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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为农 倚山成诗——高德荣的多重“角色”

杨丽娜

2014年12月21日08:28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横断山脉的高山峡谷地带之间,坐落着鲜为人知的独龙江乡。东岸的高黎贡山驻守着这片秘境,西岸的担当力卡山是国境线上的天然屏障,一条独龙江横贯乡村。

这里是我国少数民族独龙族的唯一聚居地。独龙族从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直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社会发展基础薄弱,加之交通闭塞、每年长达半年大雪封山,使得独龙江乡成为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这里孕育了一名民族干部,他身材并不高大,却巍峨如山如父般守护着这片土地;他性格并不温顺,却柔润如水如母般关爱着这里的人民。他,就是人民的“老县长”——高德荣。

“老县长”今年60岁,退休前曾任云南省怒江州人大副主任、贡山县县长、独龙江乡乡长等职。工作39年,两次请缨回到独龙江乡,只为筑好百姓出山的路、百姓致富的路。

作为一名厅级党员干部,他的“角色”不停转换。到了乡亲家他变成家长,管孩子上学、管老人穿衣;下了地他变成农民,扛锹弄锄春天播种秋天收获;遇见事他化身为专家,多学常问为群众解决难题;倚山望水他是个文艺青年,写诗唱歌拍照无所不会……

群众的“大家长” 隔壁的“老大爹”

高德荣在县工作的时候,他家里40多平的老屋曾是独龙江乡民的“驿站”。遇到大雪封山等情况,来县办事上学的父老乡亲和独龙族学生回不了家,就在这里打地铺、吃大锅饭,这小小的房间就变成了冬日里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老县长”到了哪家哪户都很自然地和主人用家乡话聊几句,村民端上煮洋芋和酥油茶招待,临走时还挽留说“再多呆一会儿”。

在“老县长”眼里,一个民族要发展离不开教育。为此,“老县长”向上跑部门要项目找资金,向下找家长谈心动员把孩子送进学校。2010年春节前后,乡里几个孩子因为天气太冷偷偷从学校跑了出去。消息传到高德荣耳朵里,他一刻也坐不住,像孩子家人一样焦急地跑到派出所苦苦央求武警官兵出动寻找孩子。在准备出发的一刹那,高德荣突然叫住大家嘱咐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孩子。找到千万不要打骂他们,有话等回来再好好说。

除了关心孩子们的教育问题,高德荣也不忘惦念乡里的老人。2012年,乡里建成了集中敬老院,集中赡养家里没人照顾的老人。除了每月三四百的生活费保障,高德荣每次下乡总要来敬老院转一圈,看看缺不缺粮食,问问有没有冬被。对于敬老院的老人们而言,高德荣早已成了他们心中的亲人。

“‘老县长’是我们的隔壁老大爹。”独龙族群众说。双拉娃村黑娃底三组傈僳族村民肯阿勇深有感触,他是高德荣帮扶多年的困难户。肯阿勇的妻子王丽萍身体残疾,自己又是外来的上门姑爷,生活过得十分困窘。“老县长”从群众口里得知情况后,立即赶到肯阿勇家坐在火塘边问他的妻子王丽萍:“你们这里能不能种洋芋?”王丽萍说:“可以种。”“老县长”立即表态:“那我送你们些洋芋种,你们多种点洋芋好不好?”夫妻俩连连点头说好。第二天,“老县长”便让自己的驾驶员为他带来了洋芋种、荞麦种、苞谷、肥料等,之后每次经过都会补给些物资和现金,还曾住在之前的破房屋里和他探讨他们家怎么发展起来。在“老县长”的帮扶指导下,肯阿勇如今盖起了两层小楼,两个孩子也都读上了书。

最有意思的一次,“老县长”还解决了一起“离婚事件”。据独龙江乡边防派出所所长陈家文回忆,2012年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吵架闹离婚,封山期间司法所只有一个人,村委会也调节不成。“老县长”正好经过,他上前用独龙话跟他们谈了一会儿,两夫妻就好好回家了。

既是 “农民”又是“专家”

2007年,高德荣从州政府再次回到了独龙江乡。为了带动乡人脱贫,他意识到适合本地的产业发展势在必行。“老县长”了解到草果在海拔相似的普拉底乡初见成效,发现其很有市场价值,更重要的是其种植无需开荒,既可保护生态又能带来收益,长久来看是个“绿色银行”。他特意请来了专家,专家进来后建议草果育苗撒山基土、布遮阴网、建大棚,“老县长”想了想觉着不行,这样投资太大,就想了个办法,在野生森林里找了一片实验田,摸索着在独龙江边建起了草果示范基地。年过五旬的他背着三四十公斤重的草果苗溜索滑江去基地,一到草果地就从腰间抽出砍刀,麻利地砍断老枝叶平铺在地上,“这个枝要摆正,烂了以后可以做肥料。”那把式简直就是个老农民。

水分、山基土由独龙江天然的地势提供了,森林的树叶成了最好的遮阴网,一两年的时间验证了草果能与独龙江的土壤气候各方面相适应,他才决定大面积的推广。正像“老县长”所说的,自己先学会、先弄懂、先找到市场,再推广给乡亲们,这样大家就能少走弯路,尽快致富。但是对于三年才见收成的草果这项新产业,保守的独龙江乡民还是觉得心里没底。高德荣就挨家挨户地动员宣传,不厌其烦地讲解种植草果的好处,还用自己的积蓄建立了草果种植培训基地,手把手传授并承诺教会大家科学种植直到挂果为止。有一次草果种植遇到了虫灾,他亲自跑到省里的农科院请专家想对策。经过三年的“折腾”,草果种植终于见了成效。乡亲们看到草果换来的实实在在的收益,积极性也高涨了起来。在草果种植成功经验的基础上,高德荣又根据独龙江的形势和乡亲的习性,找出了适合独龙江发展的重楼、漆树、蔬菜等种植项目和中蜂、独龙牛养殖等致富产业。

