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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岁刑警工作中失去右臂 伤好后协助破案10多起

 

2013年10月23日08:47   来源:重庆日报

原标题:还有左手, 还有左腿, 就要直面生活

2、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他对探病的同事说:“嘘,莫哭,旁边的小朋友刚睡着。”

“陈冰出事了!”消息传回办公室,大家全都傻了。

既是同事、又是大学四年校友的张欣洁和几位同事第一时间赶到了西南医院。

从中午到晚上,手术室的门一直都紧闭着,等在外面的人越等越心慌。有病人听到陈冰的事,忙安慰说:“莫害怕,手术室里待得久不算坏事,早早地推出来才不好呢。”

陈冰再次醒来时,已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整个右臂被截肢,右腿股动脉、股静脉断裂,永久功能障碍,这意味着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跑、再跳,像从前那样。

重症监护室一次只允许一名亲友进去。张欣洁进去时,看到昔日阳光、帅气的陈冰全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面无血色,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嘘,莫哭,隔壁的一个小朋友刚刚睡着。”那时,张欣洁已经怀孕,怕情绪波动对胎儿产生影响,陈冰有意引开话题说:“你的娃儿还有好久出生啊?”

张欣洁强忍着泪,简短地说“半年。”

“那来得及,等我恢复了,还能来看看小家伙。”陈冰脸色惨白地笑了笑。

每一个进来探病的人都噙着泪想安慰他,陈冰却每次都看似轻松地岔开话题,他就那么一直脸色苍白地笑着,这笑容令人感到酸楚而又震撼。

同事方伟华走到病床边,眼泪还没掉下来,陈冰便面带微笑地轻声说:“没啥子,我活下来了。”

经民政部门认定,陈冰被确定为三级伤残。

3、“他的坚强,尤其是乐观,确实让我忘不掉。”

如今,距离陈冰受伤已过去3年有余。

3年中,当年照料陈冰的西南医院黄护士长经手的病人大概已超过了6000名。

“陈冰当年住510床,我记得很清楚。”时隔三年,黄护士长依然能脱口而出陈冰当年的床号。

“他的坚强,尤其是乐观,确实让我忘不掉。”黄护士长说,任何一个病人在遇到截肢这种情况时,通常都难以保持冷静,他们会愤怒、会恐惧、会哭泣,会做出很多反常的举动,但陈冰却只以微笑面对。

“住院时,我时常看到他的笑容,有时微笑、有时爽朗大笑。”出院之时,黄护士长思忖再三,还是问了一句:“截肢了,你今后的工作生活怎么办?”

“我有左手。”陈冰依旧笑呵呵地说。

黄护士长很清楚,像他这样失去了整个右臂的人,几乎不可能再重返警察岗位。然而没多久,当陈冰穿着警服去医院复查,说起工作上遇到的趣事时,她才真正知道,这个消瘦的病人到底有多坚强。

还有左手,还有左腿,就要直面生活——这是陈冰内心的信念。事实上,刚刚出院时,陈冰十多分钟也走不了几步路,没有右臂,右腿功能丧失,就连身体平衡都成问题,有时候站着都会摔倒。

父母的家住在18楼,陈冰就每天缓慢地爬楼上下3次,然后练习用左手写字,并在电脑上练习用左手打字。

在家的日子,陈冰反而不太习惯,不仅因为自己成了年迈父母生活中绝对的中心,穿衣、洗漱、吃饭,他们都要悉心照料,而且每天只有按部就班爬楼梯、写字、看电脑,QQ一直都在线,却没有能说话的人——朋友们都在工作。

4、重回岗位,他不要接送、拒绝打车,还要求自己按时上班

实际上,在身体逐渐部分康复后就要回归岗位,这是陈冰在出院前作出的决定。

“别哭,我还要回去上班呢。”陈冰曾经对在病床前哭泣的母亲这样说,也对很多同事朋友这样说,但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句安慰的话,谁都没当真。毕竟,对于一个失去右臂和永久丧失右腿功能的人而言,照顾自己的起居都十分艰难。

2011年底,陈冰正式提出重返警队的请求:“我虽然行动不便,但我学的是刑侦技术,我愿意为自己热爱的事业继续贡献力量。”

听到这一消息,北部新区公安分局刑警支队队长何伟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有此要求说明陈冰正逐步康复,忧的是他毕竟行动不便,上下班、吃饭、上厕所等等这些看似很小的事情,他能应付吗?

“我甚至误解过他,还跟他分析过钱的问题。”北部新区公安分局刑警支队时任政委的王勇把两人间关于归队的一段谈话,定义为一场“精神洗礼”。

按照相关政策,陈冰因公致残,不必上班便可正常领取薪资,每月还能享受各项补贴。而陈冰一旦上班,按照政策每月还要少领2000多元的补贴。

“我不是回来玩的,更不是为了钱,我是真心实意地要回来工作啊!”陈冰清澈的眼神,让王勇两年后还在感叹,“是我自己的思想不够纯粹。”

2011年12月15日,陈冰终于回到阔别570天的工作岗位。支队组织民警轮流送他上下班,被拒绝了;支队让陈冰每日打车上下班,车费报销,也被拒绝了;就连特批他不必按时上下班,都被拒绝了。

5、家住小龙坎、工作在长福路,单边19公里的上班路,他从未迟到过

做好自己的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是陈冰重回岗位后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为了方便康复治疗,同时上班方便,陈冰在小龙坎地铁站附近买了一套小房子,离开父母独自居住。

每天早上,陈冰5点起床,只为赶上最早的一班地铁。伤病让他不能长时间站立,而只有这一班车,能保证陈冰在上班途中坐上座位。

从小龙坎到长福路,单边19公里的距离,陈冰将其称为一种磨练:“环境太好的话,人会产生惰性。”

一间大约10平方米的房间,是四五名同事共同的办公室。每天第一班地铁,让陈冰成为第一个到达单位的人,开灯、整理办公桌、打开电脑浏览公安部和其他省区市公安部门的网页,是他一天工作的开始。

在陈冰的办公桌上,记者注意到,他的鼠标仍然放在键盘右侧,这让他用鼠标时必须侧着身子。

“为什么不摆到左边来呢?”记者问。

“习惯了,就保持原样吧,人家来用也方便。”陈冰这样回答。

有时候,陈冰表现得太正常了,他的同事甚至会忽略他身有残疾的事实。

在一次办案中,陈冰和同事张欣洁一同外出。快到轻轨站时,张欣洁却发现陈冰不见了。时间紧急,张欣洁忍不住抬高声音:“到哪里去了,快点啊!”

一低头,张欣洁才看到,陈冰蹲在地上,把公交卡含在嘴里,正用一只手费力地系鞋带。

还有一次加班,陈冰和同事从中午到晚上都没来得及吃上饭。深夜下班,他们在附近小餐馆点了一盘花生。别人狼吞虎咽,陈冰却不动筷子,“我还穿着警服的,手嘴并用剥花生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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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姜萍萍、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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