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主席在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要結合各部隊傳統和任務特點,加強軍事文化建設,打造強軍文化,培養部隊大無畏的英雄氣概和英勇頑強的戰斗作風。”這一論述深刻表明,打造強軍文化應該緊緊圍繞強軍目標,通過強軍文化的獨特影響力,把部隊官兵的英雄氣概和戰斗精神充分激發出來。
戰斗歌曲是強軍文化精神的生動體現。回想革命戰爭年代,“紅色歌謠”與紅軍將士一起踏遍千山萬水,怒吼的《黃河大合唱》讓敵人心驚膽寒,嘹亮的《義勇軍進行曲》伴著英雄兒女血洒疆場。就像舒曼評價肖邦的作品“好比是一門門隱藏在花叢中的大炮”,戰斗歌曲的豪邁音符始終伴隨著人民軍隊80多年來走過的鏗鏘腳步,成為激勵一代代官兵奮勇拼搏、建功沙場的號角。
高亢旋律凝聚兵心士氣,嘹亮歌聲鼓舞強軍豪情。2013年,總政治部推出《強軍戰歌》,並向全軍推薦包括《強軍戰歌》在內的20首戰斗精神歌曲,引起廣大官兵的強烈共鳴。未來強軍路上,我們期待涌現更多優秀的強軍戰歌,讓英雄旋律與獵獵戰旗一起定格在勝利的制高點上。
——編 者
何謂戰歌?
有人說,是戰爭的歌、戰場的歌、戰斗的歌、戰士的歌,是用槍刺耕耘、用熱血澆灌,沐浴著硝煙,在焦土和塹壕上生長出來的歌。
有人說,是豪歌、壯歌、悲歌,是金戈鐵馬進行曲,是戰地黃花浪漫曲,是映著月光露營的小唱,還是迎著烽火出征的合唱。
有人說,是大漠長河、邊關落日的蒼涼旋律,是倒海翻江、叱咤風雲的颯爽音符,是宇航太空、馳騁星月的夢幻樂章。
還有人說,是國土的沸騰、民族的心聲,是軍隊的吶喊,更是回旋在一個時代的強音。
1、那些穿越歷史而經久不衰的經典戰歌,多是民族在生死存亡之秋、蒼生涂炭之際發出的怒吼與心聲
當我們踏上漫漫征程,順著絲綢之路向西望去,就能看到從青海湖飄起的數千裡長雲把逶迤晶瑩的祁連雪峰濃重地籠罩著,王昌齡用自然界的水、雲、雪襯托出戍邊將士的心、神、志,描繪出了一幅豪獷的邊疆備戰圖。
面對阿爾金山的“雪海”和塔裡木的平沙莽莽“黃入天”,我們又從遙遠的“走馬川”聽到岑參猶如關西大漢揮臂重敲牛皮大鼓,震撼了當時的邊關將士!
