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平
全国政协副主席苏荣出事了。
陕西省政协副主席祝作利出事了。
西安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主任薛华锋出事了。
这两天,安康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队长陈明鸣等5名县级官员也出事了……
伴随着中央反腐抓贪鼓点的越擂越响,出事的官员一个接一个,一些几天前还在主席台上高高端坐,信誓旦旦要向腐败宣战的官员,突兀间就出事了,成为官场和民间的话料。
在这些官员出事后,人民群众除了拍手称快外,很少听到同情和惋惜声,更没有自发去向党委、政府为其求情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实事求是地讲,许多官员没有出事前,还是为党和人民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的,也为当地的经济发展、群众致富流了一些汗水,但是,为什么一出事,就出现上述情景呢?
夏日读书,读到耿飚的一个故事,感触颇多。1991年,已经从党和国家领导人岗位上退下来的耿飚,重返半世纪前战斗过的陕甘宁陇东某县。晚饭后,他住的招待所外忽然人声鼎沸,黑压压来了一群“告状”的老百姓,诉说他们对一些县乡干部的不满,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开。
这个县干群关系的恶化,使耿飚感到震动,也深为痛心。耿飚召集省地县的干部讲了一次话,他不批评、不责备,却讲了一件往事。
50年前,耿飚任副旅长的129师385旅就驻扎过这里。当时,一个战士损害了当地群众的利益,而且还很严重,旅部决定按纪律枪毙他。老百姓知道后,也是“黑压压”来了一大群人,为这个违纪的战士求情。耿飚对父老乡亲们说,纪律是必须坚决执行的。于是老百姓都跪下了,哭着说共产党都是好人,就饶了这个战士,让他戴罪立功、上前线多杀几个鬼子吧!耿飙反复说明八路军的军纪,可老百姓一个也不起来。最后,耿飙只得流泪接受了群众的要求。
故事讲完后,耿飙激动地大声问道:“现在,我要问问在座的你们这些人,不管哪一个,如果犯了事,老百姓还会替你们求情吗?”耿飚一问惊人,全场鸦雀无声,很多人面有愧色。
耿飚的这个故事,很值得我们的官员扪心自问。拿没拿不义之财。可以说,人民群众对贪污腐败现象越来越深恶痛绝,对贪官污吏越来越痛心疾首。作为一名主政官员,能力大小是相对的,但是,面对各种利益的诱惑,能不能抗得住诱惑,耐得住清贫,守得住底线,才是一种综合性的考验。人常说:“拿了群众一根针,伤了群众一颗心”,更别说贪得无厌了。别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群众能不恨你吗?你还期盼群众说你好,为你曾有的付出去为你评功摆好求情,想都别想。因此,要想群众把你看得很高,不管出了什么事,群众都会发自内心的同情你,甚至找上级给你求情。那就请扪心自问,为官之时,掌权之日,拿没拿不义之财?
决策合不合民意。决策民主是科学发展的保障。但是,一些官员急于出政绩,急于出形象,急于升一级,规划不从科学出发,决策不从实际出发,更不去想人民群众认可不认可,满意不满意,只要符合自己的主观愿望,只要能尽快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霸气十足,长官意志,一个人说了算。手一挥,一条路开了;手一指,一个园圈了;点点头,几排绿树砍了……至于群众的切身利益怎么解决,群众的合理诉求怎么回应,想都不想,愁都不愁。出了一个政绩,却伤了群众一片心。劳民伤财也是腐败。出了事,扪心自问,还好意思期盼群众念你好吗?
说话伤没伤民心。逢会必讲,到哪都讲,讲话似乎成了考量一个官员水平高低的现场测试。笔者曾见过各级大大小小的官员,聆听他们各种场合的讲话。有的确实打动人心,久久难忘;有的确实高屋建瓴,挥之不去;有的确实有情有理,感人至深。有的呢,官话、套话、废话不说,话还伤人。记得到一个县采访,说起该县日子过得还不错。县长却说:“不是群众让我们日子过的错不错,是中央财政转移支付的政策让我们过得不错。”一句话,让人心里凉到了底。话传出去,引来群众一片谴责。在一个城市的一个拆迁工程中,一些群众对政策不满,引起上访。一位政府领导对上访群众不耐烦地说:“这是市上的重点工程,你们想去哪告去哪告。我不信,你们能把我告倒……”一句话,群众愤怒了。就这德性,如果这位官员哪一天真出了事,可否扪心自问,谁会来为你求半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