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葆：堅守文學價值彰顯中國精神

當前，我國文藝事業發展形勢很好。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並發表重要講話以來，文學界備感振奮、備受鼓舞，創作環境條件更好了，作家們推出精品力作的心氣更高了。這幾年，中國文壇好事不斷，繼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劉慈欣獲得雨果獎之后，曹文軒又獲得國際安徒生獎，這些獎項分量很重。他們獲獎不是偶然的，是長期以來特別是我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文藝繁榮發展沉澱積累使然。曹文軒一直堅守文學理想、筆耕不輟，推出了大量深受讀者喜愛的兒童文學作品，筆下的故事既感動了中國讀者也感動了外國讀者。曹文軒的創作實踐，給我們帶來很多啟迪和思考。

一、永遠秉持一顆對文學的赤子之心

凡傳世之作，必是恆心篤定、孜孜求得。凡文學大家，必是在茲念茲、心若赤子。巴金年少時就愛上文學，青年時執著於創作，寫出了《家》《春》《秋》這樣的經典之作，耄耋之年仍然奮力耕耘。他說，他隻願意做一個寫到生命最后一息的作家。英國作家羅琳痴迷於兒童文學創作，年輕時生活窘迫、居無定所，在一家咖啡館裡堅持寫作，雖然屢遭退稿，但從未放棄文學的夢想，最終推出《哈利·波特》這樣風靡全球的作品。可以說，大凡有成就的作家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無論人生際遇如何曲折、環境條件如何變化，都始終秉持文學信念，不改初心、不言放棄。曹文軒的文學創作起步於改革開放之初，30多年來，我們這個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深刻變化，有的人在現實的喧嘩與躁動中隨波逐流，也有的人在所謂的“文學式微”中選擇離開。但曹文軒始終專注文學，滿腔熱情地寫故事，寫中國的故事，寫中國孩子的故事。實踐証明，沒有對文學的堅定堅守，沒有矢志不移的文學探索和前行，就很難在文學創作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

二、用向上向善的情懷觀照現實

優秀文藝作品應當反映生活的本質，傳遞向上向善的價值。古往今來，那些被廣泛接受和傳誦的文藝作品，都是因為承載了真善美，使人們為之動容動情動心。《詩經》千百年來傳承不衰，是因為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具有強大的道德引領力量。兒童文學是哺育兒童成長的精神食糧，更需要弘揚真善美。我們應該從民族和國家未來發展的高度認識兒童文學的意義。冰心、葉聖陶等作家的兒童文學作品，都傳達出了對真的洞見、對善的謳歌、對美的頌揚，影響了幾代孩子的成長。曹文軒幾十年持續關注少年兒童生存狀態和心靈世界，注重從平凡生活中挖掘善的因子，致力於構建一個至真至善的理想王國，用夢想照亮兒童的精神世界。曹文軒的作品塑造了一批充滿生氣、閃著英氣、透著靈氣的當代中國兒童形象，這些小主人公在苦難和挫折中勇於直面現實，滿懷希望地走向未來。曹文軒的作品體現的道德取向、價值追求和精神維度，與我們倡導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一致的。評論家普遍認為，曹文軒作品深刻地展示了生活的真實，以充沛的情感打動孩子，蘊含著理想主義情懷和現實主義精神。這與現在有些兒童文學作品過於追求歡樂的“糖分”、熱衷於游離現實的玄幻穿越，形成鮮明的對比。事實表明，無論什麼題材、什麼樣式的文學作品，隻要能夠生動活潑地傳播向上向善的價值觀，啟迪思想、溫潤心靈、陶冶人生，讓人們發現生活之美、自然之美、心靈之美，就會具有強大的精神力量。