戴叔倫的《塞上曲》和李益的《塞下曲》,則把將士們“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伏波惟願裹尸還,定遠何須生入關”的血性豪氣,表達得酣暢淋漓。
李賀又以震灼天地古今的名句“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描述戰斗的壯烈,大聲疾呼“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再從東南沿海到黃渤海的浩浩海疆,抗倭的將士們豪氣如虹,戰歌嘹亮。“倚劍東溟勢獨雄,扶桑今在指揮中”“隊火光搖河漢影,歌聲氣壓虯龍宮”。
這些戰斗之歌,多是我們災難深重的民族在生死存亡之秋、蒼生涂炭之際發出的怒吼和心聲。它們不僅直接抒寫了邊關將士御敵戰斗的豪情血性,還大量描繪了與征戰緊密聯系的戍邊生活,告訴大后方的軍民,前線將士就是在如此蒼涼的情境中艱苦堅韌地守衛著疆土,准備著戰斗,並隨時准備獻出寶貴的生命。
他們也有鄉思和眼淚,但他們沒有忘記肩負著父老鄉親的殷殷重托。意境蒼涼與奮勇殺敵總以縷縷愛國情思聯結著,“生平未報國,留作忠魂補”“仰天噴出腔中血,化作長虹亙碧霄”。這既是聳立在中華民族幾千年文明史上的一座座高峰,又像是生命力無比強盛的血脈,哺育滋養著我們偉大的祖先和她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兒女自強不息、奮發前行。
當我們耳旁回響起隆隆炮聲,把視線穿過滾滾硝煙,仿佛又看到了74年前的那個拂曉。納粹德國的閃電戰撕開了寧靜的夜幕,侵略者的炮火燒紅了原本和平的天空。“起來巨大的國家,作決死斗爭,要消滅法西斯惡勢力,消滅萬惡匪群。” 這首名為《神聖的戰爭》的歌曲,是蘇聯衛國戰爭誕生的第一首氣勢恢弘的抗敵戰歌,被譽為“人民的英雄靈魂的聲音”。這首歌曲全蘇廣播電台每天清晨都要播放,猶如音符寫成的第一篇檄文和戰爭動員令,吹響了整個蘇聯抗擊法西斯侵略最嘹亮的進軍號,並最終成為“蘇聯衛國戰爭的音樂紀念碑”。
當我們把思緒再轉向世界的東方,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一首首鐵血戰歌撞擊著胸膛,澎湃起每一個中國人的家仇國恨,用我們的血肉筑起新的長城。
站在燃燒的太行山上,眼前看到的是紅日照遍了東方,“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抗日的烽火氣焰千萬丈!”
站在奔騰咆哮的黃河之濱,眼前看到的是“萬山叢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紗帳裡游擊健兒逞英豪,端起了土槍洋槍,揮動著大刀長矛!”
站在巍峨的寶塔山上,眼前看到的是,“千萬顆青年的心,埋藏著對敵人的仇恨,無數的人和無數的心發出了對敵人的怒吼!”
在白山黑水、在晉察冀、在豫皖蘇、在羅霄山、在昆崳山、在高黎貢山、在瓊崖,從《義勇軍進行曲》到《中華民族不會亡》,從《抗日軍歌》到《游擊隊之歌》,匯成了一道道抗日鐵流,洶涌著殺敵的狂飆!
《黃河大合唱》被周恩來題詞贊譽“為抗戰發出怒吼!為大眾譜出呼聲!”郭沫若為之寫序:《黃河大合唱》是抗戰中所產生的最成功的一個新型歌曲,音節雄壯而多變化,使原有富於情感的辭句,就像風暴中的浪濤一樣,震撼人的心魄。這些帶著火、帶著雷、帶著血、帶著淚的救亡圖存的戰歌,不僅載入我軍的光榮史冊,而且也成為中華民族燦爛的文化瑰寶。
以戰歌為重要內容的我軍軍事文化,從誕生之日起,經過10年血與火的磨煉,已從她的幼年期開始走向成熟,初步形成了自身獨有的鮮明特征:用“軍魂”塑造“歌魂”,賦予戰歌閃耀著理想信念的光芒。把大眾的“心聲”化為“歌聲”,賦予戰歌閃耀著民族精神的光芒。用赴死血戰的“豪情”貫注“歌情”,賦予戰歌閃耀著英雄血性的光芒。
當然,我們對這些特征的認識把握不是簡單的、機械的或表面的,而應是整體的、辯証的、本質的。如《黃橋燒餅歌》與《新四軍軍歌》的風格截然不同,僅氣勢也不如后者,但由於表現出了蘇北民眾對新四軍的滿腔熱愛與傾力支援,同樣成為一曲人民戰爭的英雄凱歌,並伴隨新四軍征戰步伐傳遍大江南北。
