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调查·新常态·新探索：乌鲁木齐 平价菜店菜价平

制图：蔡华伟

每逢冬季菜涨价。

12月15日，国家统计局发布50个城市菜价平均价格变动情况（12月1日—10日）。其中，黄瓜比上期（11月21日—30日）上涨20.7%，豆角上涨3.8%，油菜上涨6.9%，西红柿上涨3.8%……城市低收入群体压力不小。

如何解决“买菜贵”“买菜难”的问题？不少地方都进行了探索。乌鲁木齐自从2010年开始探索建立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俗称平价菜店）以来，通过剔除中间环节，使得菜价平均下降20%，对平抑菜价起到了重要作用。如今，遍布全市各个社区的527家直销点里，菜价便宜、菜品丰富。

记者亲历蔬菜进城：前后7小时，免费走高速

午夜1时，新疆已进入梦乡，吉木萨尔县永源合作联社的刘红兵，却爬出被窝，将2辆厢式货车派到3个小时前安排摘菜的大棚里去装车。

刘红兵跟着司机阿布拉，敲开了农户王光辉的家门，随他进了蔬菜大棚。大棚里亮如白昼，刚刚割好的500公斤芹菜和200公斤上海青整齐地码放在一边。几个刚割完菜的农民看车来了，便开始装车。

4时左右，阿布拉的车装满了，开始向乌鲁木齐出发。到高速公路收费口，阿布拉跟收费员说是送菜的，收费员查看了他的票据后就直接放行了。阿布拉说，这是政府给的优惠政策，为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送菜的车开辟了绿色通道，不收高速公路费。

6时刚过，阿布拉和另一位司机的车就先后到了位于水磨沟区的配送中心，去一级市场（九鼎市场）补货的两辆车也陆续回来了。“西红柿5.3元，2吨；螺丝椒8.2元，800公斤……”配送中心的工作人员刘兵开始分拣、登记。“因为合作社自己种的菜只有20几种，所以还得去一级市场补一些菜品。今天总共进了20多吨。”刘兵说着，打开了记着昨天各个直销点蔬菜需求量和种类的本子，开始安排配送。

7时多，阿布拉开着车到了新泉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按照店主马常亮昨天报的数字，卸了1吨蔬菜，差不多70种。8时，菜都码齐了，马常亮看了眼墙上的LED屏，上面是商务局公布的当天一级市场菜价，比对自己标的菜价：大白菜1块4，娃娃菜2块6……没错，这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打开门，正式开始营业。

“超市里韭菜得十几块了，我们才卖9块多。”马常亮说。

和新泉社区一样的蔬菜副食品直销点，乌鲁木齐共有527个，面积在30—120平方米不等，几乎覆盖所有社区。乌鲁木齐市商务局（粮食局）副局长吐尔逊·艾沙介绍说，这些蔬菜直销点在近几年考核中不断完善，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市民能买到便宜菜、新鲜菜、放心菜。

通过农点对接，省去一级批发的运费、人工等成本，菜价下降20%

14时多，马常亮盘点了剩下的蔬菜，拿出手机，进入“合作社配送”微信群，输入：大芹菜1捆、上海青3公斤、韭菜2公斤……“这几样菜卖得快，剩的不多了，微信告诉配送中心，他们就给送过来了。”果然，刘兵在群里回复“稍等”，半个多小时后，菜就送到店里了。

马常亮原是永源合作联社的农民，听说经营社区蔬菜直销点，政府免费提供门面房和配套设施，他就跟着社长李东来了乌鲁木齐。去年11月，水磨沟区政府又免费提供150平方米场地成立了配送中心，配套3000平方米的保鲜库房，由李东的公司运营。马常亮直销点里的所有蔬菜，都由配送中心配送。

