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垂斌：生當為祖國 死亦斗惡魔

陳垂斌

樂東黎族自治縣九所鎮樂羅村，革命先輩陳垂斌的侄子陳漢雲，在陳家老宅院前講述革命故事。記者 武威 攝

陳垂斌烈士墓。 記者 張茂 翻拍

核心提示

又到夏至，樂東黎族自治縣利國鎮樂羅村村民摘完瓜菜，坐在望樓河邊，品茶嘮家常。87公裡長的望樓河，在尖峰嶺茂密森林的涵養下，數千年來河水從未中斷。

“生當為祖國，死亦斗惡魔。望樓水不斷，永唱《國際歌》！”1933年3月9日，喝著望樓河水長大、中共瓊崖早期領導人之一的陳垂斌寫下了這首絕筆詩。時年33歲。

83年過去，陳垂斌的理想已經實現，如今，樂羅人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好日子。歲月流逝，望樓河水依然汩汩流淌著，仿佛仍在吟唱著這首扣人心弦的詩，讓人永遠記住年輕的革命先烈——陳垂斌。

以筆為器鬧革命

樂東利國鎮樂羅村，一條筆直的水泥路旁，坐落著一間普通的瓊南民居，要不是看到挂在門口的牌子，想必沒有幾人知道這座稍微有點老舊的小房子就是革命先烈陳垂斌的故居。

“其實，這間平房是后來建的，陳垂斌當年住的房子在后面。”今年86歲的陳漢雲說道，他是陳垂斌的侄子，親自把記者領到了一片一人高的長滿綠葉的藤蔓前，他扒開藤蔓，裡面原來是斜木斷牆，依稀能看出是一處老房。陳漢雲指了指說，就是這裡，“我們是大家族，兄弟多，不大的房屋，曾擠滿了人。”

陳垂斌在家排行第六，村裡人稱他為六哥。陳漢雲稱他為六伯。“村裡人都說六伯聰明，學習成績好。”陳漢雲說。

1916年，陳垂斌從家鄉來到府城，考入華美中學，因成績名列前茅，活動能力強，在學生中很有名氣。1922年，陳垂斌考入南京高等師范學校，1924年又考入上海大學。彼時，他是上海大學的學生會和上海學生聯合會的領導人之一。

“在南京高等師范學校，陳垂斌就與王文明、羅文淹等瓊籍學生探討拯救祖國、振興中華的真理。上海大學是中國共產黨創辦的，他在這裡攻讀馬列主義專著。”原樂東黨史研究室主任陳作堂說。

在上海讀書期間，陳垂斌遵照上級中共黨組織的指示，與王文明、王業熹、羅文淹等人一起將在上海的瓊崖籍黨員、團員和進步青年組織起來，成立了“瓊崖新青年社”，出版《瓊崖新青年》（后改為《革命青年》月刊），積極宣傳革命思想，陳垂斌是主要撰稿人之一。黨史專家表示，《瓊崖新青年》對喚起海南知識分子及青年學生參加革命，起了一定的作用。

“此后，陳垂斌無論是在廣東省立第六師范學校（今瓊台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做教務主任，還是在澄邁中學做教師、校長，他都經常利用上課、工作的機會，宣傳革命思想，在師生中秘密發展黨員，並創建了‘鄧仲支部’，‘鄧仲’海南話諧音‘澄中’。”陳作堂說。

持槍治賊護鄉親

利國鎮田漢村，有一座山脈蜿蜒的抱扛尖嶺，嶺上有一山洞，被當地村民稱為“垂斌洞”。登上山嶺，茫茫森林覆蓋著坑坑窪窪的碎石，垂斌洞坐北朝南，酷似一堵古城牆，撥開草蔓，裡面亂石突起，難以行走。

“在這個山洞裡，陳垂斌帶領革命隊伍與國民黨打了最后一場仗，最后寡不敵眾，重傷被捕。”今年80多歲的田漢村村民葉大爺說。

1927年，當選為特委常委兼宣傳部長的陳垂斌，放下了筆，拿起了槍，前往瓊南地區指導建立黨組織和開展革命斗爭。此后，陳垂斌一直與槍支彈藥為伍，直至犧牲。

“陳垂斌到陵水后，立即與同志們一起組建農民自衛軍。”陳作堂說，在陳垂斌的努力下，瓊崖第一個蘇維埃政權成立，中共崖縣縣委也在崖縣藤橋建立。“1929年，經請示並得到特委書記黃學增同意，陳垂斌帶領幾位有斗爭經驗的共產黨員潛回故鄉樂羅，繼續堅持革命斗爭。”

“當時樂羅一帶盜賊擾民、打家劫舍的事屢屢發生，弄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陳漢雲說，陳垂斌在村裡組織了一支農民武裝隊伍（特別隊），他在特別隊駐地的門口寫下了孫中山的遺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特別隊巡邏放哨、修整道路、種植圍村山竹、修建環村崗樓等保護村民，打擊流氓盜賊，整治社會治安，深得鄉親的擁護。”

陳垂斌帶領的特別武裝隊，沉重地打擊了國民黨縣長王鳴亞在村中的勢力。此外，陳垂斌還全力支持沖坡地區的農民進步組織，反抗土豪劣紳的剝削壓迫﹔在望樓港、鶯歌海等地，支持抗暴斗爭，扶助紅五連的建立和斗爭。

用生命書寫忠誠

時光荏苒，曾經的望樓墟韋氏祠堂，已不復存在，起了新的高樓。但是，陳垂斌在這裡誓死不屈的故事至今被傳頌著。

1931年底，陳垂斌組織的隊伍日益壯大，引起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恐慌。首先是國民黨廣東省政府發布通緝令，追捕“共匪首領”陳垂斌、陳文光﹔接著廣東瓊崖綏靖委員會懸賞緝拿馮白駒、陳垂斌等布告張貼。

村民林元法說，敵人貼的大標語上寫著：活捉匪首陳垂斌，獎賞500光洋。

隨后，國民黨縣長王鳴亞向國民革命軍第一集團軍警衛旅陳漢光部隊求援，調重兵“圍剿”陳垂斌帶領的特別隊。為保存革命武裝力量，陳垂斌把隊伍帶到紅五地區。在紅五地區尤其是田漢村的群眾全力支持和幫助下，陳垂斌和特別隊與敵人斗爭了約3個月。最后，陳垂斌在寡不敵眾的戰斗中負傷被捕。

被捕后，陳垂斌被囚禁在陳漢光部營地韋氏祠堂。陳作堂說，國民黨當局很欣賞陳垂斌的才干，開始時精心治療他的槍傷，並許以高官厚祿，但他堅貞不屈，視死如歸，拒絕敵人誘降、逼降。最終敵人在給他治傷的藥湯裡下毒，將其殺害。

“生當為祖國，死亦斗惡魔。望樓水不斷，永唱《國際歌》！”這首絕筆詩，如清澈的望樓水，流進瓊南人民心間，讓革命的火種燃燒起來。（記者 況昌勛 陳雪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