這些穿越歷史而經久不衰、至今高唱且激動人心的戰歌,是在民族文化的肥沃原野上,用無數先烈的熱血澆灌出來的花朵和碩果,也是革命前輩在戰火紛飛的烈焰中鑄造鍛打出來的無敵於天下的文化之劍。
2、當硝煙散去,老的戰歌隻能從老的銀幕上去尋找,堪稱優秀並為官兵傳唱的新戰歌屈指可數
當鴨綠江邊的硝煙散去,人民軍隊又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除幾次小規模、短時間的邊境自衛還擊作戰,我們一直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上戰場了。
如果從歷史階段來看,上個世紀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圍繞東海前線戰備任務,在全軍部隊開展了以准備打仗、統一祖國為主題的文藝創作活動。上個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圍繞南疆邊境作戰任務,在全軍部隊再次開展了以自衛還擊、保衛邊疆為主題的文藝創作活動。本世紀初,圍繞加快做好軍事斗爭准備的任務,在全軍又一次開展以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為主題的文藝創作活動。
坦率地說,這幾次大的創作活動雖然冠以“全軍”的頭銜,但實際上只是在有參戰任務的部分軍區、軍兵種部隊中開展,組織力度、開展范圍、持續時間都有限。在已涌現出的作品中,當時就傳得開,現在用得上,今后還能留得住的精品力作,更是鳳毛麟角。
相對來看,在上個世紀50年代、60年代上映的兩部電影《上甘嶺》和《英雄兒女》的插曲《我的祖國》《英雄贊歌》,卻在億萬軍民中產生強烈共鳴,至今仍然是和平年代最具感染力、號召力和凝聚力的經典之作。
歷史與現實給予我們啟示,凡是真正優秀的戰歌,其產生的過程必須具備3個條件:從民族文化傳統中吸取豐厚的營養,這是戰歌創作的血脈之所在﹔從民族戰爭的血泊中體驗悲歡離合的家仇國恨,這是戰歌創作的情感之所在﹔從民族英雄赴湯蹈火的決死中感受勇於犧牲、寧死不屈的偉大精神,這是戰歌創作的品質之所在。
需要強調的是,創作富有民族激情的戰歌,一定要從民族戰爭這個最深厚的礦藏中去開掘。隻有描寫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反抗另一個國家、另一個民族侵略的戰爭,才能把一個國家的意志和力量、一個民族的精神和情懷表現得最深刻、最充分、最動情﹔隻有與人民的心同頻共振,才能有強大的生命力。
但從現實狀況來看,從創作思想、觀念、方法到實踐效果,都有不小的差距,還不能完全適應形勢任務的要求,必須抓住重點,研究探討當前面臨的新的矛盾問題。
“為什麼”的問題。
曾有一段時間,我們的軍事文化出現了一個不平衡的現象:熱衷於大型晚會,怠慢了部隊的文化活動﹔習慣圍著專業演出轉,忽略了跟著基層官兵走﹔滿足於沙龍式的吹捧,不在乎來自大眾的批評。
這反映出在一些軍隊文化工作者的藝術實踐中,其著眼點和落腳點有一些偏移,考慮基層官兵這個部隊的主體不夠,而考慮適不適應某個演員、能不能上某個晚會要多一些。在這種思想狀態下創作出來的作品,隻能在小圈子裡津津樂道,不會在廣大軍民中膾炙人口,一般都是隨著某個晚會結束而偃旗息鼓。贏小眾而失大眾的現象表明,為誰創作、為什麼創作,不是一般的方法問題,而是關系到把立足點放到哪裡的問題。
也許有人會說,《我是一個兵》就是在全軍首屆文藝匯演中涌現出來的優秀作品。
事實的確如此。
這首歌是在新中國剛剛建立,朝鮮半島狼煙又起的大背景下誕生的。兩位年輕的軍隊文藝工作者,在南下大追殲的征途上,從連隊黑板報上發現了一首槍杆詩“俺本來是一個老百姓,放下鋤頭來當兵”,這使他們想起了一首抗日歌曲“老百姓,老百姓,扛起槍杆就是兵”,兩下加起來一摻和,又吸取民歌樂曲和鼓點節奏,譜曲幾乎沖口而出,接著拿到連隊試唱,戰士們非常喜歡,“這歌兒唱著痛快,起勁兒!”
