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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文學中的夏天:且聽風吟

2017年06月27日15:04    來源:人民網-文化頻道

【文藝星青年按】帶著盛夏的氣息,北京進入了持續高溫天氣。在老舍筆下,北平的夏天西瓜甜,香瓜香﹔梁實秋眼中,夏天最愜意的事是來一碗沁人心脾的酸梅湯﹔朱自清徜徉在荷塘月色裡,流連忘返﹔汪曾祺則愛在夏天裡看花兒,他認為最幽靜的是珠蘭……夏天在名家的筆下充滿趣味,也彌漫著詩意。快來讀一讀吧~

閑:西瓜甜,香瓜香

老舍:《北平的夏天》

在最熱的時節,也是北平人口福最深的時節。果子以外還有瓜呀!西瓜有多種,香瓜也有多種。西瓜雖美,可是論香味便不能不輸給香瓜一步。況且,香瓜的分類好似有意的“爭取民眾”——那銀白的,又酥又甜的“羊角蜜”假若適於文雅的仕女吃取,那硬而厚的,綠皮金黃瓤子的“三白”與“哈蟆酥”就適於少壯的人們試一試嘴勁,而“老頭兒樂”,顧名思義,是使沒牙的老人們也不至向隅的。

 

夢:光影夢幻

朱自清:《荷塘月色》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裡。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花:珠蘭最幽靜

汪曾祺:《夏天》

夏天的花裡最為幽靜的是珠蘭。牽牛花短命。早晨沾露才開,午時即已萎謝。秋葵也命薄。瓣淡黃,白心,心外有紫暈。風吹薄瓣,楚楚可憐。鳳仙花有單瓣者,有重瓣者。重瓣者如小牡丹,鳳仙花莖粗肥,湖南人用以腌“臭咸菜”,此吾鄉所未有。馬齒莧、狗尾巴草、益母草,都長得非常旺盛。淡竹葉開淺藍色小花,如小蝴蝶,很好看。葉片微似竹葉而較柔軟。

沁:來一碗酸梅湯

梁實秋:《酸梅湯與糖葫蘆》

北平的冰是從什剎海或護城河挖取藏在地窖內的,冰塊裡可以看見草皮木屑,泥沙穢物更不能避免,是不能放在飲料裡喝的。什剎海會賢堂的名件“冰碗”,蓮蓬桃仁杏仁棱角藕都放在冰塊上,食客不嫌其臟,真是不可思議。有人甚至把冰塊放在酸梅湯裡!信遠齋的冰鎮就高明地多了。因為桶大罐小冰多,喝起來冰泌脾胃。他的酸梅湯的成功秘訣,是冰糖多、梅汁稠、水少,所以味濃而釅,舍不得下咽。很少有人能站在那裡喝一小碗而不再喝一碗的。抗戰勝利還鄉,我帶孩子們到信遠齋,我准許他們能喝多少碗都可以。他們連盡七碗方始罷休。我每次去喝,不是為解渴,是為解讒。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動腦筋把信遠齋的酸梅湯制成為罐頭行銷各地,而任一“可口可樂”到處猖狂。

趣:男孩們的童年往事大多在夏天

馮驥才:《苦夏》

男孩們的童年往事大多是在夏天裡。我們兒時的伴侶總是各種各樣的昆虫,蜻蜓、天牛、螞蚱、螳螂、蝴蝶、蟬……此外還有青蛙和魚兒。它們都是夏日生活的主角,每種昆虫都給我們帶來無窮的快樂,甚至我對家人和朋友們記憶最深刻的細節,也都與昆虫有關。比如,妹妹一見到壁虎就發出一種特別恐怖的尖叫。比如,鄰家那個斜眼的男孩子專門捕捉蜻蜓,比如,同班一個最好看書的女生頭上花形的發卡,總招來蝴蝶落在上面。再比如,父親睡在鋪了涼席的地板上,夜裡翻身居然壓死了一隻蠍子。這不可思議的事使我感到父親的無比強大……

