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代表、海尔集团CEO张瑞敏：打造“时代的企业”

十八大代表，海尔集团党委书记、CEO张瑞敏做客中国共产党新闻网（蒋建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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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在北京隆重召开，各地代表纷纷抵京。6日15:30，十八大代表，海尔集团党委书记、首席执行官张瑞敏将做客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就“海尔全球化品牌战略实施”及个人十八大代表履职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

十四大以来，每次党代会都使社会发展登上新台阶

主持人：从1992年中共十四大开始您就是党代表，今年是连续五届担任代表了，首先向您表示祝贺，想请您从企业和企业家的角度，谈一谈这20年来的变化？

张瑞敏：从1992年参加十四大，到今天参加十八大，一共是五届，这五届，现在回想起来，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有一句话叫做非经过不知难。今天大家看整个国家的发展，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其实当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比如1992年我参加十四大的时候，其实是心事重重的，因为那时候我开始建一个工业园，那是当时全国家电企业唯一的一个工业园，遇到了两大问题：第一，不像今天想上什么项目就上什么项目，那时候要到国家批，非常困难，比如我造冰箱，造洗衣机就不允许。第二，资金。当时我建工业园，大概要用15亿的资金，但是，我手头可以支配的资金只有八千万，虽然项目已经开工，但资金没有着落。

但是十四大确认了一个制度，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道路，这就为我们企业解决了大问题。比如资金问题，通过上市就解决了。另外，国家一下子放开，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很多审批上的程序就省略了。一下子不需要跑那么多手续，耗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于是各个项目就能加快推进了。

从十四大以来，十五大、十六大、十七大，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台阶，一个新的发展方向、新的目标。我深刻感受到，党的每一次代表大会都带来一个新的变化，或者是说使整个社会的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加快了发展进度。

主持人：您曾表示过，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这个观点有很多媒体报道过，应该怎么样去理解这句话呢？为什么说没有成功的企业？

张瑞敏：我是从自己做企业的几十年经验才有了这样一个体会。现在互联网时代，我觉得这个倾向越来越厉害。当初我讲这个话的时候，很多国外的商学院和企业都非常认同，而国内有些企业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认为，企业的成功仅仅意味着你踏上了时代的节拍。比如，如果没有改革开放根本不可能有海尔，也不可能有张瑞敏今天所谓的成功。踏上时代节拍，就能够做好，明天能不能做好，这个就很难说。再比如曾为全世界胶卷业霸主的柯达，因为没有踏上信息化、速度化的节拍，说没就没了。这个时代发展太快，做企业要时刻关注时代的变化，要永远抓住时代的脉搏。其实说到底，就是要永远地挑战自我。

主持人：现在海尔给大众的感觉不再是一个传统的制造企业，而是一个互联网时代的服务型企业，您认为这个描述是否准确？

张瑞敏：其实这也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再次思考的问题。大概十几年前我们提出，海尔应该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化。当时质疑的声音不少，说海尔怎么不做制造了，它怎么做服务呢？是不是要去做宾馆了？今天，我觉得大家都认可了，认为制造业一定要向服务业转。

但是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再进一步？国际上有一个划分，人类社会两千多年的时间，经济可以分为四个阶段，两千年以前是农业经济，引领世界的是中国；200年前到了工业经济时代，那个时候引领者成为英国，后来美国赶上；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就成为服务型经济，也就是我们现在大家都想做的。但是到今天，世界出现了第四个阶段的经济形态，体验经济，所谓体验经济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比如拿着手机的实物可以进到虚拟世界去，但是在虚拟世界又可以满足现实世界的需求。这个趋势的融合，可能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经济形态。当然了，服务经济在里面也是非常重要的。就像体验经济所说的，它是以服务经济为舞台，以差异化的产品为工具，结合起来形成一个为用户提供良好体验的环境。所以，我们对于服务型的转型还要继续做，因为它毕竟是体验经济的一个基础，但是我们更多的是抓住互联网的新的发展需求，把整个企业再往更高的层次、更高的角度推进。

物流做到底是要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

主持人：有媒体报道，海尔的社会化物流引来了包括创维、亚马逊、淘宝等企业的大规模合作，这种发展思路与战略转型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张瑞敏：从战略转型来讲，我们希望海尔转型为互联网式的企业。互联网式的企业当然有很多标准，我个人理解其实很简单一句话，就是一定要虚实网融合，所谓虚网就是互联网，所谓实网就是我怎么样在现实当中满足用户的需求。我把它描述为，企业跟上用户点鼠标的速度，用户如果在鼠标上能点到你，那你等于是满足用户的需求，点到你之后，你就要在现实世界当中马上配送到位，所以说你刚才提到的物流，就是很重要的现实世界当中怎么样和虚拟世界结合，并且能够满足用户需求的很重要的一个内容。

现在很多电商存在的问题主要是两点：一点是诚信问题，因为在网友见不着实际商品，很难形成信任感。第二就是配送问题，用户要，能不能马上配送到位，这个问题比较困难。表面上看，物流是一种配送，实际上就是怎么样在现实世界当中满足用户需求。比如我可以24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配送到位，这是用户的时间的需求。另外大件的配送，在国内我们率先做到了或者现在还很少有单位可以做到，就是送装一体化，很大的一个冰箱，或者橱柜，配送人员和安装人员同时到达，对用户来讲就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物流做到最后，就是要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这才是互联网时代最需要实现的一个战略。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海尔近年来一直致力于管理创新。海尔的组织架构经历了从“正三角”到“倒三角”再到“节点闭环的网状组织”的变化。您认为企业管理架构的终极状态是什么样的？

张瑞敏：我个人想，可能组织管理的终极状态就是完全把传统时代的组织管理的结构给消灭。传统时代的经济管理结构是什么呢？就是一个层级结构，这是最早的古典管理的先驱、被称为“组织管理理论之父”马克斯?韦伯提出的，他提出的官僚制，最普通的员工在最下面，然后是低级管理人员、中级管理人员、高级管理人员，一直到最高领导者，最后形成一个金字塔。这个管理结构在传统工业经济时代非常有效，因为它的组织非常严密，指令传达下来以后，最底层可以马上贯彻执行。但是今天，用户是个性化的需求，在这种情况下，底层人员知道用户要什么，如果还是一层一层汇报上去，上面做了决策，一层一层传达下来，就完全和市场割裂了，因此就必须把最大的权力授予第一线的员工，他知道用户需求，就可以马上创造用户需求。其他的那些管理者则应该提供资源。

所谓网状结构就是内部没有层级结构了，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变成一个契约关系，员工原来是听领导的，现在员工是听用户的，领导听谁的？领导听员工的。原来的领导现在要负责给员工提供资源。比如现在第一线和敌人打仗，作战的时候，你没有给员工提供相关的弹药、粮食，这个战役失败了，你应该负责任，而不是战士负责任，这个道理是一样的。所以说内部员工之间的层级没有了，变成一个大网，这张网是动态的，和用户个性化需求是结合到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