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讓沉默的數據“開口說話”

今年5月25日，全國公安系統英雄模范立功集體表彰大會在北京舉行。時任福建省福州市公安局刑事偵查支隊六大隊大隊長的高湛獲評“全國特級優秀人民警察”，並作為英雄模范群體唯一的個人代表，在表彰大會上作了發言。

1982年出生的高湛現任福州市羅源縣公安局政委。從警18年來，他一直奮戰在打擊犯罪一線，靈活運用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等科技前沿技術，參與偵辦各類案件4900余起，協助抓獲犯罪嫌疑人6000余名，讓沉默的數據也能“開口說話”。

提起2006年偵辦的系列飛車“兩搶”案件，高湛至今記憶深刻。

“‘兩搶’案件的社會影響非常惡劣，有的受害者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的金項鏈就被搶了。有的受害者甚至會被扯倒在地上拖拽，受傷的不在少數。”高湛告訴《法治日報》記者，但受限於當時的偵查破案手段，民警能夠獲取到和犯罪嫌疑人有關的圖片、視頻等信息少之又少。

“辦法總比困難多，要在沒辦法中想辦法。”高湛綜合分析全市所有與飛車“兩搶”有關的警情后說出偵辦思路，“這些案件都有一定的時間規律，犯罪嫌疑人到福州后類似案件高發，離開福州后警情量便直線下降，可以判斷是外地人流竄作案。”

在高湛看來，人移動就會連成線。他開始在還原、鎖定、追蹤犯罪嫌疑人作案線路上下功夫，深入分析他們的手機號碼歸屬地，逐步縮小排查人員范圍，再結合案發時哪些人有到過現場，進一步分析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路線。

隨著相關數據信息的匯總分析，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逐步浮出水面。高湛提供的信息分析結果為基層公安機關抓獲犯罪嫌疑人提供了重要支撐，飛車“兩搶”案件也由原來的每天30余起銳減到每天案發一兩起。

2018年，為期3年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拉開帷幕。涉黑涉惡案件辦理涉及的環節多、人數廣、保密要求高，刑偵部門作為掃黑除惡的主力軍，任務重、責任大。高湛主動請纓，帶領大隊民警主動投入涉黑涉惡線索研判和綜合分析工作中。

同年2月，福州警方偵查發現，魏某某等人以開設公司為幌子，將社會閑散人員和刑滿釋放人員網羅麾下，大肆實施“套路貸”犯罪活動，還存在敲詐勒索、強迫交易，暴力威脅、毆打等黑社會性質違法犯罪活動。

當時，“套路貸”涉黑案件偵辦在福州市甚至是福建省內都還處於起步階段，沒有成功經驗可循。面對如此大的突破難度，高湛吃住都在單位，隻為盡快梳理研判出涉案線索。

高湛的辛苦沒有白費。通過他研判出的關鍵線索，民警成功在福州市鼓山腳下一個偏僻小院內找到涉案公司的財務賬本，從中梳理出非法往來賬目，全面固定了証據。

看著裝了好幾個汽車后備廂的賬本，高湛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隨后，他又帶領民警馬不停蹄地開展全面摸排，尋找嫌疑人員的落腳點，發現蛛絲馬跡后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布控。

憑著高湛不破案誓不收兵的勁頭，這個特大“套路貸”黑社會性質組織被一舉摧毀，抓獲涉案人員60余名，查明相關案件260余起，涉案金額高達9億元。

2021年11月，福州市公安局利用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構建起“e體+”智慧賦能現代警務體系。作為體系之一的“e體+”數字偵查，便成為高湛重點研究和推進的方向。

整合數據信息25類2000余億條，挖掘全國涉詐網絡黑灰產線索10萬余條，累計打掉各類黑灰產組織200余個，抓獲涉案人員750余名……看似枯燥的數據，見証了高湛高效推進打擊電信網絡詐騙黑灰產生態鏈的探索與實踐。

“電信網絡詐騙黑灰產業態愈發復雜多變、隱蔽難辨，我們通過大數據綜合分析、研究產業發展方向，探索行業相關規律，找准黑灰產犯罪‘七寸’，實時調整打擊策略，進一步淨化網絡生態。”對於如何利用數字偵查更有效地打擊網絡犯罪，高湛有著自己的理解。

按照“深度融合、體系支撐、合成作戰、整體打擊”的偵查理念，高湛結合日常偵查研判及打擊工作，根據網絡黑灰產從業人員購買生產資料、使用網絡工具、資金交易結算等行為特征，科學構建數據模型，從數據中獲取網絡黑灰產鏈從業人員線索，深挖電信網絡詐騙上下游犯罪，實現“從人到案”和“從案到人”，對隱藏在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背后龐大的網絡黑灰產業展開凌厲攻勢。

2021年11月至2022年3月，福州公安先后組織開展多次集中收網行動，共打掉黑灰產“水房”團伙100余個，抓獲近400名犯罪嫌疑人，繳獲銀行卡1200余張。

2022年3月中旬，福州公安在海量通聯軟件數據中挖掘本地線索，將犯罪嫌疑人網絡虛擬身份轉換為真實身份展開打擊，累計打掉卡商、號商、碼商等各類網絡黑灰產犯罪窩點7個，抓獲犯罪嫌疑人近140名。（本報記者 王瑩 本報通訊員 陳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