一些媒體報道清潔工也是傷亡率較大的高風險職業。他們的收入不高,社會地位也不高,但涵養和素質絕對不低。對於這個評價,未有切身體會的人可能會覺得我言過其實。接下來,我描述的一些細節,應該能夠支撐起這個評價。

騎車行走在林蔭路上,前面有一位50多歲的女清潔工,正在低著頭清掃路面上的落葉。當我快接近她的時候,清潔工會稍微調整一下大笤帚的節奏,恰到好處地讓過我的自行車。完成這個默契的過程,清潔工並沒有抬頭看我,只是憑著對自行車聲音的感覺及她眼角的余光,做到了掃路和通行誰都不耽誤。

小小的細節,每天都會發生在騎行的路上,每天都會觸動我的敬佩之心。在別人眼裡清潔工可能微不足道,但在我眼裡他們確實是了不起的“馬路天使”。沒有他們的辛勤勞動,哪會有城市衛生的清潔?沒有他們的謙讓寬容,哪會有騎車人如此的輕鬆和諧?

但也有另一種使我氣憤的情況,個別騎摩托車、電單車的人,對清潔工很不尊重,沒什麼規矩,速度特別快,有時車輪會壓到清潔工的掃把上,且不表示絲毫的歉意,一溜煙揚長而去。

更有甚者,一些開汽車的人,對雨天清掃路邊積水的清潔工常常會視而不見,速度不減一沖而過,激起的污水一下子就打濕了清潔工的衣服。這種缺少社會公德的行為是很不應該的,但某些人卻習以為常不以為然。

既是如此,清潔工們對這種行為也並不太在意,他們會繼續進行著各自的勞動,剛才的不愉快好像根本就沒發生。有人可能以為,這或許是清潔工不得不容忍的事情。但我則覺得,這不但是他們性格和習慣的寬容,更是他們令人尊重佩服的職業涵養。

僅僅為此,我們就應當向城市清潔工致敬!

朝霞初放,新的一天由蹬上自行車開始,我在陶冶情操的境界中觀察著、感受著、思索著。騎著自行車所遇到的風景,是厚重而純真的多彩畫卷﹔坐著小汽車望到窗外掠過的風景,是漂浮而易逝的雲朵飛虹。如果你要想切實貼近百姓生活,切身體驗世間冷暖和風光轉換,發現即時變化極其真實緣由,而且希望有個健康的身體,那就不妨騎著自行車出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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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謝磊、趙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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