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9月30日15:50 來源:學習時報
採訪對象:趙家河村民
採 訪 組:本報記者 邱 然 黃 珊 陳 思 等
採訪日期:2016年2月28日
採訪地點:陝西省延川縣趙家河村武剛文家中
“近平幫我找豬”
趙家河村民趙秀全
採訪組:請問您記得習近平當年在你們村的一些事情嗎?
趙秀全:近平給我上過課,也在我家吃過飯。不過我記得比較清楚的一件事,是近平幫我找豬。
有一天,我在喂豬之前,先清一清豬圈,就把豬放出來了,等清完豬圈,那豬在院裡待得挺老實,我就鬆心(陝北方言,疏忽)了,我想,一會兒我把豬食往圈裡一放,它自己就回去了。結果,這家伙趁機就跑了!
我端著豬食盆子到院裡,一看,豬咋沒了?急得我呀,把盆子往地上一撂,跳著腳兒地跑出去找,一邊找一邊罵:“這缺德的豬,你要是丟了,這得是多大的損失啊?”找了一圈,我也沒看見豬在哪兒,這麼大個村子,這麼多山,要是豬順著路跑到別的地方去,我咋也找不到了。這個禍就算是闖下了。
我正垂頭喪氣往家裡走呢,剛到家門口,我一看,近平從對面趕著那隻豬回來了,那個豬也是垂頭喪氣的,沒跑成嘛,它心裡可能也氣。
近平一看見我,就說:“你咋不把豬圈好嘛!”
我說:“哎呀,我沒留神,就讓它跑了。近平,你咋找到的這豬?”
近平說:“我一看這豬,就是你喂的那隻,就給你趕回來了。你咋不看好嘛?豬要圈好,可不能讓它隨便跑。咱們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可不敢粗心大意!”
我連聲答應:“是!是!”
雖然近平把我批評了一頓,但我心裡還是很高興﹔一是他說的在理,我應該接受﹔二是豬找回來了,我們家也不會受損失了。
“近平開會時我們不瞌睡”
趙家河村民趙勛功
採訪組:您好,請問習近平到趙家河做社教工作時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趙勛功:近平來趙家河的時候,我是村裡的會計。我對他的印象可好了,一有時間,總跟他拉話。有時候,近平也在我家吃飯。
近平來了以后,經常組織我們開會,還辦夜校,組織我們這些年輕人識字,還有唱歌、跳舞,我們都很感興趣,一聽說近平開會,都趕緊過去。原來我們村干部組織社員開會,我們去的時候都磨磨蹭蹭,就是到了也不好好聽,底下拉話的拉話,納鞋底的納鞋底,瞌睡的瞌睡。但是近平跟我們開會,我們都聽得可認真了。因為啥?因為他講得可有意思了,講路線教育,講咱農村的這些事,特別實在,都是跟我們社員密切相關的。除此之外,他還講一些國內國外的大事,講得清清楚楚,而且講得特別有意思。我們很佩服他,對他說:“近平,你這個腦瓜子,真是了不得!”
近平在趙家河一直和我們社員同吃同住同勞動。吃也跟我們吃一樣的東西,那時候能吃頓白面饃饃都是很困難的,他輪流在我們社員家裡吃飯,也沒吃到什麼好的。近平干活很能吃苦,和我們干一樣的活,比我們還下力氣。
他要回梁家河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送他。我們也不想他走,但他是梁家河的知青,還是要回到梁家河去。當時我們都覺得,近平是個好后生,都不舍得他走。他在我們趙家河,給我們村裡帶來了很大的變化,打壩、修梯田、開會、辦夜校,教給我們很多東西,教會很多人寫自己的名字……直到今天,村裡人還一直惦記著近平,我們拉話的時候也經常提起他。
“近平幫老漢拉車”
趙家河村民趙勝利
採訪組:趙勝利同志,您好!習近平作為社教干部到趙家河“蹲點”期間,您和他在工作和生活上接觸很多,一起相處了幾個月。請您講一講,他到趙家河來工作的起因是什麼?
