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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國學院:從原典出發

2014年11月27日04:03    來源:光明日報

原標題:人大國學院:從原典出發

題圖:人大國學館。資料照片

  “尋芳踏遍春盡頭。可曾留?去悠悠。雲煙過往,欲說卻還休。迷津望斷飄零處,煙波起,白萍洲。”這半闋《江城子》是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大一學生曲強的習作,他自評“還很不成熟”,但讀來已頗有意味。在人大國學院,最活躍的興趣小組叫“新風雅詩社”,國學院研二學生宮志翀說:“詩社和《紅樓夢》裡的一樣,也會出題限韻,作一些古體詩。”

  興趣是吟詩作對,讀的是古本《尚書》《周易》《十三經注疏》,沒有標點符號的那種,要學生自己斷句。“信而好古”——老師們認為,人民大學國學院走出的這條完全傳統的學生培養模式“難能可貴”。

  “從傳統出發,研究傳統,重建民族精神內核”是遠大目標,人民大學國學院在涓滴之間實踐著。

  國學是什麼?

  國學,是一門什麼樣的學問?在國學院學生看來,是“一個國家對自己的認識”。

  一個國家對自己的認識從哪裡體現出來?“我認為是民族自信。”宮志翀說,“從根本上說,一個民族在精神上的自信不是有多少高樓,不是馬路上有多少高檔車,不是假期去全世界買名牌,而是一種自信心。”

  “比如,如果我們穿漢服舉行一些活動,往往會引來很多人圍觀,甚至指指點點。自信應該從接受自己、了解自己開始,國學的作用應該是這樣的。”宮志翀告訴記者。

  曲強說,自己以前對國學的感覺就是學歷史,而且有“朦朧的愛國意識”,“有感情,沒概念”。進入國學院之后,才系統地了解國學是一門什麼樣的學問。“它是回歸、禮敬我們優秀的傳統文化,但又不單純是四書五經,不僅僅是傳統主流著作,還包括藏文、滿文等少數民族經典,是‘大國學’。”

  在人民大學國學院副院長楊慶中看來,國學的意義在於回歸。人民大學成立國學院是最早的,當時也是唯一的。楊慶中說:“原因有二,一是回應社會上的‘國學熱’,二是在民族精神價值層面,中國傳統學術的大部分內容都被現代學科體系分到了各個學科,比如割裂成文史哲。這種分法是借鑒了國外的學科模式。當然,學科細分對某一些學科的深化研究有益。但是,中國傳統學術有一套固有的理念和研究方法,把它們割裂開,套在近代西方的學科體系下,有一些傳統的方法得到了運用,有一些卻受到了沖擊。”

  “我們的傳統學術和精神信仰往往是聯系在一起的,在傳統學術中,研究理念往往是為了彰顯民族精神和核心精神價值,但是現代學科體系把它們變成純知識性、純學術,使文化精神價值受到了忽視。研究目的本身也被知識化的東西取代了。”楊慶中說。

  國學院的學生什麼樣?

  國學院的學生什麼樣?人民大學國學院大四學生張亞雄說:“學校裡最穩重、最淡定的學生十有八九是國學院的。”

  張亞雄說,他是研究史學方向的,“功課非常難,最難的是《尚書》,一個學期才學了一篇《堯典》”。

  和傳統的中文、歷史不一樣,國學院的課程按照經史子集來分,老師們都會要求學生直接讀原典。“學生們都不會有‘文史哲’的框架,先讀古典,三年級以后再按照興趣分方向。”楊慶中介紹說。

  於是,大量的閱讀開始了,《詩經》《尚書》《周易》《論語》《左傳》……張亞雄說:“頭兩年是博聞強記,但我們是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張亞雄說,最難的課是“教音韻學的李建強老師的課”,“聽課不能中斷,也不能從中間聽起,那個課從中間聽的話絕對聽不懂,或者說缺一堂課還行,缺兩堂課就連不上了”。

  國學院特聘教授薛天緯開設的是古詩文寫作課,非常受學生歡迎。“我這門課的課時安排是這樣的:導言—詩律、詩韻—對仗—七絕—五絕—五律—歌行—詞律及詞。不同詩體分別講課。”

  “其實這門課主要是實踐。課上講完后同學們就寫,寫完發我郵箱。我看完,從第二次課程開始,利用最后20分鐘到30分鐘進行一對一面批,當面對同學的詩進行批改。”

  國學院學生宋振錕的詩作很快脫穎而出,他也成為新風雅詩社的社長。“騷客心孤不善繼,生逢此世更寥聲。呼來美酒誰分醉,遣去幽思月與明。”

  “一群志同道合的歌者,沐浴在傳統文化的光芒之下,特別美好。”曲強說,這是他對國學院和他的老師同學的印象。

  國學院推動了什麼?

  國學院推動了什麼?除了一些具體的獎項、一些重點學科成果外,不少老師認為,國學院更大的影響是隱形的。

  李建強說:“我來到國學院好多年了,我和我的同事們都希望把傳統文化盡量地繼承下去,或者盡量地讓學生能夠在學術上、學問上多承擔一些。國學院有這麼好的條件,對學生投入很大,包括制度上的設計,比如想讀研不用考研究生,不用考試,這樣可以省很多時間沉下心來讀書。”

  從文化繼承的角度來說,李建強認為,盡管國學院這些學科並不是特有的,但是卻煥發出新的活力。“像音韻、文字、訓詁這些專業,因為國學院的學科設置門類比較多,每一門課的時間其實比原來在中文系的安排要少。比如音韻學在中文系,是從漢語語音識別的角度來講的,要關注各個歷史時期語音的面貌。但是在國學院,隻挑重點的講,一個中古音,一個上古音,就是兩個點。這門課並不是一味地縮減課時和內容,它得有所擴大,重視學科的融合。像清代那些著名的學者往往是文字、音韻、訓詁三個學科融合在一起來做研究,國學院在課程安排當中也注意這三門知識,文字、音韻、訓詁的融合,這個我認為是有特色的地方——融合。”

  “像傳統的文史哲,分布在三個學院,如果想搞學科的融合,很難,至少從體制上很不好往一塊做。在國學院是把相關學科的老師都召集在一塊兒,這是一個天然的整體,學術交流太方便了。我到國學院以來,從別的老師那裡學到的知識多,為什麼?因為他們懂得很多別的知識,以前在中文系恐怕不會朝某個方面想,但是現在受到不同學科背景的老師的啟發,對自己的學術研究很有裨益,這個就是學科交叉的優勢。”李建強說。

  薛天緯總結說:“素養不是立竿見影的東西,是深層次的東西。我認為,國學院對提升民族文化素養大有意義,能繼承優秀傳統,增強民族自豪感、自信心。”

  除了融合與推動,楊慶中則把眼光放到未來,“在當前的學術環境下,西學也是非常重要的研究方法,未來在這個方面,我們還要加強”。(本報記者 姚曉丹 本報通訊員 蘇璇)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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