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措手不及
2004年8月，79歲的伍堅輝提起1958年小平同志來柳州的事，還是很來勁。當年小平同志到東風鋼廠視察時，年富力強的伍堅輝正是柳州東風鋼廠的廠長。
“其實小平同志要到我們廠的事，事先我一點也不知情。他進廠以后我們才曉得。”伍老記得那天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他正在廠辦二樓的辦公室上夜班，忽然廠裡的保衛科長急匆匆跑來找他，說有中央首長來視察。
“我們趕去的時候，小平同志已經到了，但是他已經直接走到車間去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冶金部的一個司長和別的部門的專家。”往事隨著伍老的敘述變得生動起來。
“小平和在場的每個人握手，他握手緊而有力，但是說話很輕，話也很少。”“鄧小平和楊尚昆在車間看完以后，大家到我們的會議室又談了半個小時。當時冶金部的那個司長問了許多問題，大部分都是我回答的。他問了我們柳州煉鋼的情況，還問我們有沒有鎂砂？我說現在沒有，但以后一定會有的。”當時小平同志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聽著隨行專家與鋼廠以及柳州市委的人對話，若有所思。
1958年放出全國“鋼鐵生產大衛星”的東風鋼廠，用沖天爐直接把燒結鐵煉成的“鋼”，都是黑乎乎的，或者像生姜那樣一塊塊的。伍堅輝作為專業人士，當時心裡也明白這玩意壓根兒就是廢鐵，一點用都沒有。雖然跟上級說過那不是鋼，但領導眼睛一瞪：“誰說不是？那就是鋼！”以后就不敢再說那不是鋼了。柳州土法煉就的“鋼”就這樣揚名全國，並引起小平同志的關注，他親自來柳州實地考察個究竟。
“小平同志來視察后不久，市委領導就通知我們停產，后來我們就不再煉了。要不是小平同志的務實和深入基層，我們不知道還要干多久這樣的蠢事哪！”伍老萬分感慨。
事后想起“他”是誰
記者找到當年的東風鋼廠黨總支書記陳秉級。跟伍堅輝不同的是，作為黨總支書記，陳秉級當天下午就從市裡得到了通知。不過，那時陳書記知道的，也就是有中央首長要到廠裡來，至於是哪位首長卻不清楚，也不敢問。
“那天晚上八九點鐘的樣子，首長的車隊到了，我們站在門口迎接。首長下車后跟我們一一握手。他們沒到我們事先安排的會議室，而是直接去了車間，在那裡看了十幾分鐘后到了會議室，聽伍廠長匯報煉鋼的情況。”直到車隊離去，陳書記還是不清楚來了哪一位中央首長，市委書記梁山笑著問他：“你看剛才來的是誰？”他這才反應過來：“呀，是鄧小平總書記！”心裡更加激動起來。那年頭沒電視，能記住中央領導模樣的老百姓不多。廠裡的工人們更不清楚來的是什麼人，很多人都沒太留意。后來知道是鄧小平來了，大伙都很歡喜，能有這樣大的領導光臨自己所在的工廠，人人都覺得榮幸。
當時的陳書記年僅30歲，他的愛人吳樹本也在場。吳樹本那時領到一個光榮的任務——為首長燒開水。當時廠裡的接待並沒有鮮花水果，開水是唯一的招待品。
“當時廠裡挑了我和另一個女同志燒開水，因為我們是黨員。”吳阿姨一臉自豪。遺憾的是，首長行色匆匆，沒喝一口開水就離開了。
“鄧小平當時穿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戴一頂帽子，可精神了。”吳阿姨說。
陳書記夫婦說起當年，總覺得還是昨天的事，依然歷歷在目。（巴方羊帆）
（摘自《南國今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