趙勝利:1973年,我們延川縣的縣團委班子換屆,北京知青陶海粟當選了縣團委書記,縣團委當時負責安排到各村進行路線教育的人選。近平當時在梁家河插隊,勞動非常積極,生活上和當地社員相處得非常融洽,群眾反映很好,政治上也積極要求進步,像他這樣的優秀知識青年就很適合搞農村的政治宣傳。於是,陶海粟就委派他到我們趙家河來“蹲點”(指駐扎在生產隊主持工作),負責路線教育工作。
我和近平第一次見面就是在1973年的上半年。近平來到我們趙家河村,大約是三四月份,我記得那時候柳樹剛開始發芽。近平從縣上搭車到了馮家坪公社,再步行走到我們這裡。他來的時候,先是給我們簡單地作了自我介紹,他說:“同志們好,我是咱們文安驛公社梁家河的插隊知青,我叫習近平。”我們大家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就這樣,近平就成為我們的駐村干部,留了下來開始工作了。
採訪組:你們和他熟悉了以后,發現他這個人有什麼特點?
趙勝利:開始,我們跟他還不太熟,倒是也沒覺得哪方面有什麼特別之處。等到相處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就發現近平這個人有很鮮明的特點。
近平來之前,我們村上開會,搞社教,大家都沒什麼興趣,也懶洋洋地不願意去。那些政治啊,口號啊,路線啊,斗爭啊,批判啊……你說那些神仙打架的事,跟我們山高皇帝遠的庄稼人有啥關系嘛?社員們對“社教”都沒興趣,去“受教育”的時候也東拉西扯,不認真聽。兩三百人,一亂起來,會就沒法開了。原來的社教干部和村干部經常要維持秩序:“大家好好聽啊!別瞌睡了!別在下面開小會!”但是這也沒什麼用,大家就是提不起興趣。
但是,自從近平來了,隻要他開會搞社教,大家都准時去,會上秩序也特別好,大家不僅認真聽,還能充分地跟近平交流。當時,我們隊裡有個“俏皮話大王”叫任厚成,他說:“近平講話,能把人聽憨了!(意思是“聽傻了,聽呆了”,形容人聽的時候投入、忘我的狀態)”
採訪組:這是為什麼呢?
趙勝利:就是因為近平講話特別實在,特別有意思。他這個人,從性格上來說,待人很隨和,親和力很強,而且知識豐富,記憶力非常好,他和我們社員有很多共同語言。而且,他對各方面的知識掌握得都很多,政治、經濟、科學、文化,各方面都了解。他搞路線教育,也從來不是枯燥地說教、喊口號,而是寓教於樂,像拉家常一樣和大家交流。而且他說的話題,都是我們普通老百姓特別感興趣的事。
近平給我們講過,他四五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見到了周恩來總理,周總理慈祥又親切,拉著他的手,還撫摸他的頭。當時我們聽了,都羨慕得不得了。毛主席、周總理,都是我們崇敬的偉人,能夠跟他們見上一面,這是非常了不起的經歷。
我們村裡的社員,大部分都沒出過遠門,那時交通不便,村裡人甚至到鎮上、縣上的次數都不多,更別提了解外面的世界了。近平就常給我們講中國的地理、歷史、文化,把我們這個國家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各地的風土人情,簡要概括地介紹給大家。
同時,他對於世界各國地理、歷史的了解也非常廣泛。我們生活的這個地球上都有什麼大洲,有什麼國家,各個國家的首都是什麼……包括各個國家的社會制度、民族、氣候情況、地理環境……還包括著名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他都能說給大家聽。
