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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解放军中路兵团渡江的足迹 (3)

○王传厚(安徽)
2009年05月07日14:52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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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巢城——无为途中

  离开巢湖之滨,乘车前往无为县。汽车飞驰在银屏区境内一条公路上,车上一位老支前模范向我们介绍说:这条公路当年为大军胜利渡江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哩!

  这条公路是当年巢县和无为陆地交通的要道,全长46公里。在解放军渡江以前,这条公路断断续续,残破不堪;从芙蓉岭到斩龙岗一段还没开凿,只有崎岖小道,不要说汽车无法通行,就是行人通过也非常困难。为了支援解放军渡江,巢县、无为县两县人民群众在当地党组织领导下,冒着敌机空袭的危险,争分夺秒,开山炸石,日夜抢修,仅用一周多的时间就打开了通道。这条公路上第一次出现了汽车、重炮……它为我中路部队顺利渡江做出了重大贡献。

  此时,车窗外,柏油路上行驶着的卡车车队,正把江淮一带的工业原料和农业产品转上长江航运。而当年,在这条公路上,来自山东、苏北、皖北,穿着不同服装、操着不同口音的百万支前大军,推着小车,挑着担儿,抬着担架……汇成一股洪流。就是这些英雄的人民群众,在渡江战役中,用他们的双手疏河开渠,修复铁路、公路、桥梁,架设长途电话线,筹运军需用品。据不完全统计,仅山东、苏北、皖北三地区的支援渡江的民工就达320多万人;从皖北、苏北两个地区运到前线的粮食就有1.7亿公斤、船舶2万只,仅山东妇女做的支前军鞋就达200多万双。广大人民群众为我军胜利渡江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从泥汊到荻港

  离开无为县城,我们循着大军进军的道路,来到江边。沿江西行,先隔水瞭望当年渡江侦察小组最先登上的黑沙洲,然后以北岸的泥汊和南岸的荻港为中心,走访了当年我中路兵团渡江的起渡点和登陆阵地。

  我们来到泥汊镇东北角靠近江边的烈士纪念碑前。这座纪念碑是为纪念在渡江战役中牺牲的英雄们而修建的,先烈们用鲜血浇灌了泥汊这块土地,泥汊人民永远铭记着英雄们的丰功伟绩。

  泥汊对岸就是国民党军队据守的重镇荻港。这里江面狭窄,敌人设置了很强的火力。无数小碉堡星罗棋布,此外还有纵横交错的壕沟和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一位陪同我们的老同志说,当时,我中路大军各级指挥员亲抵江边,对敌人的江防阵地及江流、地势等进行实地观察,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一个进攻计划。其要点是:把那些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投入进攻的第一线,不留“后手”。这是与历次作战用兵根本不同的地方。部队在起渡号令下达后,用偷袭和强攻相结合的办法渡过江面。这就是说,总攻开始时,大炮完全不开火,不进行例行的摧毁性射击;部队在绝对隐秘状态下登船起渡,驶过中流。一旦被敌人发觉,就机枪、大炮齐发,压制敌人。部队乘势突进南岸阵地,先求自己在南岸立稳脚跟,然后调过头来,消灭江防工事里顽抗的敌人,变我方的背水战为敌方的背水战。

  为了确保渡江作战的胜利,我中路兵团决定派出几支侦察部队,由汤沟至泥汊一带,潜入江南,进一步摸清敌人在南岸的布防情况和防御设施。关于这些,老同志又给我们讲了这么一段故事:

  侦察活动先从黑沙洲开始。这个江心洲是荻港东面不远的江中孤岛,是我军渡江的必经之地。不拿下黑沙洲,突击队就很难登陆。登陆不成,背后是滚滚的江水,没有退路。4月初,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二十七军某部派出了由7名战士组成的侦察小组,乘坐一叶小舟向黑沙洲驶去。侦察组长带着两个战士刚登上黑沙洲,就被敌人发现。其他4名战士无法再登陆,被迫掉转船头返回北岸。登上黑沙洲的3个侦察员在一户老乡的掩护下,侦察到一些情况。后来敌人把岛上的老百姓都赶到江南去了,想使“水”一干,“鱼”就藏不了身。3名侦察员只好白天躺在洲上的麦稞里,任凭风吹日晒雨打,到天黑才能偷偷走出,弄点田里的蚕豆或油菜充饥。岛上所有的工事,他们差不多都去看过。后来,他们又顺着电话线找到了敌人的指挥部,天天晚上去偷听敌人的电话,听他们用报话机与江南联系。就这样,数日之后,他们不仅搞清了黑沙洲上的情况,连江南的情况也收集了很多。之后不久,他们趁着黑夜,乘坐一只木盆,带着重要情报,顶着狂风巨浪,回到长江北岸。这次渡江侦察,不仅给我指挥机构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而且用“一只木盆也能渡过长江”的事实,打消了一些人的疑虑,提高了广大指战员胜利渡江的信心。

  在老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又到了泥汊镇附近的夹江口,一艘白色的客轮,正从上游缓缓而下。江对面七一一船舶修理厂的船坞,背靠着隐隐青山,矗立在滔滔江面。在这样和谐宁静的环境里,谁会想到当年曾有过那么激烈的战斗?陪同我们的老同志指着这一片水域说:“当年的另一支渡江侦察先遣部队,就是由这儿偷渡到对岸的。”

