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鲁山县"邓小平市场街"。
11月5日,本报特派采访组一行来到了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
在鲁山县城西,有一条700米的大街——“邓小平市场街”,街道上有不少老店铺。这些店铺用青砖砌成,屋顶覆盖青瓦,临街的墙壁是用一块块木板拼成的。陪同采访的鲁山县委宣传部新闻科科长师红军说,这条街道一直都十分繁华。由于街上居住了许多回族人,他们开的饭店、商铺很有特色,许多人都特别喜欢到这里就餐和购物。
“这条街原来叫西关大街,小平同志曾通过考察这条街,提出了‘允许资本家赚钱’、‘用市场保护人民生计’等一系列市场经济论述。”师红军说,65年前,邓小平在鲁山县城召开了豫陕鄂前委和后委联席会议,并作了《跃进中原的胜利形势和今后的政策策略》的重要报告。报告深刻阐述了市场在新民主主义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劳资关系等问题,这些论述已经孕育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思想萌芽,为邓小平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思想奠定了基础。
小平鲁山逛市场
邓小平说,““像鲁山这个小市场,如果倒闭了……我看这不是打倒了资本家,而是打掉了人民的生计……”
1948年4月13日,邓小平从叶县来到豫陕鄂后委驻地鲁山休息,同时了解后方部队和当地情况。由于大别山地区物质极为匮乏,加上工作过度疲劳,邓小平希望在鲁山能多休息几天。
在鲁山,邓小平每次都住在县城里一座教堂的小楼上。1891年,一名挪威传教士来到鲁山传教时修建了它,这座小楼也被称为“牧师楼”。在教堂的外面,便是鲁山县城最繁华的商贸集市,这里铁铺、杂货铺、纸烟厂、绸庄、药铺、粮行等一应俱全。邓小平常在工作闲暇时,带领身边的工作人员,到市场上走一走,转一转,串大街,过小巷,亲自向商贩、摊主询问生意的经营状况,了解当地市场的发展情况。
“当时的鲁山县与豫西其他地方一样,正在按照豫陕鄂前委、后委的布置,贯彻《中国土地法大纲》,在全县开展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浮财,开仓济贫,分配土地的土改运动。”师红军说,通过逛市场,邓小平很快发现,他关注的这个小市场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有的商店关门了,有的商贩的东西被没收了,有的人因怕批斗不敢在市场上做生意了,市场上正常营业的商贩越来越少,商贩们怨声载道。邓小平还看到,一些干部“左”倾思想严重,不讲政策,随意没收商贩、厂家的东西,造成往日红红火火、经营有序的小市场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凋敝。
邓小平敏锐地意识到:鲁山市场的凋零不仅仅是鲁山这一个市场的问题,还代表着整个豫西甚至所有中原新区工商业被破坏的现状,如果这种“左”的倾向不迅速纠正,就会很快危及众多老百姓的生计,危及在中原作战的几十万大军的军粮供应,危及刚刚建立的解放区的巩固和经济的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针对这种现象,邓小平十分生气地批评道:“像鲁山街上这个小市场,如果倒闭了,起码有1万人失掉生计,马上向你伸手要饭吃……我们这个区有3万人靠种植烟草生活,如果纸烟厂垮了,不能出口,这3万人马上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究竟是打倒了资本家,还是打倒了老百姓?我看这不是打倒了资本家,而是打掉了人民的生计……”
随后,邓小平开始着手保护和恢复市场。
恢复和保护鲁山市场
邓小平说,“我们要善于利用原有的私人工商业,逐渐组织自己的经济。”
“在豫西,邓小平用了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恢复和保护鲁山市场和解放区的私人工商业。”师红军说,邓小平认为,我大军在中原,几十万人要吃饭,要穿衣,不发展工商业,根本不能维持。
对于如何保护市场,如何尽快恢复工商业,邓小平根据当时的情况,随即提出了几条具体意见。
尽快退还没收的财物,恢复正常营业和生产。凡是没收错了的私人工商业的生产资料,如果是军队和政府机关保存的,应无条件地全部退还;如果已分给群众,则应说服群众归还,或由政府用其他东西从群众手中换回发还。凡是应该没收的生产资料,亦应或由政府或租给私人或组织群众恢复生产,不得搁置不用,妨碍生产。
允许给商人贷款,允许商人入股。为了尽快恢复与发展工商业,政府银行应根据实际情况,大量举办工、农、商业贷款。邓小平说,要和商人讲统一战线,要争取他们的支持。
利用私人工商业,组织自己的经济。要善于利用原有的私人工商业,逐渐组织自己的经济。邓小平反复讲,组织经济不是一天的事,要不断检查税收标准和工商政策,把着眼点放在战争供应和人民生计上面。既要反对投机垄断,也要允许商人赚点钱。要利用私人工商业来稳定物价,巩固本币,同时逐步组织公营经济。
发行解放区自己的货币。邓小平主张尽快发行解放区自己的货币。很快,中原局发行了中洲农民银行钞票——中原局所辖各区统一的本位币,一切财政税收、公私交易,供给制度,均以中州钞为本位。
按照邓小平迅速恢复和发展工商业,安定工商业者的生活的指示,鲁山市场很快得以恢复,豫西和中原各区工商业的发展也取得了成就。如鲁山县豫民铁工厂在得到鲁山县政府的100万元贷款后,很快恢复了生产,他们生产的犁铧、锄头、镢头等农具,以及后来铸造的手榴弹壳,有力地支援了农业生产和前线。
市场经济思想的萌芽
邓小平在鲁山提出的允许资本家做生意赚钱,用市场保护人民生计,利用私人工商业支持战争需要的思想和做法,对他几十年后成功地领导中国改革开放,形成一整套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有着重要影响。鲁山报告也被收入《邓小平文选》第一卷。
后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文献研究室、北京邓小平理论研究会等大批专家学者多次在鲁山召开研讨会,对邓小平1948年在鲁山所做的报告作了深入研究,一致认为,这就是邓小平市场经济思想的雏形,鲁山就是邓小平市场经济思想的萌发地。鲁山报告,是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的纲领性文献,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基石。
2008年,鲁山县委将邓小平昔日考察过的鲁山西关大街定名为“邓小平市场街”,以示纪念。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迟浩田专门题词:“邓小平市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