於是,這首充滿革命軍人光榮感、自豪感和責任感的歌曲,一時間風靡全軍,並由四野部隊帶到朝鮮戰場,激勵志願軍殺敵立功。在全軍首屆文藝匯演中獲獎則是后來的事了。
歷史再一次証明,隻有把國家和人民的命運安危、官兵的愛恨情仇放在心裡,才能打造出與一個民族一支軍隊心心相印的軍事文化來,而隻有具備了這種思想內涵和文化品質的作品,也才能“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
“寫什麼”的問題。
漫長的和平歲月,夢幻般的現實社會,軍人雖沒有打仗,卻仍是充滿風險和奉獻的崗位。
一批以農村與軍營的廣闊時空為背景,抒發官兵對故鄉、對土地、對親人的深深眷戀和默默奉獻的情懷的歌曲問世了,它們自然帶有一些“農家軍歌”的色彩。一批側重表現城鎮青年攜筆從戎、無怨無悔的軍旅人生的歌曲問世了,它們又帶有一些“都市軍歌”的印記。還有一批從不同地域、環境和軍兵種崗位,不同民俗民風的文化視角,表現多樣的軍營日常生活的歌曲問世了,使“情趣軍歌”的元素成為這些作品的又一個特點。
這幾種類型的作品基本構成了新時期軍旅歌曲創作的主體,在啟迪官兵思想、滿足文化需求、凝聚軍心士氣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功不可沒,當載史冊。但是,這些歌曲都因為有一個相似的局限而造成共同的不足,那就是大都沉浸在和平的歲月裡,幾乎感受不到軍人的血性。
2013年,總政推出的《強軍戰歌》為什麼特別受歡迎?就是因為這首歌唱出了時代感,唱出了英雄氣。隨后,總政又向全軍部隊推薦了包括《強軍戰歌》在內的20首激發戰斗精神的歌曲,並在全軍掀起強軍戰歌歌詠活動的熱潮,也很快贏得官兵的積極參與。這些都充分說明,部隊練兵打仗所熱切期待的,正是那些能看到一些刀光劍影、能讓軍人的血沸騰起來並在全軍唱響的歌曲。
3、面對未來戰爭,面對狹路相逢的強敵,面對殘酷的戰場環境,面對生與死的嚴峻考驗,戰歌創作必須聚焦強軍目標,從創作觀念上來一個轉變
習主席曾深情回憶柳青、賈大山兩位熱愛人民的作家,稱贊他們“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憂國憂民的情懷”,並且強調擁有家國情懷的作品,最能感召中華兒女團結奮斗。對比之下,我們從事軍事文化的一些同志因為缺乏那種“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胸懷,而對現實生活開掘不深,作品的內涵厚重不夠,其感染力和生命力都顯不足。
當然,不是說取材軍營日常生活的小角度就出不了大作品,更不是說寫花的美麗和愛的純真就不能表現愛國主義的深邃主題,關鍵在於是不是“擁有家國情懷”。“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秀麗的風光和沁人的芬芳,是為了抒發對祖國家鄉的熱愛,更是為了表達戰士保家衛國的堅強決心。
愛國主義永遠是常寫常新的主題。打造強軍文化,必須把愛國主義作為主旋律突出出來,引導廣大官兵樹立和堅持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增強做中國軍人的骨氣和底氣。
在表現軍營生活歡聲笑語、陽光帥氣的同時,更要突出表現軍隊虎虎生風的威武陽剛。在古代兵書裡,軍隊隻有具備泰山壓頂不彎腰的剛強和堅硬,才能在戰爭中難與匹敵。在革命戰爭年代,中華兒女英雄輩出,神州大地盡是陽剛之氣。如我們這一代人參軍時天天高唱的一首歌《大刀進行曲》,就是用最通俗的音樂語言和鏗鏘有力的節奏表現出了戰士的陽剛之氣和一往無前的戰斗精神,從東北唱到全國,又從昨天唱到今天。