  接着,他向我们讲述起这一段故事。那是1949年4月6日的晚上10时,二十七军的渡江先遣队约300人,在侦察处长亚冰和慕思荣的带领下,分四路乘木船向南岸齐渡。10时25分登陆,以勇猛的动作抢占了头道堤埂,然后向三江口搜索前进。到了三江口,又按原计划找渡船通过两道内河,直扑宣城县境的阳山。先遣队登上阳山后,被国民党军队发现,敌人从山下围了上来。为了保存实力,争取时间,迅速与江南游击队会师,亚冰命令战士不准开枪反击。他巧妙地把13个号手分布在山的周围。当敌人爬到半山腰时,满山遍野响起了冲锋号,吓得敌军退下山去。接着,我渡江先遣队在泾县云岭山中的陈坦冲里和江南游击队胜利会师。在游击队的密切配合下,先遣队的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之后,先遣队很快与江北渡口指挥部取得了联系。4月18日,先遣队从江南送来一个重要情报:敌人发现了我中路兵团的进攻部署,并针对这一点采取了行动。汤恩伯把防守芜湖一线的敌二十军全部西移到繁昌、铜陵一带。国民党二十军是敌人江防部队中的骨干,在以往的作战中,没有受到我军歼灭性的打击,还保持着一股傲气。这个军放在我们突击方向上,会给我们的进攻带来更多的困难。同时,原来布防在繁昌、铜陵一带的敌八十八军防线缩短了,战斗力也就得到相应的加强。渡江前线总指挥部后来又获悉:敌二十军从4月18日开始西移,其先头一个师19日已经进抵三山街,敌八十八军正忙于交防。

  敌二十军的西移,对于我军渡江是个不利的变化,可是,敌人交防之际又是我军渡江的有利时机。这对我中路大军原定于20日发起的渡江战役,是个极好的“配合”。

  1949年4月20日,我百万雄师整装待发。下午三四点钟,传来了南京国民党政府拒绝签订国内和平协定的消息。接着,在我军将领们的电话里、会议桌旁,战士的行列中,传递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毛主席今天整夜不眠,在等待我们胜利渡江的消息。前线指挥员谭震林来到二十四军军部,兴奋地说:22年前的今天,是反革命开始向人民总进攻的一天。22年后,将是人民最后结束反革命统治的一天。

  这一天,泥汊这一带,几乎所有的堤旁、圩埂边和田野里,都集结着解放军战士。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潜伏在江边船坞里和柳树林、芦苇丛中。无数门大炮构成了空前强大的炮兵火力,直指江南阵地,特别是扼住荻港咽喉的三座主碉堡。我中路突击集团第七兵团和第九兵团,在谭震林亲自指挥下,各以2个军组成渡江第一梯队,准备强渡。夜晚,我军发出扬帆起航命令。千万只战船,向南岸急驶而去。我军的大炮也随之轰鸣起来,硝烟直冲天空,渡江大战就此开始。

  老同志微笑着补充说:4月20日这天,是个大晴天。天色还没黑下来,隐蔽集结在江北岸的船只就陆续驶出引河和河沟来到江面。部队分成了许多梯队,1个梯队百余船只。曾获中央军委嘉奖的“济南第一团”成为全军的先头部队,他们划着90只小船,飞过江面,直指荻港,主攻突出在江中板子矶上敌人构筑的大碉堡。随着这支突击部队的起渡,所有的强渡船只都跟了上来。在连天的炮火中,战士和船工们个个争先恐后,千帆齐发。后出发的人才在北岸踏上舷板,先起渡的人已在南岸发出登陆的红色信号。荻港的江防首先被突破,敌人仓皇逃窜。午夜,我第一梯队各部先后突破敌人的鲁港、荻港至铜陵地段的防线。21日凌晨,毛泽东、朱德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我东路兵团和西路兵团立即渡江。

  陪同我们的老同志高兴地接着说,我中路大军七、九两个兵团的提前渡江,大大迷惑和震慑了敌人,鼓舞了后续渡江的东、西两路大军。我中路军突破敌人江防后,敌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于21日匆忙赶赴芜湖部署反击。但敌人的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当天晚上,我东、西两路大军也先后突破了江防。国民党反动派经营了3个半月的长江防线,被我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敌统帅部陷入混乱状态。22日,敌部署总撤退。23日午夜,我三十五军占领了国民党反动派盘踞多年的统治中心——南京。27日午夜,我中路大军进抵吴兴,与我东路追击的先头部队会师,胜利完成对逃敌的合围。我第二野战军从西路渡江后,针对敌溃逃情况,迅速向浙赣以北地区发展、进攻,割断了汤(恩伯)、白(崇禧)两集团之联系,使京沪杭之敌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对第三野战军合围残敌,起了巨大作用,而且为以后作战奠定了有利基础。5月27日,我军解放上海,除守将汤恩伯率残部由海上逃跑外,其余15万余众全部被歼。6月2日,我第三野战军一部解放崇明岛。

  1949年4月20日开始的渡江战役,到6月2日胜利结束,共歼敌40万,解放了南京、上海、杭州等大城市,解放了苏、浙、皖、闽、赣广大地区和人民,使敌人丧失了借以顽抗的长江屏障,为解放全中国造成了有利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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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王新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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