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钧
“新型大国关系”是一个内涵不断充实的过程。有媒体这样形容:习近平为中美关系“压舱石”定标加码,新型大国关系逐步成形。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建构,始于2013年的中美首脑“庄园会晤”和2014年的“瀛台夜话”,以行为语言或符号象征来表达中美之间一种“特别关系”的存在感。到2013年,中美的共同身份识别在“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以及世界“前两大经济体”上,两国关系中已经掺杂进了旧有的大国关系疑虑,两国都负有时代使命推动新型关系的到来。
6月6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的第八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和第七轮中美人文交流高层磋商联合开幕式,并发表题为《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而不懈努力》的重要讲话。美国总统奥巴马发来书面致辞,表示美国欢迎一个稳定、和平、繁荣的中国崛起并在世界事务中发挥作用,期待着美中携手应对全球性挑战。“新型大国关系”的轮廓由此更加明朗。
“新型大国关系”是现代国际关系理论中的新概念,此前的大国关系总带有宿命论式的悲剧色调,“大国冲突”是现实主义的大国关系基本内容,米尔斯海默的“大国政治的悲剧”,就是大国冲突的修昔底德陷阱的“不可避免论”。“新型大国关系”就是要在新条件和新时代下对旧有的大国关系理论的否定与突破,是一种新的积极实践。
中方对“新型大国关系”理论的初始发展作出了贡献,中方把新型大国关系定位于“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基本原则框架上,提出“要防止浮云遮眼,避免战略误判,要通过经常性沟通,积累战略互信”。美方则以自由主义的“大国合作”和“相互依存”为基调,强调在过去这几年里,两国已经携手应对了多个全球性挑战,并认为双方任何一方的成功都攸关对方的利益,美国欢迎中国的和平崛起,承认中美关系的主流是“理性并整体向前发展”的关系。
中美的“新型大国关系”看法虽不完全重合,但都试图跳出了古典现实主义的大国冲突宿命论,不把双边关系简单定位为崛起国与守成国对“现状改变”的矛盾关系。双方都意识到在全球性或地区性和双边“利益交叠”的区域加强合作的重要性,意识到构建战略互信的重要性。
然而,建构牢实的“新型大国关系”,既需要在国际体系下作好大国协调,防止以对方为假想敌的“新冷战”,也需要在国际社会层面上推动和挖掘两国关系的新身份与新价值,建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并非是两国关起门来一起就能建构出来的事。中美目前尚有多个领域存在分歧,而分歧的根源是多元的,既有来自对方,也有来自第三方,既有来自自身的,也有来自国际社会的。“新型大国关系”是一种发展的关系理论,应不断充实其内涵,应不断谋取共识。
(作者为西南政法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