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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頌歌

賈永

2025年03月06日08:37    來源:中國軍網

蒙山高,沂水長,軍民心向共產黨。

地處齊魯腹地的沂蒙山區,是著名的革命老區。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潤著紅色記憶,每一塊岩石都訴說著英雄故事。《沂蒙山小調》在時光的長河中回響不息。

習主席曾深情地說,在沂蒙這片紅色土地上,誕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兒女,沂蒙六姐妹、沂蒙母親、沂蒙紅嫂的事跡十分感人。沂蒙精神與延安精神、井岡山精神、西柏坡精神一樣,是黨和國家的寶貴精神財富,要不斷結合新的時代條件發揚光大。

春風裡,沂蒙大地欣欣向榮。行進在充滿希望和光明的大道上,讓我們再次回望這片紅色土地,致敬沂蒙英雄兒女,感悟軍民團結如一人的精神偉力。

——編 者

“人人那個都說哎,沂蒙山好,沂蒙那個山上哎,好風光。”

作為山東人,我是聽著唱著這首歌長大的。歌聲裡的沂蒙,有青山綠水,有飄香的豆花,有堆滿倉的谷子高粱,還有我一直向往的誕生在大山皺褶裡的紅色故事。然而,真正走進沂蒙山,還是在這個驚蟄來臨前的早春。陪同採訪的山東省退役軍人事務廳工作人員馬斌國諳熟沂蒙人文地理,讓我的採訪也多了幾分從容。

沂蒙山並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一條山脈,而是一方以蒙山山系和沂河流域為地質坐標的地理區域。八百裡沂蒙,包括今天的臨沂及周邊的日照、濰坊、淄博、泰安、濟寧五市部分地區在內的18個縣(市區),有“三十六峰七十二崮”之說。海拔1156米的蒙山主峰龜蒙頂,為山東第二高峰,高度僅低於東岳泰山,又有“亞岱”之稱﹔縱貫沂蒙山區的沂河,則是發源於山東境內的第一大河,全長574公裡,至蘇北匯入新沂河,轉頭往東流向黃海。這就是“蒙山高、沂水長”的來歷。

沂蒙山,山東最早遠古人類沂源猿人的生存區域,中華民族古文化起源之一的東夷文化核心分布區。春秋時期,這裡是齊魯兩國交界地帶,也就有了《孟子》中關於孔子天下觀的一段記載:“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 此處東山,即蒙山。

1938年5月,受中共中央委派,郭洪濤從延安來到山東擔任省委書記。創建山東抗日根據地是黨中央的重要戰略部署。郭洪濤到山東后,即主持制定了《發展和堅持山東游擊戰爭的戰略計劃》,提出創建以魯中沂蒙山區為中心的根據地,報請中央。這是 “沂蒙” 這一稱謂首次出現。毛澤東同志批准了這一計劃。沂蒙,由此成為一方紅色熱土的代名詞。

大地母親

沂蒙山的晨霧帶著一絲鐵鏽氣味,仿佛是十萬英烈滲進岩石中的血跡,在歲月深處悄然呼吸。

1941年的第一場雪,裹著刺刀寒光降臨。侵華日軍第12集團軍司令官土橋一次,糾集3個師團、4個旅團的日軍主力和偽軍,對沂蒙山區抗日根據地中心地帶“鐵壁合圍”。這是抗戰時期日軍在山東敵后發動的規模最大的一次“掃蕩”。

11月4日,日軍突然包圍了沂南縣西北部的馬牧池鄉,企圖偷襲八路軍山東縱隊司令部。八路軍指戰員浴血迎戰,掩護首長機關突圍轉移。

炮聲震動大地。明德英腳下一晃,正要抱著孩子躲進屋內,忽然,一個身負重傷的八路軍小戰士跌跌撞撞地向這邊跑來。明德英沖到院外,一把將小戰士拽進屋,藏進鋪底下的菜窖。鋪蓋剛剛蓋好,兩個日本兵闖了進來。低矮的茅草房裡,隻有一張簡陋的床鋪和一個灶台。就在刺刀即將挑開被褥的剎那,明德英狠狠掐了一把懷中的孩子。孩子嚎啕大哭,吸引了日本兵的注意力。發現明德英是個聾啞人,日本兵打著手勢問她是否看見受傷的八路。明德英沉著地朝西山方向指了指。日本兵信以為真,轉身追了出去。