具體到一些歷史事件,近平講的就更有意思了。有一次,他給我們社員講當時在國際上影響非常大的“水門事件”,我們這些山溝裡的農民,對“美帝國主義”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水門”是啥,完全都不理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近平就非常耐心細致地給我們講,甚至把相關的美國的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特點、美國兩黨之間的“驢象之爭”等相關的知識都給我們普及了一遍。一晚上講不完,近平就來個“且聽下回分解”,第二天晚上接著給我們講。還有一次,近平把他看過的一部名叫《三笑》的電影講給我們聽。這部片子的情節比較復雜,但是他看了以后,卻一直記得非常清楚,把整個故事給我們從頭到尾講出來,講得又生動,又有趣。我們聽得聚精會神,如痴如醉。有的社員手裡夾著一支香煙都忘了吸,突然感覺到燙手了才連忙扔掉。
近平把這些親身經歷、政治常識、國內國際的具體情況、文化藝術,還有北京的一些新鮮事等有趣的內容,結合他的社教工作一起講給大家,這樣他的工作開展得就非常順利。那時候,我們社員也特別愛聽近平給我們“講課”,跟他拉話,和他交流,學政治,學文化,學文藝,讀書,看報。從中開闊了眼界,學到了很多的知識。
自從近平來到我們村,我們村就變得特別紅火:白天我們一起勞動,“戰天斗地”﹔晚上開會,聊得熱火朝天,大家笑聲不斷。散會以后,我和趙志功還會和近平拉話,說說勞動的事,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制訂接下來的生產計劃,經常拉到深夜。
採訪組:習近平當時作為趙家河的社教干部,除政治教育工作以外,基建、生產等方面也是他主要負責嗎?
趙勝利:是的。作為駐村“蹲點”的社教干部,近平當時負責的工作一方面是宣傳黨的政策,做社員的政治教育工作﹔另一方面就是圍繞政府下達的任務來安排工作,領導社員生產建設。
你別看當時近平還沒有入黨,但他已經擔負起了村黨支部書記的很多職責,他不單是在青年中間主持團委的工作,而且黨支部的工作他都參與,都安排,都領導,並且都做得很好。這是很不容易的。
近平來了以后,面對的首先就是基建方面的一個決策。我們趙家河一直在爭論的一個問題,就是治理神車溝。這個山溝,我們一部分社員想要打壩,增加土地﹔另一部分社員反對,認為打壩不妥。當時對干不干這個工程,大家的意見一直不統一。
近平覺得這個事不能再拖了,立即組織我們村裡開會,探討這個問題。會上,大家暢所欲言,有的說:“打壩行不通,一到夏天,山洪如果下來,就把庄稼都淹了。損失怎麼辦?”有的說:“洪水如果不來,打下的糧食可是實實在在的。你要不打這個壩,等於神車溝年年荒廢著,每年都損失幾百畝的糧食!”我和老書記贊成干,很多人不贊成干,大家各說各的理,爭執不下,有人看近平一直聽著不說話,就問他:“近平,你是什麼看法?你覺得應不應該打這個壩?”近平說:“應該打。”
一錘定音,全村社員沒有一個人再爭執了,第二天,近平帶著我們就開干了。白天大干,晚上夜戰,不到三個月,我們就把神車溝平平整整地填好了,打好了壩,趙家河這一下就增加了近百畝的土地。而且壩地易於灌溉,是高產地。現在,這塊壩地還在大量種植玉米,每年的產量都很高。
採訪組:請您講一講“知青林”的故事。
趙勝利:知青林的位置在麻花溝,其實它和神車溝的這塊壩地有直接的關系。因為這塊壩地打得很好,縣團委書記陶海粟在1974年的春天,組織全縣各公社、大隊的團委書記到我們趙家河村來參觀學習。當時,團委書記們都是步行來的,一人扛著一捆縣團委統一購買的樹苗。上午參觀神車溝壩地、開會、學習。中午吃完飯,大家就都到麻花溝去植樹造林,種好樹,澆了水,大家各回各家。
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那些幾尺高的小樹苗,現在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我們村裡人給這片樹林起名叫作知青林。這片樹林就在我們村口的必經之路旁邊,我路過那片樹林的時候,經常會在那兒站一會兒,風吹起來的時候,樹葉沙沙作響,鋪天蓋地的,很有氣勢。那裡的景色很美,特別是金秋時節,就像一幅油畫,有人或車輛路過那裡的時候,都會多望上幾眼。