時代變遷,文化的形態也在變化,但究其軍事文化的本質並沒有改變。不要讓那些輕飄飄、軟綿綿、甜膩膩的東西過多滲入軍營,而要始終保持中國軍事文化自古以來就具有的風骨和品格,努力探索表現屬於這個新時代革命軍人的陽剛之氣,在錚錚鐵骨中蘊藏著深厚細膩的感情,在陽光帥氣中透視出內在的凜然正氣,讓年輕一代官兵能夠喜聞樂見,從中吸取有益營養,培育自身筋骨和靈魂。
在表現軍營生活直線加方塊韻律的同時,更要突出表現軍隊不怕流血犧牲的英雄豪氣。上個世紀80年代初,一部題為《直線加方塊的韻律》的小說受到軍內外好評。此后這個題目就被借用比喻和平年代的軍營生活,並被一些部隊用於營區環境和內務建設。部分新建的營院更加偏重園林構建,處處可聞鳥語花香,卻少有戰斗氣息和火藥味兒。雖不能說舒適安逸的環境就一定會消磨人的斗志和銳氣,但存在決定意識,想在舒舒服服之中培養磨礪官兵的血性則是不可能了。
自古兵家把“置之死地”作為治氣勵氣的重要手段和有效方法。清《皇朝經世文續編·兵敗》雲,“得其效死之心”“而作其敢前之氣”。意思是說,隻有激勵起士卒無所畏懼、甘願犧牲的精神,才能振作起士卒勇敢作戰的士氣。雖然今天已不是那個短兵相接的冷兵器時代,但非接觸還有非對稱,新武器的遠程精確,巨大的破壞性和殺傷力,使戰爭的殘酷較之歷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史為鑒,推陳出新,打造當代軍事文化,對於培養磨礪官兵的血性同樣有著參考意義。
這使我想起幾十年前在雲南當兵時,與時任昆明軍區政治部文化部部長毛烽見面的難忘經歷。我曾問他,電影《英雄兒女》裡的王成是真有這個人物嗎?毛部長回答說,改編這個劇本,除了原著的內容,他的創作一點兒也沒有虛構杜撰的成分,抗美援朝戰場上英勇、淒美、慘死的犧牲事實刻骨銘心,至親、至愛、至痛的感人故事多得“撞人”,因此寫《英雄兒女》裡每一次戰斗、每一個人物、每一個鏡頭,都有許許多多戰場上真實的原型作基礎。有多少忠骨埋在他鄉,又有多少鮮血洒向異域,至今回想起來仍讓人蕩氣回腸,激動不已。毛烽同志的創作實踐告訴我們,作家藝術家隻有自己心中裝有英雄、崇拜英雄,筆端才會凝聚鐵血膽,在字裡行間揮洒英雄氣。
4、沿著光榮之路奮發前行,讓歷史的回聲永遠在我們心中激蕩
打造強軍文化,實現強軍目標,既是一個嶄新的時代課題,又有我軍在長期革命斗爭實踐中積累的寶貴經驗。
早在我軍初創時期,中央軍委機關報《紅星》就專門開設《紅軍歌曲》專欄,毛澤東在興國舉辦土地革命干部訓練班,親自教唱《工農革命歌》。朱德則把收集到的革命歌曲裝訂成冊帶在身上,隨時隨地要求部隊教唱傳唱。紅三軍團成立大會上,彭德懷上台指揮2萬軍民合唱《紅軍歌》。
抗戰爆發后,八路軍總司令部、總政治部發布《八路軍軍歌》征求啟事,申明“軍歌是代表部隊的精神、作風,並用以鼓勵士氣的一支有力的號角”。就是在這個背景下,誕生了我軍的軍歌。
在決定中國命運的大決戰中,《人民日報》專題報道了部隊創造的“槍杆詩運動”及其成功經驗。槍杆詩迅速盛行全軍,派生出“炮口詩”“戰壕詩”“工事詩”,指戰員們爭先閱讀,激勵自己奮勇作戰。《我是一個兵》《志願軍戰歌》的歌詞就源自連隊的“槍杆詩”。
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新時期,軍事文化在歷經曲折和風雨中發展繁榮,涌現出了一大批優秀作品,創造了成功的經驗做法,也有挫折和教訓。打造強軍文化,既要在尊重歷史的前提下反思歷史,又要在辯証把握現實中積極探索前行。
關於戰斗性與多樣性。