待到日本兵走遠,明德英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急忙鑽進菜窖。小戰士已經昏迷,臉色蒼白,嘴唇干裂,額頭燙人。她想給小戰士喂點熱水,可現燒已來不及。就在這時,哭鬧的孩子提醒了她。尚在哺乳期的明德英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將乳汁一滴一滴滴進了小戰士的嘴裡……小戰士漸漸蘇醒,隱約明白眼前這位大嫂為他做了什麼時,淚水涌出了眼眶。

天色漸暗,丈夫李開田回到家中。村子附近仍有敵人活動,傷員留在家隨時可能暴露。趁著茫茫夜色,他將小戰士隱藏進后山墓地。每當夜深人靜,明德英便悄悄來到墓地,幫小戰士清洗傷口。她還殺掉了家中兩隻下蛋的老母雞,為傷員補充營養。鹽水刺痛夜晚,雞湯溫熱了黎明……一天,兩天,一個月后,傷員終於痊愈。當雪花又一次飄落,小戰士扑通一聲跪在李開田和明德英面前,帶著無盡的感激,踏上了歸隊路程。

小戰士姓徐,是山東縱隊司令部機關的炊事員。回到部隊后,他將被救經過詳細匯報給首長。明德英乳汁救傷員的事跡,很快在根據地傳為佳話。

李開田、明德英的墓碑上,刻著一位異姓子嗣的名字:庄新民。那是夫妻倆1943年營救的另一位年僅13歲的八路軍衛生員。整整3個月,在李家養傷的庄新民對李開田、明德英以父母相稱,躲過了鬼子漢奸一次次盤查……

1961年,著名作家劉知俠根據明德英的故事,創作了短篇小說《紅嫂》。1964年8月12日晚,毛澤東在北戴河觀看由小說改編的京劇現代戲《紅嫂》后,對“紅嫂”扮演者張春秋說,這出戲是反映軍民魚水情的,演得很好,要拍成電影,教育更多的人。

現代京劇《紅雲崗》、舞劇《沂蒙頌》相繼誕生。“沂蒙紅嫂”成為戰爭年代舍生忘死、無私付出的沂蒙婦女共同的名字。

春夜的麻油燈,在石牆上剪出一位老人佝僂的投影。接過襁褓中的烈士遺孤時,家中糧食已幾近罄盡,可王換於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孩子摟在了懷中……將寫有生辰的紅布條縫進藍布襟,又在嬰兒心口系上石榴花汁染的平安符——這是王換於收養的第42個孩子。

王換於,沂南縣馬牧池鄉東辛庄村人,最初連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加入黨組織的那一天,山東分局婦委委員陳若克說:“你姓王,又是於家用兩斗谷子換來的媳婦,就叫王換於吧。”於是,年過半百的“於王氏”成了“王換於”,成了沂蒙山最早一批女共產黨員。

1939年6月,八路軍第1縱隊機關進駐東辛庄,隨之而來的還有八路軍將領的孩子。部隊行軍打仗,孩子東躲西藏,一個個面黃肌瘦。王換於找到司令員徐向前:“得給孩子們找奶娘分散喂養。平時能夠照看,打起仗來也好掩護。” 徐向前一聽是個好主意。創辦戰地托兒所的重任,落到了王換於肩上。

第一批轉移來的27個孩子,大的五六歲,最小的才出生三天。王換於把稍大的孩子送到可靠的“堡壘戶”中寄養,襁褓中的嬰兒放在身邊自己照料。得知十裡八鄉哪家媳婦生產,她抱上孩子便一路打聽著前去尋一口奶水。山坳裡的茅草屋稀稀落落,她那一雙小腳腫得像發面饅頭,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幾個兒媳先后臨盆,王換於說出的幾乎是同樣一番話:“把奶留給烈士的孩子吧,你們年輕,咱的血脈可以續,烈士的孩子餓死了,可就斷根了……”