近平在趙家河的半年多時間裡,像政治教育、辦掃盲學習班、農田基本建設、糧食生產、培養基層干部等工作,他都安排得非常緊湊,非常有計劃性,一件接一件地干,在他回梁家河之前,也都扎扎實實地完成了。所以,他在趙家河待的這七八個月時間,看起來非常短暫,但是給我們村帶來的變化是很深刻的。
採訪組:這七八個月的時間裡,您一直和他在一起工作,他還有一些什麼給您留下深刻印象的事?請您回憶一下。
趙勝利:有兩件小事。一件事是近平自己修了一個廁所的事。他住的窯洞外不遠處,有個廁所,這個廁所是公用的,住這排窯洞的人,還有路過的人都會用這個廁所。但是這個廁所非常小,也非常簡陋。當時陝北農村,生活很艱苦,對於上廁所就更不講究。挖個坑,周圍隨便用木頭、秸稈、土坯一擋,上面蓋個草棚子,就當廁所了。所以俗稱“茅廁”。男人站在裡面方便,有時外面路過的婦女都能看見。
近平來了不久,就動手修了一個男女分開的公共廁所。他把舊的廁所拆掉,重新用磚和石頭砌,擴大了面積,又加高了圍牆,一間男廁,一間女廁,都是分開的,寬敞多了,而且隱秘性比較好。大家一看,這樣確實很方便,就紛紛效仿,在他的帶動下,村裡的社員們也都紛紛改造自己家的廁所。不久之后,趙家河的廁所基本都改成了磚石結構的。
還有一件事,是近平幫助一位老漢拉車的事情。有一次,我和近平一起到馮家坪公社去開會,走到半路上,遇到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弓著腰很吃力地拉著架子車。我一看,這位老漢我認識,他是馮家坪人,名叫馮俊德。我跟馮俊德打了個招呼,接下來,還沒等我說話,近平就走上前對他說:“老大爺,您這麼大年紀,還能拉得動車?”馮俊德說:“能成!”近平說:“來,我幫你拉一段!”馮俊德也確實累了,一看這個年輕小伙來幫他,就很高興,說:“好啊,多謝你了。”近平就把車接了過來,拉起來就走。
我說:“馮大爺,你這車上拉的是什麼?”
馮俊德說:“這是我從自留地剛剛採收的旱煙葉,拉回家烤一烤。”
馮俊德又問近平:“后生,你是哪裡的?我之前沒見過你。”近平回答說:“我是北京來延川插隊的知青,在趙家河搞路線教育,我們現在到公社去開個會。”馮俊德說:“北京的娃,這架子車拉得倒好哩。”近平說:“經常干,就熟了。”馮俊德問他:“你叫什麼名字?”近平回答:“我叫習近平。”
馮俊德說:“你姓習?這個姓可不多見。我老漢活了七十多年,就知道一個姓習的,就是我們陝北鬧革命的習仲勛。”
近平說:“老大爺,你知道習仲勛?”
馮俊德說:“那咋能不知道嘛!那時候劉志丹、習仲勛在我們陝北鬧革命。劉志丹管軍隊,是軍委主席﹔習仲勛管政府,是政府主席。他像你現在這樣的年紀,就當上了‘娃娃主席’,我們陝北人,都知道習仲勛。”
近平說:“我就是習仲勛的兒子。”馮俊德吃了一驚,喜得大聲說:“哎呀,好后生,原來你就是習仲勛的兒子!”我們三個一路走,一路拉話,很快就到了馮家坪。馮俊德和近平拉了一路的話,兩個人仿佛成了忘年交,到了馮俊德的家門口了,他請近平和我到他家裡去坐一會兒,喝口水。近平說:“不了,謝謝,我還要去公社開會呢。以后有機會咱們再拉話。”
從這以后,馮俊德逢人就講“習仲勛的兒子幫我拉車”的事情,每次講起的時候都很興奮,很自豪,當然還免不了讓我當見証人。他說:“這事,趙家河的趙勝利看見了——習仲勛的兒子幫我拉過車。領導人教育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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