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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记忆

2015年01月07日06:29    来源:南方日报

原标题:历史的记忆

《一纸青花1326》(宣纸水墨设色)

《一纸青花1332花碗坪出土》(宣纸水墨设色)

  ■陈 迹

  陈史军水墨“青花”系列作品形象非常明确——画幅巨大、画面是略有残缺的青花大碗,或者是一枚硕大的青花残片——曾经在某展览上看到他的巨幅三联屏,则是由独立的三片“青花”拼连而成,那是一种极具张力感和历史感的视觉压迫!

  很难将陈史军的这类作品归入到传统中国画分类法中的山水、花鸟或者人物画范畴,也曾经听过有人评议他的作品,说像极了静物画。在我看来,这些都并不重要。我以为,有趣的画作,画面往往先是有出人意表的地方——观者先是惊诧,再看看,又觉得这样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细细审视,发现这样的“突兀”,其实倒是蛮有意思的。有一个词叫“反常合道”,大概是可以挪用来形容这样的创作状态,我想,陈史军的“青花”系列,似乎就具备“反常合道”的特质。你看他,一个普通的青花瓷器,被他当“静物”写生成直愣愣的一个崩了口或者带有裂痕的寻丈巨碗陈列在那儿,任人都无法漠视它的存在。我曾经调侃说,装满一碗的食物,应该够一村的人吃了。

  体量和角度的改变,往往也会突破观者既有的视觉经验。比如我们到博物馆参观,陈列于玻璃柜中的青花瓷器或者碎片带给我们的,更多的是器物本身造型的美、色彩的美、笔触的美,还有由此而引出的意境的美等等,我们所感受到的,主要是历史方面和美学方面的信息。陈史军也酷爱收藏青花瓷片——文物鬼市、瓷窑遗址、沉船海滩等等有可能出现青花遗存的地方,常常都能见到他的身影。据说他家中的青花瓷器,也是满箩满筐满架,元、明、清以迄近现代,整器、残器、碎片,应有尽有。从某种意义上说,瓷器,几乎是“中国”的代名词——懂外文的朋友告诉我,“中国”和“瓷器”的英文都是CHINA,而在各色瓷器之中,青花瓷,无疑又是最能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符号之一。新文化运动以来,对传统中国文化的批判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日渐显现,当下的中国,如何赓续中国传统文脉,也已经成为有识之士的共同文化命题。陈史军日复一日地用大尺幅纸张对着他所钟爱的藏品,以近乎“超写实”的绘画手法描摹写生,并最终使之成为自己的一种艺术修持和生活日常的一种仪式。面对陈史军的“青花”巨作,我们可以强烈感受到,这是作者在以个人的方式,对日渐失落的传统历史文化的一种追忆,而且,作者并非是独处一隅的自我咏叹,而是以充满历史悲怆感和颇为暴力的方式,让他的历史追忆强行闯入到观者的视域之中。他的作品,常常弥漫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历史感,而且在我看来,那一丝不苟反复描摹的一枚枚青花残片,正是失落的文化历史在当下的回响和碎片化的呈现。

  具体到画面本身,陈史军的“青花”系列与青花瓷本身在体量上的巨大反差,使他的作品在视觉上极具“侵略性”,单件“瓷器”独立置于画面中间,以及器型本身力量感的完足,进一步增强画面的视觉张力。青花瓷独具特色的黛青色藤蔓和那一抹轻烟般的雨过天青,陈史军则以民间画工的表现手法一笔笔顺势写出,这既保证了作品的绘画性,又使他的作品和青花瓷器本身、和中国传统文人写意画本身取得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在材料使用上,陈史军坚持用宣纸和毛笔作画,所用颜料也以传统绘画最为常用的墨、赭石、青花、石青、石绿色为主,而这,大概也可以视之为他对专业边界的坚定立场。

  日常中的陈史军,也总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他的某位好友说,“史军画的不是青花,他画的是精神”。我不知道这位朋友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还是调侃的,抑或两者兼而有之?但我始终认为,“精神”一词,是万能的包装纸。我以为,陈史军的青花系列绘画,毕竟有着指向明确的文化立场。他虽然以青花瓷器为描摹对象,但他能够将“青花”的内敛雅静气质转化而为一种压迫性的视觉存在而达到其文化诉求的目的,并藉此突破既有的视觉经验并形成自家的绘画语言,单凭这一点,他的作品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陈史军那看起来并不“主流”的“青花”系列绘画,近年却频频现身于官方的大型美术展览并屡获大奖的原因?

  (作者系美术理论家、国家一级美术师、广东画院美术馆馆长)

(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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