我軍作為一個高度集中的戰斗集體,必須隨時准備應對一切來犯之敵的進攻和挑舋,這是軍隊的職能所在,也是黨在新形勢下的強軍目標賦予軍事文化的根本任務。在平時能夠培養和磨礪官兵的作風和血性,在戰時能夠喚起激勵官兵的斗志和殺氣,隻有緊緊圍繞這個大的目標和任務,並從部隊實際出發,把握好戰斗性與多樣性的不同特點和內在聯系,做到既有重點又注意融合轉化,才能讓文武之道張弛有序,官兵箭在弦上,卻又常備不懈。
一位老帥曾言:“部隊到處一片歡騰,大家笑容滿面,部隊就能打勝仗。如果是整天愁眉苦臉,呆呆板板的,那是一個打敗仗的相。那是打不好仗的,做不好工作的,我們必須把活潑變成提高部隊戰斗力的重要因素。”
關於專業與業余。
前不久,參加部隊組織的一個文藝座談會,有的老藝術家對我軍文藝隊伍人才斷層、骨干隊伍青黃不接現象深感憂慮。還有的同志提出能否把“特招”的門開得大一些,以解當下文藝人才短缺的燃眉之急。
是眼睛朝外去“招人”,還是眼睛向內去“挖人”,這也是一個立足點的問題。在部隊群眾性文化活動中,活躍著一支宏大的骨干隊伍,蘊藏著潛力巨大的人才資源,永遠是軍事文化最雄厚、最堅實的群眾基礎,也是專業文藝隊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才寶庫。
從《延安頌》《志願軍戰歌》,到《說句心裡話》《小白楊》《綠色背影》《青藏高原》等一批軍旅藝術的經典,或是專業與業余合作的成果,或是出自從業余宣傳隊成長起來的藝術家之手。他們長期生活在軍營,對部隊的戰斗生活最熟悉也最有感情,最懂得表現什麼、也最善於如何去表現。我們應該把解決人才斷層的立足點放在部隊,不拘一格選用人才,使專業與業余有機銜接,優勢互補,而不要把兩支隊伍截然分開,更不要人為地封閉人才涌流的大門。
關於傳統舞台與現代傳播平台。
上個世紀50年代、60年代中期,通過電影銀幕和廣播電台“每周一歌”欄目,為優秀歌曲插上翅膀飛入千家萬戶。如今廣播電視高度普及,新媒體快速發展,而我們從中又看到聽到多少軍事文化的新作佳品呢?我們用以傳播軍事文化的方式手段似乎還停留在過去,甚至在某些方面還不如過去,如果還是依賴傳統舞台,與新媒體相距甚遠,那麼即使我軍文藝隊伍再壯大,成果再豐碩,其影響和作用都會被打折扣。這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了。
在慶祝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的日子裡,一位從俄羅斯歸來的朋友給我講了他的見聞。在布良斯克市中心的游擊隊廣場,一座高聳的紀念碑底座上鐫刻著一首著名的衛國戰爭歌曲《布良斯克森林嘩嘩響》的歌詞,而且這首歌的第一樂句至今還是這座城市廣播電台的樂音呼號。這讓我十分感慨,又想起了曾參加過蘇聯衛國戰爭的《紅星報》記者、著名女作家科茹霍娃在她的代表作《一生不能死兩次》中寫下的一段話:
“士兵的力量不僅僅在他自己身上,一個蘇維埃戰士身上,還在於他生長的古老土地上,在於他從祖輩繼承下來的多年形成的歷史之中。他這個人的價值不是抽象地、孤立地存在著,而是和他賴以生存的土地緊緊聯系在一起的。甚至敵人也明白,當這樣的人奮起保衛自己偉大的國土時,那他有無限的力量,豈可等閑視之!”
不遺忘也不能遺忘那些曾裹著硝煙、浸滿了血、跳動著無數生命的旋律,讓歷史的回聲永遠在我們心中激蕩,才能真正譜寫出新時代的強軍樂章。(張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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