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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行者,不倦的歌者 (下)

2013年04月26日09:23    來源:青海日報

  1973年,中央電視台組織拍攝了七集電視紀錄片《今日柴達木》,其中有四集是王懷信拍的。此片開創了中央台與地方台合拍節目的先例。為了這部片子,他把 “家”安在臨時搭建的地窩子裡,並堅持和工人們同吃同住,將面積30多萬平方公裡的海西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地跑了個遍,在海西前前后后住了五六年。

  1978年,王懷信拍攝了彩色紀錄片《鳥島》。該片由中央台譯成日語、英語拷貝發行海外,青海湖鳥島首次以影視形式走出了冰封雪鎖的青藏高原,走向全國,走向世界。當時,鳥島還是名副其實的島嶼,周圍盡是茫茫海水,一個人扛著幾十公斤的攝影器材進去相當困難。而為了跟蹤拍攝,王懷信隻能住在島上。與他相伴的,是一個電量不足的半導體收音機和一盞墨水瓶做成的煤油燈。白天,他面對的是大海藍天,夜晚守望的,則是孤燈一盞。拍片很辛苦,生活卻又非常清苦,除了幾個蘿卜、幾根蔥、幾棵白菜之外,就是湟魚了。天天吃湟魚,以至於后來一見湟魚,王懷信就不由自主地反胃……

  上世紀80年代初,為了拍攝紀錄片《黑頸鶴之鄉》,王懷信和他的伙伴們花費了整整三年時間,輾轉奔波於青海、甘肅、寧夏、陝西、四川、貴州、雲南、西藏等八個省區,考察了大大小小的湖泊濕地二十多處,從而將黑頸鶴從棲息、繁衍到遷徙的完整過程以藝術的手法紀錄下來。那時,人們對於黑頸鶴的了解還十分有限,對它的科學研究更是一片空白,隻能推測它的棲息范圍在青藏高原和雲貴高原等地區,所以《黑頸鶴》一片的拍攝,並不是目的地非常明確的跟蹤拍攝,而是漫天撒網、四處求索的尋尋覓覓……在苦苦追尋黑頸鶴的日日夜夜裡,他們開車在滿是“冰凌”的大山上爬過,在海拔四千多米冰冷刺骨的湖水淤泥中走過,遭遇過核桃大的冰雹,他們把長了綠毛的干火腿當成美味佳肴,在荒無人煙的草灘上度過了別有意味的除夕之夜……

  1982年,經王懷信提議,青海台拍攝了二十二集大型電視系列片《唐蕃古道》。王懷信不僅親自撰寫拍攝腳本,而且擔任了制片人、主攝影、主要編輯……這部榮獲1986年全國系列片一等獎,得到國家廣電部、國家民委、青海省政府嘉獎,並為攝制組記過“集體一等功”的紀錄片,拍攝行程達十萬余公裡,其中三分之二的拍攝區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為了這部片子,王懷信和攝制組的同事們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不分晝夜地奔波,昨日還在這個險峰絕頂上攀援,今日又置身於那條急流大川之中……以至於人們把王懷信看成這支漂泊不定的“電視游牧部落”理所當然的首領,為他改名“酋長”。同時,也因為該片的播出,以前絕少使用的“唐蕃古道”一語得以廣泛流傳、家喻戶曉……

  古人說,“人過四十不學藝”。可王懷信,偏偏像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年歲愈久愈加綠意盎然。伴隨著《唐蕃古道》在全國的熱播,已經五十開外的王懷信迎來了自己事業上的高峰期。

  1989年,王懷信深入江源地區拍攝了《格拉丹東兒女》。這是他第二次走上海拔六千多米的格拉丹東,快六十歲的人了卻依然寶刀未老、精神矍鑠,常常走在拍攝隊伍的最前列,干活也一點不比年輕人遜色……該片不僅榮獲全國電視文藝“星光獎”一等獎,同時還獲得攝像、音樂兩個單項獎﹔

  1990年,王懷信拍攝了十二集電視系列片《雪域西藏》,其中六集獲得全國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入選作品獎﹔

