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個什麼玩藝【2】

二

由來已久的面子思維，歷史上典型的代表是清朝的慈禧太后，她把面子搞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為了自己的面子，頂多是大清國的面子，晚清不斷地與日本、英國、美國等列強簽訂不平等的條約，割地為了保面子，賠款也是為了保面子。最終慈禧自己的面子沒保住，國家和民族的面子也沒保住，結果是丟臉逃難喪權辱國，成為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歷史罪人。

文學作品中，面子的典型代表是魯迅筆下的阿Q，這家伙為了面子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到頭來一點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隻剩下可憐的精神勝利法。這個人物表面上很是生動鮮活，其實非常愚昧可憐。阿Q思維的一個特點是，圍繞著保全面子不斷做出犧牲，進行自我安慰。被人家打一頓不在意，被侮辱欺負不在意，隻要私下裡在面子上能自圓其說，任何結果都無所謂。

用自己的嘴欺騙自己的心，不計代價地為自己找到給別人看的面子，阿Q的愚昧可憐也是一些人的愚昧可憐。魯迅對此有過尖銳無情的批判，他從心理到語言再到行動，把為了面子而活著的阿Q刻畫得一針見血，淋漓盡致。近代文學史的研究，都把阿Q的精神勝利法上綱上線加以發揮，概括出高深的意義。但在我看來，阿Q的勝利與不勝利，都是為維護自己面子而奮斗，也沒有那麼高深的意義。簡單地說，阿Q這個人物的價值就在於告訴人們為面子活著不值得。

面子思維在人們中間帶有劣根性和普遍性，這不僅是思維方式方法問題，更是思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問題。從面子出發並落腳的思維，本質上是膚淺的、虛偽的、低俗的思維。淺就淺在注重表面因素的極端化，偽就偽在不顧實際不管實效滿足於虛假效應，低就低在鄙陋而不自知一味陶醉於虛榮。有些人寧可不要尊嚴，但死要面子，一生一世都在為了面子而活著，真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