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英
吴海的公开信反映的仅仅是酒店业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其他行业企业也有各自的憋屈。唯有对症下药,简政放权才会有实效
一个多月前,北京桔子酒店CEO吴海在网上发表了写给总理的5000字长信《做企业这么多年,我太憋屈了!》,痛陈中小企业在经营过程中遭受的来自基层政府部门的种种不公正待遇,这封信“惊动”了三位国务院领导: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国务委员杨晶均作出批示。5月14日,吴海受邀进中南海提意见(5月18日《南方都市报》)。
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务院已经取消和下放行政审批事项800多项,地方政府简政放权的力度也在加大。然而,从吴海今年3月发表的公开信来看,转变政府职能现状与企业家的需求还有一定距离。吴海这封公开信显然很有代表性,不仅道出实情,说出企业家憋屈,而且还促使简政放权发生转变——从之前政府“端菜”变为人民“点菜”,这一转变具有重大意义。
虽然政府部门主动“端菜”体现了一种服务意识,但笔者认为这种服务方式存在三个问题:其一,主动权掌握在政府部门手中,端什么“菜”基本上是政府说了算；其二,与需求不对接,即使政府端再多的“菜”,企业家也未必满意；其三,达不到改革的目的。简政放权的目的之一是给企业松绑以激发市场活力,但企业仍被很多现实的东西束缚着手脚。
所以,进一步简政放权,尤其是地方政府简政放权,要鼓励企业家、民众来“点菜”,政府部门要真正放低姿态,扮演好厨师与服务员的角色,让服务与需求完全对接,让政府部门从权力部门转变为服务部门。吴海的公开信反映的仅仅是酒店业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其他行业企业也有各自的憋屈。唯有对症下药,简政放权才会有实效。
那么,如何从政府“端菜”变为人民“点菜”?笔者认为,首先,应该重新设计简政放权的决策机制。之前,哪些行政审批事项应该下放、哪些应该取消或保留,基本是政府部门决策。今后,应该让企业家、民众参与决策,赋予一定的话语权。而且,在全面推进简政放权的同时,还要根据每个行业每个领域的具体情况,采取不同的做法。
其次,要打消企业家顾虑,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憋屈。无论是公民个体的诉求,还是企业的诉求,都会多多少少影响到相关政府部门的利益,所以很多企业家有憋屈不敢说出来,害怕得罪相关基层部门被秋后算账。今后,不妨进一步鼓励企业家说出自己的憋屈,也要对敢说真话的企业家进行保护。当企业家没有顾虑时,才会大声说出真相。
其三,政府部门要当好“厨师”和“服务员”。对企业家所点的“菜”,政府部门不但要尽量做出来,还要及时端上桌来,并让企业家对政府的服务质量进行评价。如果企业家认为某些审批事项可以取消或下放,而政府部门认为必须保留,对于这种争议性问题也要有合理解决机制。在政绩考核中,当公众、企业家的意见占到一定比例时,有关部门自然会提升服务质量。
虽然之前已经取消和下放了大量行政审批事项,但坦率地说,改革还有提升空间,而公众、企业家每天所面临的问题远远比有关部门想象的要多、要复杂。所以,转变政府职能不能止于取消和下放了多少项审批权,还要根据不同企业的憋屈逐一去解决细节问题,这需要政府给企业家和公众创造信息交流平台,也需要其他企业家像吴海一样大胆喊憋屈。
从根本上来说,简政放权不能靠个别人行为“惊动”国务院领导解决问题,而是要靠一套完整合理的机制来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