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撒東海（2）
我們護衛著小平同志骨灰走下專機登上安26專機，胡錦濤、姜異康陪同登上專機飛往離岸約30華裡海面往南飛行，打開機下漏口，開始撒小平同志骨灰。卓琳同志接過第一包小平同志骨灰抱在懷裡不放，放聲痛哭……鄧林、鄧楠、鄧榕將骨灰袋合手往漏斗內撒，我和張寶忠跪著流著眼淚撒花瓣。大家沉浸在沉痛的哀悼之中，淚流滿面哭聲不斷，這是與小平同志的永別。撒完骨灰，擦干了眼淚，專機返回機場，大家乘車到賓館休息。
中午，胡錦濤、丁關根、卓琳等同志在賓館簡單用餐后，胡錦濤、丁關根等領導，王瑞林和我隨卓琳同志一家人分乘專機返京。鄧楠、鄧榕攙扶卓琳同志走下專機時，與先到達迎接的胡錦濤、丁關根、尉健行、溫家寶、張萬年、羅干、曾慶紅等一一握手。卓琳同志含著眼淚雙手握住胡錦濤的手說：我代表全家人感謝江主席和黨中央對鄧小平同志的敬重關心和舉行隆重喪事。胡錦濤說：這是黨中央的決策，應該這樣做。您要保重身體！卓琳同志又感激地與丁關根、尉健行等一一握手告別。我和張寶忠隨卓琳同志一家人乘轎車回到住地，我送卓琳同志進客廳說：您這些日子太操心勞累了，要節哀、靜心休養。她握著我的手說：你辛苦了，謝謝你！我難過地走出客廳，乘車回局辦公室。我的內心一直平靜不下來，使我感到欣慰的是，我沒有辜負小平同志對我的厚愛、信任和黨對我的培養教育、重托，我完成了將世紀偉人鄧小平同志送歸祖國江河大地的任務。
附：經歷和感想
在做小平同志安全和生活服務的保衛工作中，我認識到：“既要保証安全又要方便首長接近群眾”是警衛工作的方針。在這個問題上，我挨批評最多，也受到人民群眾的批評和指責。20世紀五六十年代，有一次我隨毛主席參加外事活動時，他突然提出肚子餓了，想找個飯館吃飯。我勸毛主席說：家中准備好了，回家吃吧。葉子龍主任也勸說：回家吃好，在街上吃不安全。毛主席生氣地說：什麼安全不安全呀，我不怕！隨即，我們隨
毛主席到西安飯庄，進入包間。毛主席嚴厲地批評我們說：你們都是農民出身嗎？進了北京城了，吃好了，穿好了，都當官了，可是你們別忘了廣大人民群眾，忘了他們就是忘了本！你們阻攔我這兒不能去、不安全，去那裡有危險。你們管我管得太嚴了！我想在街上吃頓飯都不行，怕出問題，別忘了我是中國人民選出的主席，人民信任我，我就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要接近人民群眾，這樣才能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和擁護。想害我的人有，那是極少數反革命分子、敵特分子，你們一定要搞清人民群眾與領袖的關系，我看簡單地說就是魚水關系，絕不能隔離開來、對立起來，否則就是犯錯。毛主席特別提醒我：孫勇我告訴你，現在不准通知任何人，搞得警衛森嚴！
有一次，小平同志在上海住地院內散步時，警衛人員阻攔迎面駛來的汽車，讓其退回去，他生氣地說：有這個必要嗎？轉身就往裡走。小平同志視察青島時嚴厲批評我和公安廳廳長說：你們布置的崗哨林立，警衛森嚴，干擾群眾，這不是讓我脫離人民群眾嗎？
有的同志和老干部向我反映，你們保衛首長安全是對的，但不能搞戒嚴、封路、清場、封山等，干擾人民群眾正常活動，那樣做使人民群眾非常反感，很不滿意，你知道嗎？我聽了深感不安和內疚。
我從中吸取了教訓，改進了警衛形式和安全措施。我認為做得比較成功和滿意的安全警衛工作，我在書中講述過：一是隨衛著小平同志訪問美國“驚險去安全回”。二是隨衛著小平同志視察黃山，做到了“使人民群眾高興，小平同志滿意”。三是隨衛著小平同志乘車去釣魚台會
見外國元首，途中被上訪人攔住，主車拋錨后換乘隨車安全抵達釣魚台，既未耽誤時間也未造成社會影響。
我做了一輩子警衛和服務工作，積累了一些深刻的心得體會和經驗教訓，認為要做到：熱愛警衛事業，關心首長，熱愛首長，忠誠首長。用什麼標准衡量呢？使首長滿意你、喜歡你、信任你，把你當成自己家裡人。既要從政治影響上維護首長又要從安全上保衛首長，既要當好警衛員又要當好服務員，既要嚴防敵特又要謹防自然事故，突遇險情敵害要挺身而出，用生命保護首長。要牢記這是警衛人員的宗旨和神聖職責。
在首長身邊做安全警衛工作，一定要團結尊敬秘書、大夫、廚師、司機和服務人員，與大家精誠協力、密切合作，共同努力為首長服務﹔要謙虛謹慎、虛心好學、尊重領導、團結同志、遵紀守法、嚴守職責，要切記“絕不能打著首長的名譽亂拉關系、胡作非為、索要財物”。
做好安全警衛工作，我們公安警衛部門在黨的統一領導下，要走群眾路線，相信群眾、依靠群眾、關心群眾、熱愛群眾，堅信人民群眾是真正的英雄，有了人民群眾，敵特分子就沒有藏身之地。群眾最能識別好人壞人，能為我們提供敵情和了解敵特，實行警民合作、嚴密措施，嚴防敵人，才能確保安全。
后記
在自序中，我對為什麼要寫《在毛主席身邊二十年》《在小平同志身邊二十年》這兩本書的過程、目的和緣由已經作了說明。后記中想再說明
的是，20年的歲月悠長，工作也好，生活也罷，幸福記憶中的事真是太多太多，我隻能擷其大者、要者，做一番親歷親知的文字回顧，貢獻給熱愛與懷念小平同志的人們，貢獻給可愛的廣大讀者。
在本書付梓出版之際，我要特別感謝中央文獻研究室主任冷溶同志審閱了全部書稿，並予以熱情支持和大力幫助。中央文獻研究室第三編研部龍平平、姜淑萍、吳振興同志閱讀了全部書稿，並作了若干必要的文字校訂和修改。中央文獻出版社張文和同志對本書的文字、體例等作了若干重要的編輯整理，並協助選取了本書所附照片，在此一並致謝。
在本書的撰寫和出版過程中，我局馬殿富同志閱讀了全部書稿並做了必要的文字修改，黃平先生和王秋風、孫同越給予了許多幫助，也向他們表示感謝。
本書選用的許多珍貴的歷史照片，都是我多年來珍藏的照片。其中有老攝影家侯波、呂厚民、錢嗣杰、張彬、王新德、車夫等同志送給我的﹔有的是張寶忠、鄧林、鄧楠和鄧榕送給我的﹔有的是各省警衛處和各新聞媒體記者送給我的﹔還有的是我局同志送給我的。由於種種原因，我無法一一標注這些照片的拍攝者，謹此說明並深表歉意。
最后，我需要說明的是，由於本書所述內容年代已久，我的回憶挂一漏萬，再加上水平有限，不足之處在所難免，希望讀者諒解和批評指正。
孫勇
2013年8月22日（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