靜:凝神沉思,鳥雀在唱歌

亨利·戴維·梭羅:《瓦爾登湖》

第一年夏天,我沒有讀書﹔我種豆。不,我比干這個還好。有時候,我不能把眼前的美好的時間犧牲在任何工作中,無論是腦的或手的工作。我愛給我的生命留有更多余地。有時候,在一個夏天的早晨裡,照常洗過澡之后,我坐在陽光下的門前,從日出坐到正午,坐在鬆樹,山核桃樹和黃櫨樹中間,在沒有打擾的寂寞與寧靜之中,凝神沉思,那時鳥雀在四周唱歌,或默不作聲地疾飛而過我的屋子,直到太陽照上我的西窗,或者遠處公路上傳來一些旅行者的車輛的轔轔聲,提醒我時間的流逝。我在這樣的季節中生長,好像玉米生長在夜間一樣,這比任何手上的勞動好得不知多少了。這樣做不是從我的生命中減去了時間,而是在我通常的時間裡增添了許多,還超產了許多。

海:夏日的氣息

村上春樹:《且聽風吟》

好久沒有感覺出夏日的氣息了。海潮的清香,遙遠的汽笛,女孩肌體的感觸,洗發香波的氣味,傍晚的和風,縹緲的憧憬,以及夏日的夢境……然而,這一切宛若移動過的復寫紙,無不同原有位置有著少許然而卻是無可挽回的差異。

風:雲在風中走路

顧城:《窗外的夏天》

我們年輕 什麼也不知道 不想知道 / 隻知道 夢會飄 會把我們帶進白天 / 雲會在風中走路 / 湖水會把光亮聚成閃爍的鏡子 / 我們看著青青的葉片 / 我還是不想知道 / 沒有去擦玻璃/ 墨綠色的夏天波浪起伏槳在敲擊 / 魚在分開光滑的水流 / 紅游泳衣的笑聲在不斷隱沒 / 一切多麼遠了

耍:西瓜皮是我最好的泳帽

蘇童:《夏天的一條街道》

太陽落山在夏季是那麼艱難,但它畢竟是要落山的。放暑假的孩子關注太陽的動靜,只是為了不失時機地早早跳到護城河裡,享受夏季賜予的最大的快樂。黃昏時分駛過河面的各類船隻小心謹慎,因為在這種時候整個城市的碼頭、房頂、窗戶和門洞裡,都有可能有個男孩大叫一聲,縱身跳進河水中。他們甚至要小心河面上漂浮的那些西瓜皮,因為有的西瓜皮是在河中游泳的孩子的泳帽,那些討厭的孩子,他們頭頂著半個西瓜皮,去抓來往船隻的錨鏈。他們玩水還很愛惜力氣,他們要求船家把他們帶到河的上游或者下游去。於是站在石埠上洗涮的母親看到了他們最擔心的情景:他們的孩子手抓船錨,跟著駁船在河面上乘風破浪,一會兒就看不見了,母親們喊破了嗓子,又有什麼用?

熱:熱到站在泳池裡聽報告

池莉:《武漢的夏天》

武漢夏天的熱,好像盡人皆知。到底有多熱?熱到什麼程度?熱得有多麼難受?武漢人倒沒有外地人表達得傳神。著名經濟學家於光遠先生問我:現在武漢的夏天熱吧?我答:熱。於光遠先生說:熱得怎樣?我答:攝氏42度的高溫連續幾個星期。於光遠先生笑著搖頭,講述了這麼一段往事:1956年的夏天,於光遠先生應邀去武漢作報告。武漢三鎮,數武昌涼快一些,有偌大的東湖,有幾十所大專院校,校園都搞綠化,因此武昌比漢口漢陽都要涼快。報告就安排在武昌講。那個時候,大禮堂一般都沒有空調設備,電扇也不多,吹出來的還是熱風,所以報告就安排在室外進行。到了作報告的時候,於光遠先生一看,是在東湖的游泳池裡。於光遠先生坐在游泳池邊沿講話,聽報告的人黑壓壓一片,都站在游泳池裡。聽的人倒不錯,唯獨熱壞了於光遠先生一個人。於光遠先生走遍天南海北,如今已八十多歲,所經歷的最熱也就是武漢的這一次了。

(責編:程宏毅、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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