冬去春來,42個八路軍后代和烈士遺孤全部長大,王換於的4個孫子孫女卻因營養不良不幸夭折。

1947年2月,代表解放區婦女參加國際民主婦聯第一次理事會議的蔡暢,把王換於的事跡帶到了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深深感動了各國與會代表。

1989年1月31日,101歲的王換於去世了。一棟石頭屋,留下了老人平凡的一生﹔一塊青石板,記錄下一種偉大的精神——

“沂蒙母親,至仁至義,至慈至善。百年老屋,誰言低陋,誰言狹窄?”

2003年9月19日,“沂蒙母親王換於紀念館”正式開館。揭開老人銅像上紅綢緞的那一刻,從全國各地趕來的戰地托兒所的“孩子們”長跪不起:“娘,我們看您來啦!”

當年的八路軍山東縱隊第1支隊司令員胡奇才之子胡魯克說,我們出生在沂蒙,沒有以王換於媽媽為代表的沂蒙母親的養育呵護,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最后一把米,用來做軍糧﹔最后一尺布,用來做軍裝﹔最后的老棉被,蓋在擔架上﹔最后的親骨肉,含淚送戰場。”臨沂市退役軍人事務局局長李明耀介紹,據不完全統計,從抗日戰爭到解放戰爭,沂蒙婦女做軍鞋315萬雙、縫軍衣122萬件,碾米碾面11716萬斤,救護傷病員6萬多人,掩護革命同志9.4萬人……

走遍沂蒙的山山嶺嶺,我仿佛看到,破土而出的第一撥苦苦菜,花瓣上還帶著血色的脈絡。我仿佛聽到,穿過海棠林的春風,依然夾帶著一個個如同明德英一樣的沂蒙紅嫂,經夜紡線織布的機杼聲﹔仿佛聽到一個個如同王換於一樣的沂蒙母親,哼著《拾嬰謠》哄懷中的孩子入睡的顫音:“紅布裹,青石藏,沂水養大的娃兒喲,踩著棗花兒回家鄉……”

凝固的脊梁

沂蒙山區有一種稱之為“崮”的獨特地貌,頂部平展開闊,四周陡峭如削。遠遠望去,猶如一面面青銅盾牌,列陣蒼茫天地之間。地質學家稱這些形成於5億年前的山體為“岱崮地貌”,沂蒙人卻更願意相信這是大地凝固的脊梁:既有磐石般的堅守,又有擎天柱似的擔當。

剛到沂蒙,馬背上的陳毅便被突兀於群山之上的岱崮景色所吸引,遂成一首《如夢令﹒臨沂蒙陰道中》:“臨沂蒙陰新泰,路轉峰回石怪。一片好風光,七十二崮堪愛。堪愛,堪愛,蔣軍進攻必敗。”

陳毅的預言,很快變成了現實——孟良崮戰役大獲全勝,也把這句“蔣軍進攻必敗”刻進了歷史的豐碑。

1947年春天,遭遇全面進攻挫敗的蔣介石,對山東和陝北發動所謂的“重點進攻”,以“迫使華東野戰軍決戰或北渡黃河”。進攻山東解放區的國民黨重兵多達45萬,而此時的華東野戰軍,兵力隻有27萬。

“誘敵深入,尋機殲敵。”根據中央軍委指示,華東野戰軍主力集結於沂蒙山腹地的萊蕪、新泰、蒙陰以東地區隱蔽待機。

戰機,說來就來了。

在兩翼和后續強大兵團掩護下,國民黨以整編第74師為主要突擊力量,矛頭直指華野前線指揮部所在地,圖謀“中央突破、兩翼包圍”,將華野分割,聚而殲之。

發現第74師位置稍顯突出,且與左右鄰之間空隙較大,粟裕一改先打弱敵、再打強敵的慣例,提議反其道而行之:大膽楔入敵方中央,切斷第74師與其他國民黨軍聯系,直接將其從敵人重兵集團中“剜”出來,對這支號稱“五大主力”之首的國民黨軍精銳來一個“猛虎掏心”。

