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平等的“覺悟”在這裡先行

坐落在小巷裡的覺悟社舊址。 高麗/攝

□ 中國婦女報·中國婦女網記者 高麗

□ 羅艷

□ 南開大學學生 史祎琳

101年前的9月16日，在天津草廠庵學生聯合會的一間辦公室裡，坐著十名女青年和十名男青年，他們表情嚴肅，仿佛有重大事件發生。這一天，一個名為“覺悟”的社團誕生了，周恩來成為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社員們不僅在思想上認同男女平等，行動上也邁出了勇敢的一步。”天津市委黨校文史教研部副主任徐娜認為，覺悟社的誕生，促進了婦女解放運動的開展。

1919年1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戰勝國召開處置戰敗國的巴黎和會。中國政府派代表參會，並提出取消“二十一條”、歸還山東權益等要求，但是遭到無理拒絕。北洋政府屈服於帝國主義的壓力，竟准備在和約上簽字。消息傳來，激起中國人民的強烈憤慨。5月4日，北京數千名愛國學生集會示威，強烈要求拒簽合約、懲辦親日派官僚，各地群眾紛紛起來響應，轟轟烈烈的五四運動爆發了。

轉天，直隸第一女子師范學校召開各班同學代表會議，聲援五四愛國運動。由郭隆真、鄧穎超等倡議籌備成立以女校學生為主的“女界愛國同志會”。“五四”火焰在天津點燃。

隨著五四運動的不斷開展，學生們逐漸意識到，“要救國需要沖破學生的圈子，救國不能單靠學生，必須要喚醒同胞”。天津學生聯合會和天津女界愛國同志會都設置了講演機構，組織了講演隊，開展愛國宣傳。天津一位婦女在聽了鄧穎超的講演后，深受感動，用典當衣服的錢印制了題為《一得之愚》的傳單，呼吁大家起來救國。

9月2日，周恩來和獲釋的赴京請願代表在由京返津的火車上總結幾個月的斗爭經驗和教訓，熱烈地談論起天津反帝愛國斗爭今后發展方向等問題，郭隆真提出天津學生聯合會同天津女界愛國同志會應更加緊密地合作，成為天津反帝愛國運動的核心。張若名提出把兩個團體合並起來。大家一致決定組成更嚴密的男女學生共同的領導團體——覺悟社，使之成為鞏固、持久的“引導社會的先鋒”。

為體現男女平等，天津學生聯合會和天津女界愛國同志會各推舉10人，女社員有劉清揚、郭隆真、鄧穎超、張若名、李毅韜、鄭季清、吳瑞燕、周之廉、李錫錦、張嗣婧，男社員有諶志篤、馬駿、周恩來、李震瀛、諶小岑、關錫斌、胡維憲、潘世綸、趙光宸、薛撼岳。為了斗爭需要，他們以抓鬮方式決定個人的號數，取諧音當作別名，代替個人對外的姓名，用以互相稱謂、通信或作筆名。鄧穎超抓的是1號，別名“逸豪”，周恩來抓的是5號，別名“伍豪”。

覺悟社成立的第五天，開展了第一個活動——請李大釗到覺悟社講話，李大釗是北京大學的教授，在五四運動中有著很高聲望，也是中國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先驅。他對覺悟社打破封建隔閡，男女同學組織起來出版雜志《覺悟》，非常贊許。他囑咐大家閱讀《新青年》《少年世界》上的馬克思主義的文章，“分類研究各種學術問題”。按照李大釗的指導，在周恩來的組織下，社員們曾分組研究過“白話文學”“學生根本的覺悟”“婦女解放”“工讀主義”等有關新思潮的問題。

周恩來主編的《覺悟》雜志創刊號於1920年1月20日出版。這一期發表了周恩來的三篇文章﹔發表了張若名的《急先鋒的女子》、鄭季清的《我們的姐妹》、鄧穎超的《為什麼》等文章。在這些文章裡，提出了改造舊社會、反對舊道德、舊倫常、要求男女平等，社交公開，要求實行自我批評和相互批評以及實行勞心與勞力互相為用等思想。

在一次營救天津各界愛國人士的斗爭中，周恩來、郭隆真等4人被捕入獄。覺悟社女社員劉清揚以天津學生代表的名義秘密出津，赴南京、上海等地宣傳天津愛國運動，以求聲援。在全國輿論和天津各界民眾聲援下，當局不得不釋放了周恩來等全體被捕代表。

其實覺悟社僅存續一年多時間，但經過五四愛國運動的洗禮，覺悟社社員們成長起來，走向社會。他們中的周恩來、劉清揚、郭隆真、張若名等赴歐洲勤工儉學﹔鄧穎超、諶志篤等留在國內繼續求學、就業﹔李震瀛等參加了工人運動……各自以不同的方式繼續求索，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他們中的大多數成員日后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