  1991年,王懷信牽頭拍攝了十集大型系列片《走向西藏》,該片榮獲全國“五個一工程”提名作品獎、少數民族題材電視駿馬獎二等獎﹔

  1996年,王懷信拍攝的三集電視紀錄片《青海湖之波》獲全國“五個一工程”入選作品獎。它是這一年獲獎的三部電視專題片之一,另外兩部是中央台拍攝的電視專題片《解放》和南京電視台拍攝的電視專題片《周恩來》。

  1997年,王懷信擔綱拍攝了四集電視片《活佛轉世》。這是我國惟一一部紀錄十世班禪轉世,十一世班禪尋訪、坐床全過程的紀錄片,有其重要的紀錄意義和文獻資料價值。該片獲中國電視紀錄片學術委員會電視系列片二等獎、駿馬獎特別獎。

  ……

  成績背后依然是一顆平常心,依然是平實質朴、不事雕琢的拍片風格,依然是壯心不已、激情滿懷的王懷信。他拍攝的很多鏡頭在后來者的片子中被一用再用,可他,從來沒有過追究版權或者要點片酬之類的想法。在他看來,“下一部片子”才是他應該思考的重點!

  有人說:“歷史是無法重現的,你可以有你的主觀視角,但是你必須原生態地紀錄,不然,這一切毫無意義。”不錯,無論是拍什麼片子,無論是吃什麼樣的苦,王懷信總是想原生態地記錄並展現雪域高原,釋放他心中繾綣纏綿的高原情愫……

  行走與堅守

  詩人裡爾克說過:“一個人,隻有在第二故鄉,才能檢閱靈魂的廣度與深度”。王懷信,作為一個把青藏高原當成故鄉的人,作為一個總是出遠門的人,他用人生最美好的四十年時光奔波在青藏高原的高天闊地之間,奔波在雪山草地之上。他懷著一顆摯愛和虔誠之心,幾乎踏遍了青海的山山水水角角落落。這在青海新聞隊伍中不敢說絕無僅有,起碼也是屈指可數。他對事業的敬畏之心,他的耿介和直率為他帶來了理解和尊敬的目光,帶來了光榮與自豪,也為他帶來了許多人生的波折與坎坷。但他,始終無悔,始終以昂揚的姿態行走著……

  四十年是人生旅程中一段不算短暫的歲月。王懷信就這樣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感悟並解讀著腳下的這片土地。藍的天, 白的雲, 綠的地,每座山,每條河,每個被採訪過的人家,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鏡頭前展現,在他的記憶深處珍藏……當年毅然踏上西行的列車,他選擇的,就是這樣一個離天很近的高度!而這個高度,是隻有鷹翅才能摩擦的高度,也是遠離喧囂、不羨榮華、不慕時尚的孤獨者的高度!

  隨著年齡的增長,王懷信把越來越多的精力放在扶植、培養年輕人身上。他認為,青海的電視事業要想有長足的發展,一定得后繼有人,而且這些人一定得學會吃苦。對徒弟和學生,王懷信一向要求很嚴,這“嚴”有時候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可正因為這樣,也才鍛煉出息了一批人,一批青海電視事業的后起之秀。如今,他們中的不少人在青海乃至全國電視領域裡都已經小有名氣。而王懷信,卻從來不以桃李滿天下的人師自居。他覺得,不遺余力地提攜后來者本來就是義不容辭的分內之責。

  多年來風餐露宿的野外生活,使王懷信患上了高原心臟病、高血壓等疾病。從1999年退休之后,他開始斷斷續續去山東休養。可即使這樣,他依然沒有閑下來,一方面在積極籌劃拍攝60集大型民族文化大片《中國西部多民族走廊之謎》﹔一方面則潛心創作。為了寫作的方便,他逼著自己在短短一兩個月時間學會了使用電腦。他制定了嚴格的寫作計劃,居然在臨近古稀之年,撰寫並出版了近四十萬字的《青藏屐痕》,將自己近四十年的拍攝經歷以及鮮為人知的創作甘苦盡顯筆端……

  每一次從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都還像多年前一樣爽朗。每一次看到他拍攝的片子或捧讀他的《青藏屐痕》,就不由得會想起彭斯的那首詩“我的心呀不在這裡/我的心呀在高原/追逐著麋鹿,追逐著獐兒......”是的,雖然去了山東,可王懷信的心,依然還在高原這莽莽蒼蒼的雪野草澤之中。高原是他的全部,是他永遠魂牽夢縈的所在……

(來源:青海日報)

(責編: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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