陳毅首肯這一設想,“好!我們就是要有從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氣概!”毛澤東高度放權:由你們當機決策,立付施行,我們不遙制。

5月13日黃昏,就在第4、第9縱隊從正面發起攻擊的同時,第1、第8縱隊從兩側迂回穿插,第6縱隊迅即北上斷敵后路,2縱、3縱、7縱、10縱分別阻擊敵人援軍。僅僅一個晚上,華野主力便對敵第74師形成合圍。

這是智慧與膽略的較量,更是執行力與紀律性的比拼。

粟裕戰后總結指出,我們的隊伍“真正做到了上下一致、萬眾一心,幾十萬大軍如同一個人一樣,捏成一個鐵拳,錘到預定殲擊敵人的頭上”。

不到4天時間,敵整編第74師及整編第83師1個團3.2萬余人被全殲,第74師中將師長張靈甫被擊斃,全部美械裝備成了華東野戰軍的戰利品。

戰斗結束的那個黃昏,電閃雷鳴。披一身硝煙和雨水的陳毅詩情迸發:“孟良崮上鬼神號,七十四師無地逃。信號飛飛星亂眼,照明處處火如潮。刀叢扑去爭山頂,血雨飄來濕戰袍。喜見賊師精銳盡,我軍個個是英豪。”

孟良崮,這方據傳因北宋名將孟良屯兵而得名的古戰場,因為這場一舉扭轉華東戰局的戰役名垂青史。新華社評論稱:“這是一個偉大的勝利”﹔第一,這是打擊了蔣介石今天最強大的和幾乎唯一的進攻方向﹔第二,這是打擊了蔣介石的最精銳部隊﹔第三,這個打擊是出現於全解放區全面反攻的前夜。

國民黨“重點進攻”再度以失敗告終。蔣介石無奈哀嘆:“國勢岌岌可危,勝敗存亡,皆由天命。”至此他仍不明白,人心向背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美國記者西奧多﹒懷特寫道:“孟良崮的岩石上,刻著國民黨失敗的真正原因。”

海拔500多米的孟良崮主峰,3塊狀如槍刺的花崗石緊緊相擁,組成直指雲天的紀念碑,寓意為“軍民團結必勝,人民戰爭必勝”。孟良崮之戰,50萬沂蒙百姓運送了900萬噸彈藥和糧食。戰役最后時刻,沂南縣副縣長徐敏山帶領300人的民兵冒死穿越生死火線,將20車手榴彈送抵主攻陣地﹔蒙陰縣“沂蒙六姐妹”之一的楊桂英背著孩子轉移傷員,一顆炮彈在身邊爆炸,4歲的兒子從此失聰……

沂蒙革命紀念館副館長王琳向我講述了一個感人的故事——

5月12日,戰役打響前一天,沂南縣艾山鄉婦救會會長李桂芳接到緊急通知:汶河上的橋被敵機炸毀,必須在5小時內架起一座橋,確保華野一支部隊順利通過。

村裡的青壯男子大都上了前線,時間緊迫,怎麼辦?幾個婦女一商量,決定卸下自家門板架一座“人橋”。

23歲的李桂芳、19歲的劉曰梅……32名婦女冒著敵人炮火,跳入冰冷的河水,用雙肩作橋墩,扛起通向勝利的橋梁——一個團的解放軍眼含熱淚沖向前線,32名又凍又累的婦女癱坐在了河灘上……

孟良崮上的桃花開了又謝,年輪在硝煙與春風中悄然更迭。1984年4月6日,一代戰將粟裕“重返”當年戰場。根據將軍生前的意願,他的部分骨灰安葬在了孟良崮烈士陵園,陪伴長眠在這裡的平均年齡隻有23歲的2000多名戰友,陪伴可親可敬的沂蒙山父老鄉親。

