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五多五少”官僚主義的歷城經驗

20世紀60年代，濟南市郊的歷城縣，面對官僚主義“五多五少”問題，創新實行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其做法得到毛澤東的肯定並推廣到全國。

整治“五多五少”的歷城經驗

新中國成立初期，由於有關制度不完善，一些地方官僚主義問題一度比較嚴重。山東省委及時洞察這些問題，從1958年就開始實行省、地、縣、社、大隊、小隊六級干部會師到田，要求六級干部走出辦公室，深入基層、深入到試驗田和豐產方，和大隊、小隊干部一起在田間會師，深入到生產過程中去，和群眾建立起密切的聯系。但由於領導方法和工作作風方面存在一些問題，有的地方貫徹落實情況不盡如人意。

歷城縣委將基層存在的問題概括為“五多五少”，認為這種官僚主義作風嚴重影響到當時抗旱保麥、抗旱春播運動的開展。根據時任山東省委書記舒同在全省蓬萊小麥現場會議上關於“六級干部會師到田”的講話要求，歷城縣大膽嘗試，採取了一系列整治官僚主義的措施。

實行干部會師到田。縣委、公社黨委以及各部門的負責干部，都要走出辦公室，深入基層、深入到生產過程中，和群眾建立起密切聯系，把試驗田和豐產方切實辦好，取得經驗、樹立榜樣，以指導和推動全面。縣裡除留一個書記和縣長在機關負責上下聯系和主持日常工作外，其余各個書記及部門負責干部，分別負責平原、丘陵、山區三種地區，深入到公社。

實行“三同”“五包”。各級會師到田的干部，從大戰小麥返青關開始，直到麥收﹔從春播開始，直到秋收。按方按片包干負責，一抓到底，不得擅離職守。做到與社員同吃、同住、同勞動，並對自己所在單位的思想發動、生產任務、技術革命、社員生活安排、社隊經營管理等，全面包干做好。

採取“條條”“塊塊”“片片”相結合。分管各個部門的書記、委員及部門負責干部，既要做好中心工作，又要做好所分工的業務工作的經驗總結，以便全面推廣。分管山區、丘陵、平原的書記，各自掌握一個重點社，以便分類指導這三種不同地區的工作。

精簡會議，減少文件和表報。在當時抗旱保麥、抗旱春播的緊要關頭，非經縣委批准，部門一律不得召開全縣全社范圍的會議。縣委、公社黨委，每年除開好一次黨的代表會議，兩三次縣的四級或五級干部會議，以及省委、市委所規定的必須召開的重要會議之外，其余的會議盡量精簡。取消那些不必要的統計表報，必要的表報由統計部門統一制定下達，各部門不得濫發統計表格。

1960年3月14日，歷城縣委將整治“五多五少”相關情況形成《關於貫徹執行省委六級干部會師到田指示的報告》提報山東省委。山東省委認為，此件甚好，值得認真讀兩遍。指出“五多五少”的情況，各地大體上或多或少地存在，必須堅決反對，徹底糾正。要求各地一律仿照執行歷城縣委克服“五多五少”的措施。3月22日，山東省委將歷城縣委的報告轉批給各地、市、縣委，人民公社黨委，省委各部委、廳局並報中央。

毛澤東起草黨內指示推廣歷城經驗

1960年3月下旬，毛澤東審閱中共山東省委批轉歷城縣委《關於貫徹執行省委六級干部會師到田指示的報告》，感到官僚主義在基層如此嚴重，甚為憂心。3月30日，他親自起草了《中共中央關於反對官僚主義的指示》（以下簡稱《指示》），要求各級黨委（組）堅決反對官僚主義，肯定推廣歷城經驗。這份《指示》篇幅有1000多字，字字珠璣、一針見血，對堅決反對官僚主義提出了獨到見解和重要論斷。

毛澤東開門見山指出，官僚主義這種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壞作風，一年不用掃帚掃一次，就會春風吹又生了。他引用歷城縣委的報告，指出基層官僚主義存在嚴重問題，突出的表現是“五多五少”，即，會議多，聯系群眾少﹔文件、表報多，經驗總結少﹔人們蹲在機關多，認真調查研究少﹔事務多，學習少﹔一般號召多，細致地組織工作少。對於會議多和文件表報多、多到什麼程度的問題，毛澤東列舉引用了一組數據：在70天的時間內，歷城縣委及縣委各部門召開各公社黨委書記和各部門負責人參加的會議184次，電話會議56次，印發文件1074件，表報599份。

毛澤東要求各地要以一個縣、一個市（在大城市裡調查一個區）為樣本進行調查研究，了解真實情況。他明確提出，克服“五多五少”，歷城縣委已經制定出辦法，全國可以仿照歷城辦理。根據這一黨內指示，克服“五多五少”的歷城經驗在全國各級層層傳達下去。

歷城經驗在全國得到推廣

中央《指示》發出后，全國各級黨組織迅速學習貫徹黨中央決策部署，對本單位部門不同程度、不同形式存在的官僚主義“五多五少”問題進行重點檢視整改，按照邊查邊改原則，進一步轉變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整治官僚主義問題取得明顯成效。

山東在全國率先開展反對官僚主義運動。歷城經驗為縣委提供整治樣本的同時，對機關部門同樣具有借鑒意義。如山東省水產廳在公文方面，停止各處室對外簽發公文，改由廳長簽發﹔取消報表16種，統計品種取消12個﹔廳班子成員帶領20余名廳機關干部和海水養殖、淡水養殖學校實習生分5個小組赴相關地區單位的社、隊和船上，切實做到“三同”，培養典型，總結經驗，指導全面，全力抓好生產。山東省人民委員會辦公廳重點在健全工作制度上下功夫，制定公務接待、文書處理、財務管理等21種規章制度，領導作風和工作作風有了顯著改變。

克服“五多五少”的歷城經驗進一步推廣到全國各地。如：外貿部調出20%人員，經過機構調整和改進工作方法，不僅不需要補充新人，還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水利電力部將1960年確定召開且尚未召開的228次會議砍掉188次，即砍掉4/5，留下的40次會議再逐一進行嚴格審查﹔刊物22種，砍掉2/3，隻留下7種。遼寧省專門召開全省工業五級干部會議解決省級工業領導部門官僚主義問題，推動整個工業戰線整治官僚主義、分散主義、本位主義和浮夸作風。

（作者系山東省檔案館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