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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诗人的夜壶

2015年01月28日05:18    来源:南方日报

原标题:诗歌是诗人的夜壶

  何恩鸿

  三年前,参加了一个很盛大的诗歌节,其主题之一是探索“诗歌的文化气质”。据说是所谓的高峰论坛,个人感觉不如叫“五星论坛”。因为这个五星还有个实在处,在五星酒店召开。至于“诗歌的文化气质”,我相信参会者没有多少人是相信的。那些新旧红颜们在会上除了感恩就是感激。此外,诗歌能不能在两个五星的夜晚盛放,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我们只有相信。

  会上,大家给诗歌贴了很多标签,我个人感觉,只有一个标签还对得上号:潮湿。我所身处的南方确确实实是潮湿的,但是,我从这些或那些诗人们的诗歌里,没有读出潮湿。印象深刻的是,有位据说是著名评论家的某先生的发言。他的话我记住了一句:“我认识一位女诗人,她每天洗三次澡,她的诗歌因此特别干净。”原来,诗歌与洗澡有那么大的关系啊。我承认我从那时开始对诗歌又长了不少见识。

  运用这个见识探讨一个热门话题:余秀华算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诗人?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学术的问题。在这个功利时代,体制内有很多被豢养的不用写诗就可酒足饭饱、不亦乐乎而养尊处优的“诗人”,他们和她们实实在在地掌管和掌控着一个乌烟瘴气又美丽无双的诗坛,诗人的桂冠无疑是他们和她们的(语文学意义上的“他们”包括“她们”,此处当然不是语文学意义的表述,特此说明);另一方面,余秀华的身份上有“脑瘫”或“农民”的修饰或限制语,她的诗人身份自然难以纯粹。好在,余秀华的另一重身份被一向对那个语素敏感的社会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女诗人。我相信是因为大家都明白,余秀华的成功这次是个例外,也是个意外,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以为时代在进步。几年前,谢有顺鼓吹不已的“身体写作”似乎已成前朝逸事,其实是身体写作早已身体力行,并成就了一大批并不明白或即将明白诗歌是何物的小家碧玉们,我们的诗坛因之而切切实实地服务了这个时代。这是作协屈指可数的功德,我们应该欣慰。

  这是一个大众阅读的触媒时代。这个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是:一哄而上,过目即忘。大家不会当真,诗歌也就安然无恙,无恙得可以和夜壶一同请进博物馆。在这样的时代,余秀华因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而红遍大江南北,确乎是一个奇迹。诗坛曾经并一直制造着太多笑话,余秀华依然是个例外。我们因此真诚地祝福并期待诗坛因而断开一个旧时代,开启一片新天地。然而,这个责任太重大,一位身体有恙也不年轻的农民女诗人注定担当不起,我们的奢望就是对余秀华的伤害。

  传统诗歌讲究卒章显志,此处有必要解读标题。诗歌是诗人的夜壶,这个论断就是在那个高峰论坛上新鲜出炉的。有位未满16岁的孩子曾问我,夜壶是什么?什么是夜壶?很不好回答,也不好意思回答。正如不好意思回答“诗歌是什么”和“什么是诗歌”。

  现在已经没有夜壶这种物事了,诗歌与时俱进,替代成了诗人的夜壶。

  夜壶没有了,诗歌也没有了。或许,余秀华的诗也将随着春天的到来而没有了。

  肯定有人不同意我的观点,那就再修正一句:诗歌及其气质是真的没有了。如果有人还要质疑,那我想瑟瑟地问一句:夜壶有气质吗?

(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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