那一天,正是沂蒙山桃花雨紛飛的時節。

無言的奉獻

蒙陰縣桃墟鎮野老峪村,支前模范董長鬆活到了104歲高齡。三兒子董付君回憶,進入晚年,父親對眼下的事情有些模糊,對年輕時的往事卻記得清清楚楚。

1948年11月,村頭石碾旁,31歲的董長鬆往獨輪車兩側的荊條筐裡裝上300斤白面,又帶上20斤煎餅和煮熟的地瓜干,帶領40人和20輛小推車出發了。白面是送給決戰淮海的解放軍的公糧,煎餅和地瓜干則是自己這一路的給養。妻子追出村外,把兩個饃塞進丈夫的羊皮襖,那是連3歲的女兒都舍不得給吃的細糧。

枯枝在寒風中簌簌作響,車輪在雪地裡吱呀轉動。車把式們將襻帶勒進肩胛,前傾的身體就像一張張緊繃的弓。1944年入黨的董長鬆,就這樣把小推車車轍從抗日戰爭延展到解放戰爭戰場。

董付君說:“父親生前多次講到,敵機不斷地狂轟,他們就推著公糧邊跑邊躲。鞋子跑掉了,也顧不上回頭找,腳上磨出血泡也沒心思坐下來歇一歇,隻想著讓子弟兵早點吃上咱沂蒙山的白面饅頭。”

蘇北平原的凍土被炮火犁成焦黑色。圍殲黃百韜兵團的碾庄陣地上,董長鬆帶來的20輛小推車鋪上被子蓋上土,冷水一澆,麻繩一連,成了流動的“冰甲掩體”。

2015年9月3日,98歲的董長鬆登上了閱兵觀禮台。老人說,“俺是替俺那些兄弟們來的。軍隊打勝仗,人民是靠山。沂蒙山人,都懂得這個理!”

淮海戰役紀念館,陳列著一輛“功勞車”——那是泗水縣運輸團運糧使用過的獨輪車。一次,這個支前民工團接受了6天運糧9萬斤的任務,結果隻用3天就運送了11萬斤。天寒地凍,呵氣成霜。2800人的莒南縣運輸團,43%的民工沒有棉褲,50%的民工沒有鞋穿,可就是他們匯入了88萬輛小推車的滾滾洪流,組成了世界上最大規模的支前大軍……

西默﹒托平,一位淮海戰役期間到過國共兩軍陣營的西方記者。他在《在新舊中國間穿行》中寫道,“國民黨士兵飢腸轆轆,一日僅以兩餐稀粥果腹”,而解放軍“糧食供應十分有保障,不僅一日三餐,且米飯、面條和豬肉也能得到保障”。

2021年,莒南縣最后一位支前模范李乃祥病逝,終年94歲。

淮海戰役硝煙未散,剛剛在戰場上入黨的李乃祥又推著獨輪車參加了渡江戰役,接著換成了擔架,跟隨第10兵團一路南下,直到解放廈門,歷時13個月才回到家中。“天氣一天天變熱,棉襖裡的棉花被抽出來成了夾襖,夾襖的襯布又拆下來成了單衣,最后剪下袖子變成了短褂。”李乃祥生前回憶這段經歷時,總忍不住摩挲肩膀上的疤痕。

據有關部門不完全統計,支援淮海戰場,以沂蒙根據地為代表的山東解放區出動民工218余萬名,大小車33萬輛,擔架5萬余副,挑子19萬副,調運糧食4.52億斤。陳毅深情地說,“我就是躺在棺材裡也忘不了沂蒙山人。他們用小米供養了革命,用小車把革命推過了長江!”

黨群同心、軍民情深,水乳交融、生死與共。

臨沂市退役軍人事務局領導彭軍介紹說,從1938年到1949年,當時420萬人口的沂蒙根據地,有120多萬人擁軍支前,20多萬人參軍參戰,10萬多先烈犧牲在這片土地上。

懷山之水,必有其源。沂蒙精神的源頭在哪裡?就在告別沂蒙山的時候,我從誕生於沂南縣孫祖鎮東高庄村的一首歌曲中找到了答案——

歌曲名字:《跟著共產黨走》﹔創作時間:1940年6月。

(責編:代曉靈、梁秋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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