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火車去插秧（守望）

圖為K5161次插秧專列。 　　徐 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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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江平原是我國重要的糧食主產區，每年都需要大量勞動力進行水稻備耕、插秧等工作。國鐵哈爾濱局開行插秧專列服務當地農民，25年來，已有近190萬人次搭乘專列。坐著火車去插秧，成為一道別樣風景。

　　“嘟嘟嘟！”16時56分，隨著汽笛聲響起，載著460名農民的K5161次插秧專列從黑龍江省綏化站緩緩駛出，奔向三江平原的各主要農場。

　　今年是中國鐵路哈爾濱局集團有限公司開行插秧專列的第二十五個年頭，已有近190萬人次搭乘專列。每年，在完成自家農田的播種后，不少農民會選擇去三江平原務工。坐著火車去插秧，成為一道別樣風景。

　　“一年一度的列車開行就像家人聚會”

　　登上列車，54歲的列車長王濤熟絡地跟乘客們打著招呼，“一年一度的列車開行就像家人聚會，親切得很”。在插秧專列上工作15年，王濤見証了農民出行的變化。“平時，開往三江平原的列車比較少。專門開行的插秧專列不僅能提供充足的運力，停靠站點還覆蓋了各主要農場。”王濤說。

　　“不僅是空調車，還設置了臥鋪，運行速度也比以前的列車提高了近一倍，可真是‘舒舒服服睡一覺就到目的地’！”乘客楊偉林今年50歲了，這也是他第十次乘坐插秧專列。

　　地板上一個鋪滿稻殼的塑料桶吸引了記者的注意，楊偉林將表層的稻殼撥開后，大半桶鵝蛋露了出來。“工友們會分享家鄉的美食，這次我帶了一些鮮鵝蛋給大伙嘗嘗。”楊偉林說。

　　坐在楊偉林對面的中年男子是黑龍江省富錦市種植大戶王子亦，也是楊偉林的雇主。“以前我經常租大客車來綏化市接農民，速度慢、車票貴，現在乘坐火車別提多方便了。”王子亦說。

　　“插秧專列開通前，村裡人外出勞動都要先坐大巴到火車站排隊買票。火車還需要中轉，等到了地方，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插秧。”楊偉林接過話茬兒，“現在出行方便多了，而且這兩年我還學會了用手機訂票，動動手指就能買票。”

　　“要把乘客的需求想到前面”

　　“這家農場我去過好幾次了，負責人特別熱情”“他們家的水田多，能干大半個月”……11號車廂裡，乘客們一邊討論，一邊紛紛舉起手機拍下車廂裡張貼的用工信息表。

　　“為了幫助乘客匹配適合的工作，我們會提前收集用工種類、農場信息、聯系方式等，制作成用工信息表張貼在車上。”乘務員趙勇說，“每趟列車開行前都會有種植大戶向我們提供用工信息，我們審核后再動態提供給乘客。”

　　“我是涮插秧盤的，原先聯系的種植大戶說半個月就能干完活，我現在就准備聯系一下表上的其他人，興許能多干幾天，一天可就是450元！”乘客陳春紅掏出手機，准備撥打用工信息表上提供的雇主聯系方式。

　　整潔的餐車裡，來自綏化市青岡縣的鄭樹國和3個結伴外出務工的親戚正將攜帶的水果擺上餐桌。“有緣才能相聚，有心才會珍惜……”乘務員郭小川唱著《相親相愛一家人》緩緩走來。“我們希望用精心准備的文藝表演，緩解大家的疲勞，增加旅途的樂趣。”郭小川說。

　　“師傅，你帶針線了嗎？剛才不小心把包裹扯破了，我想補補。”巡查途中，一位乘客大姐找到王濤。“大姐您稍等，馬上給您送來。”王濤立馬拿起對講機聯系同事。不到兩分鐘，乘務員羅艷艷就拿著針線包走來。走近一看，她不僅帶來了常見的針線包，還帶著一枚頂針。

　　“要把乘客的需求想到前面，因為乘客攜帶的包裹普遍材質偏硬，我們挑選了比較結實的線和硬度很高的針，還配上了頂針。”羅艷艷說，便民服務箱裡還准備了編織袋、充電寶、手電筒等日常用品，隨時為有需要的乘客免費提供。

　　“為插秧農民送去新知識新技能”

　　插秧專列的開行，不僅調動了勞動力資源，也帶動了多部門提供更貼心的服務。“我們經常聯合學校、醫院等單位為插秧農民送去新知識新技能。今天邀請了專家在車上舉辦農業知識講座，為提高農民勞動技能做好服務。”王濤指著前面的車廂。

　　“同一時間裡，這兩片秧苗為啥一個又高又壯，一個又矮又黃呢？那是因為在插秧或移植時，溫度、深度和密度造成了不同影響……”車廂內，乘客們聚精會神地聽著東北農業大學副教授曲斌的課程。

　　話家常式的講解，讓乘客們增長了不少農業生產知識。“育苗插秧環節居然有這麼多學問。”首次登上插秧專列的乘客劉微拿著曲斌送的農耕科普手冊，復習課程內容。

　　除了農業知識課堂，今年的列車還布置了“醫護服務”主題車廂。“大家遇到輕度腰扭傷的情況時，可以採取先冷敷后熱敷的方法……”主題車廂裡，乘務員郭芳講解著一些常用醫護知識。

　　據統計，今年綏化市、齊齊哈爾市、佳木斯市和哈爾濱市周邊預計有4萬名農民乘坐列車赴三江平原插秧。伴隨著夕陽與黑土地，插秧專列迎著暖風，滿載希望一路疾馳，駛向廣闊的三江平原。

　　《 人民日報 》（ 2024年05月24日 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