“老县长”一直都在学习和思考问题,他通过看电视了解新的形势,通过实地考察获得一手材料,通过请教专家来解决问题。昨天的新闻他挂在嘴边,“依宪执政、依宪法治国”他侃侃而谈,“生物多样性、动植物基因库”等专有名词也是脱口而出。

会写会拍会唱的“文艺青年”

高德荣从小就是一个文艺活跃分子,新歌学得又快又好,不仅是班里课余时间唱歌的组织者,还成了大家的小小“音乐老师”。他唱起歌来,眼睛眯起,表情如痴如醉十分投入。节假日或是做完农活的茶余饭后,高德荣会兴致勃勃地提议大家唱歌解闷。山上推雪的工人因为天气寒冷工作强度大,早上很难起床,“老县长”喊不醒他们的时候就用车上的大喇叭放歌叫大家起床吃饭。

高德荣还亲自为很多歌写过词,《共产党的恩情比天高来比水深》《独龙人民跟党走》《党是独龙领路人》《独龙汉子》《独龙卡娒》《独龙江欢歌》等都是他的作品。除此,高德荣还为自己策划的纪念独龙江解放60周年电视散文《太阳照到独龙江》写序:“贡山的山是具有大义的风骨和凛然的正气,无论是林立的峭石,还是险峻的绝壁,都具有一副铁骨峥嵘,刚正不阿的人格魅力,它冷峻而不失娇美,奇险而充满活性。”“记得儿时,每当盛夏,我还一丝不挂跳进独龙江清清的河水里游泳,她是那样的清凉洁净,一尘不染。真的,她就像一块流动的碧玉,流动的翡翠。每当你靠近她时,就想掬一捧江水一饮而尽。独龙江的水就是这样清澈得让你欣喜若狂,让你魂不守舍。”而这张民歌光盘里面的许多图像影像也都是他自己拍摄的。

“在独龙江民族文化保护方面,‘老高’做了不少工作”。怒江州文化局局长普利颜说,“‘老高’的摄像机不离身,走到独龙族的寨子里面,只要有民族歌舞的地方,他都会拿出摄像机照相机,很好的拍下来作为资料保存。他给乡政府的领导下任务,在独龙江乡6个行政村里面组织农民文艺队,宣传党的中央的政策、很好的传承独龙族的文化。老高还到村村寨寨把独龙族老的文物收购搜集起来,放进独龙族民族博物馆里。”

除此之外 他也是一名丈夫、一位父亲

为了独龙乡的发展,“老县长”劳心劳力各处奔走,已经好几年没在家吃过年夜饭了。在很多人的眼里,高德荣并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和丈夫。在采访“老县长”的妻女时,能感受到她们心中的那一丝委屈。

“马阿姨,高老县长没有什么时间顾家里,这么多年您心里有过不痛快吗?”

“不痛快也没办法。”

“心里头有没有埋怨过他?”

“有一点。”

在高德荣的女儿高迎春接受采访时,她讲述着少有父亲陪伴的童年,讲述着自己的婚礼父亲最后才露了一面,不禁哽咽起来。

“‘老县长’,您想不想抱孙子?”记者问。

“你有没有娶老婆?”“老县长”反问。

“孩子都两岁了。”记者回答。

“你好好的不在家,为什么跑出来咯?”

采访团哄堂大笑,“老县长”补充说“我可以理解你们”。简单的对话不仅反映了“老县长”灵活的思维,更透露出他无奈的心声。是啊,谁不想陪在妻子的身边伴着自己的子女成长?只是“老县长”不只是一个家庭的丈夫父亲,他对自己的民族有着更沉重的使命感。“老县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关注和牵挂着家庭。他每天早出晚归,就更多的通过妻子来了解孩子的情况。“好好用功,多看看书”一句嘱托,半生身教,却给子女留下一个信念——靠自己。如今女儿已是单位的业务骨干,儿子也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公务员。他们也渐渐体会到了父亲给予的无言的爱。

“老县长”也有着自己细腻的感情,去北京开两会的空闲之际,他不忘给妻子女儿挑选纪念品。“五六百的项链‘老县长’仍是不舍得买,下了最大的本才买了3条200多元的”。老驾驶员肖师傅笑着说。如今马阿姨的脖子上仍然戴着丈夫给自己细心挑选的礼物。

当高迎春带着6岁多的儿子去独龙江看望父母,看着老父亲在闲暇时与孙子逗闹的场景时,又忍不住流下泪:“其实父亲也很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只是他更牵挂乡亲们……” 高迎春对父亲埋怨过、无奈过,如今已为人母的她看着独龙族同胞们生活的变化,更加理解体谅自己的父亲了。

相濡以沫多年的马阿姨守着这个家,无论“老县长”多晚回来,厨房的小陶罐里都有马阿姨为他准备的爱心餐点等着他。

“如果再选择一次,您还会跟着他吗?”

“跟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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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杨丽娜、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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