以往，水磨沟区蔬菜直销点销售的蔬菜主要来自一级批发市场，价格优势并不明显。配送中心成立后，大部分菜品能直接把一级批发市场剔除出商业链条。

直销点通过与吉木萨尔县、吐鲁番市的农民合作社合作，购买他们的蔬菜后，再由蔬菜配送中心直接供应蔬菜，实现农点对接，蔬菜价格自然比普通市场低不少。

水磨沟区商务局局长韩惠敏介绍，过去直销点每天要往返于一级批发市场运送蔬菜，路途遥远耗费时间。现在直接由配送中心送货，降低了成本，还方便直销点随时补货，效率大大提高。

通过农点对接，省去一级批发的运费、人工等成本，菜品价格下降20%。李东告诉记者，开展农点对接后，合作社今年种了5000亩地蔬菜，平均每公斤蔬菜的收购价比原来卖给菜贩子的价钱高两毛钱，同时能够享受国家对这部分蔬菜给予每公斤两毛钱的运输补贴，平抑蔬菜价格的同时，农民的收入不少反增。

记者从乌鲁木齐市商务局（粮食局）了解到，目前乌鲁木齐市各区县都有蔬菜直销点包地种菜现象，他们包的地主要分布在五家渠、昌吉。还有企业到内地去包地种植蔬菜，比如，在沙区经营蔬菜直销点的“众仁汇诚”，在云南包地种植蔬菜，冬季，种植的蔬菜会直接运输到乌鲁木齐市的蔬菜直销点销售。

“将来乌鲁木齐市要继续扩大农点对接模式，鼓励多种模式的农点对接，缩减中间流通环节，让市民吃上更便宜的蔬菜。”吐尔逊·艾沙说。

直销点面向社区中低收入群体，不会影响整个市场

数量足以满足居民消费，但质量能不能上得去？乌鲁木齐市委书记朱海仑表示，要强化蔬菜直销点的监督管理，规范经营，提升服务质量，确保蔬菜销售价不得高于批发市场价，严格执行直销点蔬菜经营品种数量、蔬菜经营面积等规定，比如，中心城区直销点蔬菜经营品种不少于40种，其它较偏远直销点蔬菜经营品种不少于25种。

作为新光社区蔬菜专干，闫赐慧经常在蔬菜直销点附近“明察暗访”：看看蔬菜的种类够不够，价格对不对，新鲜不新鲜，买的人多不多等，“我每天至少来看两次，一方面把信息反馈给社区，一方面把群众的建议告诉蔬菜经销商”。除了社区专干之外，商务局监管中心、配送企业、片区管委会街道都有专人负责监督直销点的运营情况，建立了四级监管体系。

“转租转包直销点、违反限价规定、服务态度恶劣……只要社区蔬菜直销点存在上述现象，将一律取消其经营权。”乌鲁木齐市商务局（粮食局）商务稽查支队副调研员胥春江说，今年8月份起对全市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开展了集中整治，“我们专门制定了12条标准，凡是违反任意一条就取消蔬菜直销点的经营权，并追究有关企业的责任。”整治结束后，有28家直销点被收回经营权后交给有资质的公司经营。

目前，蔬菜直销点正作为乌鲁木齐肉菜追溯体系的首批试点，通过“工商行政管理局食品销售一单通”，实现农产品信息“来源可追溯、去向可查证、责任可追究”。市民如遇到问题，可拨打12312举报。

当然，也有一些质疑：政府干预是否影响市场经济有序发展？吐尔逊·艾沙的答案是否定的。首先，直销点面向社区中低收入群体，销售量只占到乌鲁木齐市蔬菜全部消费量的30%左右，对这部分销量进行适当的宏观调控，并不会影响整个市场经济发展。其次，政府的调控还是以市场为基础的，是在不违背市场规律的前提下进行合理定价。这样既可以解决社区群众买菜难、买菜贵的问题，又能将周边市场菜价平抑到一个合理的价格区间。

这种经营模式获得新疆商务厅的肯定，并在新疆大力推广，目前在南疆库尔勒、阿克苏和北疆乌苏、塔城等地都已陆续建设蔬菜副食品直销点，计划两年内在全区建成2000家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

《 人民日报 》（ 2014年12月17日 1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