三、堅持從深厚的民族精神和民間土壤中提煉美

文藝之根深植於民族文化傳統的土壤。中外有影響的作家和作品，都不同程度地浸潤著民族精神的有益滋養。我們從大仲馬、雨果、歌德、席勒、普希金、托爾斯泰那裡就能感受到法蘭西的浪漫、德意志的思辨、俄羅斯的厚重。伏爾泰形象地說，從寫作風格來辨認一個作家的國籍，就像從他的面孔輪廓、他的發音和行動舉止來辨認一樣容易。中國現當代文學作家，像“魯郭茅巴老曹”，還有趙樹理、孫犁等，之所以能取得輝煌成就，根本的原因在於深深地扎根中國這塊土地，從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和民族民間文化中汲取豐厚滋養，進行美的提煉和藝術創造。曹文軒的作品，如《草房子》《青銅葵花》《山羊不吃天堂草》等，都注重吸收中華美學精髓，蘊含鮮明的民族文化色彩，展現出濃郁的地域特點、時代特征和文化特質，有意境、有意趣、有意蘊。曹文軒說：“我的背景是中國，她除了給我意志之外，一直向我源源不斷地提供著獨特的、價值連城的寫作資源。”這話說得好，一個作家寫他生活中熟悉的、寫他所領悟的，寫到深處，就是世界的。中國文學要走出自己的天地，就要堅持文化自信，自覺根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豐沃土壤，深入挖掘民族民間藝術寶藏，大膽探索屬於中國文學獨有的藝術風格和發展道路，在傳承弘揚中華美學精神中不斷提升文學品格，彰顯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

四、真正富含文學價值的作品才能立得住、傳得開

好作品是質量成就的。立得住、傳得開的作品，無不是厚積薄發、精益求精、內涵豐厚的結晶。《平凡的世界》是路遙傾其一生心血創作的，作品展現的上世紀80年代中國城鄉廣闊的社會生活至今讓人印象深刻，書中展示的那一代人的奮斗和追求至今仍引起廣大讀者的強烈共鳴。是金子總會發光，歲月的灰塵從來不會掩飾偉大作品的光芒。現在，文學創作很繁榮，市場上文學作品琳琅滿目，但其中也有一些是注水堆砌、缺乏內涵的作品，人們形象地稱這些書是“寫得快、出得快、扔得快”的“三快產品”。對此，曹文軒很清醒，他說：“利益這條狗，攆得我們不停地往前跑，往金山銀山跑，以金錢來衡量並炫耀它的價值，忘記了兒童文學對孩子所承擔的巨大責任，需要我們的作家能夠退回來，退到文學、退到藝術。”大家都認為，曹文軒是用心思、下功夫搞創作的，每部作品都經過長時間的構思和醞釀，體現了思想性藝術性可讀性相統一，感染力很強。這樣的作品，專家認、市場認、讀者認。《草房子》這本書重印了300多次，國內外發行超過1000萬冊。這啟示我們，隻要寫出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的作品，就一定能夠經得起歲月的檢驗，打動千千萬萬讀者的心。

文藝是世界語言，文藝作品是不同國家和民族相互了解和溝通的最好方式。曹文軒的多部作品被譯介到法國、英國、德國、意大利等50多個國家地區，成為講好中國故事的生動載體。他以文學的方式講述了地道的中國故事，把中國價值、中國理念、中國精神傳向世界，進一步增強了我們的文化自信。同時，他講的也是全人類的故事，寫出了人類共通的情感，這是我們為世界貢獻的特殊聲響和色彩。曹文軒獲得國際安徒生獎，是他本人長期堅守、孜孜以求的結果，也是我國文化積極走出去的結果。現在，走出去的中國文學作品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出版、翻譯等各方面功不可沒。中國當代作品翻譯工程、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絲路書香工程等，為中國文化走出去作出了積極貢獻。要充分發揮這些工程和項目的作用，積極向世界推介中國當代優秀文學作品，有血有肉地展現中華文化，實現春風化雨、點滴入土的效果。

繁榮文學創作，離不開良好的創作環境。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文藝工作座談會重要講話精神，一方面，要引導作家牢固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積極投身“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題實踐活動，體驗生活、積累素材、促進創作，推出更多文質兼美的佳作。另一方面，要搭更好的平台、建更好的機制，為作家一心一意搞創作、聚精會神出精品提供有力保障，推動文學創作由“高原”向“高峰”邁進，從一座高峰走向又一座高峰，推動中國文學大踏步走向世界。

（本文摘自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劉奇葆2016年4月12日在“走向世界的中國兒童文學”座談會上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