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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放吾將軍 攻堅奏捷仁安羌

黨德信

2015年01月30日10:08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他是中國遠征軍中的驍將,是在仁安羌令日本侵略軍膽顫心寒的民族英雄,卻被歷史掩埋了半個世紀

黃埔驍將、曾馳騁於中緬印戰場、獲仁安羌大捷、令日本侵略軍膽顫心寒的原中國遠征軍新38師第113團團長劉放吾,由於種種歷史原因,致使這位真正的抗日英雄蒙冤多年,半個世紀后才得以真相大白。

一枚功勛章,拖了整整半個世紀才到達將軍之手。

被“張冠李戴”的抗戰英雄

杜聿明將軍1960年在《文史資料選輯》第八輯上發表的《中國遠征軍入緬對日作戰述略》一文,較為詳盡的記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國遠征軍赴緬甸與盟軍共同抗日的經過。其對1942年4月新編第38師第113團解救英軍之圍,有數百字的記述,對該團團長劉放吾的名字寫成實際並無此人的孫繼光,對敵方兵力及戰后受獎情況也有出入。

此后《文史資料選輯》改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對早期出版的《文史資料選輯》又進行重印,或變成合訂本多次印刷,均未對杜聿明將軍文章進行訂正。到1990年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輯出版的12本原國民黨將領抗日戰爭親歷記之《遠征印緬抗戰》(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又原文轉用了杜聿明的文章。該書收入的曾任史迪威(Joseph Stilwell,抗戰時任中國戰區參謀長)聯絡參謀的王楚英的回憶文章《中國遠征軍印緬抗戰概述》,本來對113團團長劉放吾的名字寫對了,編審組也按杜聿明的文章的寫法給改成了孫繼光。1997年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的《中華民國大事記》對劉放吾的名字也寫錯了:“遠征軍的大捷,一時轟動了整個英國。為此,英國向新三十八師長孫立人及團長孫繼光等多人授勛。”

對113團團長劉放吾的名字寫對的文章也有。如前述《遠征印緬抗戰》一書收入的原新編第38師參謀長(后升任副師長)何鈞衡《轉戰中印緬戰區的新編第三十八師》, “這是我遠征軍參加國際聯合作戰以來取得的第一次有名的仁安羌勝利的戰斗。”“此一勝利消息轟動英美。后來英皇發給孫立人師長勛章一枚,美國發給自由勛章一枚,中國發給四等雲麾勛章一枚﹔第一一三團團長劉放吾獲六等雲麾勛章一枚,副師長、參謀長記大功一次。”其后出版了諸多抗戰書籍(包括報告文學),均明確記載了劉放吾團長的戰績。

1995年,與我書信交往十多年的上海文史館館員戴廣德先生來京與我見面,送我他新出版的《文史趣談》(香港語絲出版社出版),同時帶來劉偉民(劉放吾次子,旅美企業家,美國太平洋國際政策協會董事)轉送我的新著《劉放吾將軍與緬甸仁安羌大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5年出版)。戴廣德在抗戰時曾以《中央日報》(貴陽版)和《武漢日報》(恩施版)記者身份赴緬北隨軍採訪,新中國成立后任上海文史館館員,撰寫過多篇文史資料。他說,1993年9月,應劉偉民之邀到美國洛杉磯,拜訪在劉偉民家居住的劉放吾將軍。他寫的《訪劉放吾將軍》收入《文史趣談》一書。劉偉民按其父口述歷史整理而成的《劉放吾將軍與仁安羌大捷》,引用了英國史萊姆(Lt-Gen.W.J.Slim,時任英緬軍第一軍團軍團長,又譯為史林、史靈、斯利姆、史列姆、斯立丹等)將軍的著作《Defeat into Victory反敗為勝》,還把史萊姆給劉放吾的親筆命令刊出。由著名軍事史專家、曾任國民黨國防部作戰廳長、第22兵團司令官率部在四川起義的郭汝瑰將軍和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副校長黃玉章將軍主編的《中國抗日戰爭正面戰場作戰記》,2002年1月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我與曾任史迪威聯絡參謀的王楚英先生(與我相識交往30多年)均參加了撰稿工作。該書參考並核實了有關資料,對發生在1942年4月的仁安羌解圍戰斗及具體指揮參戰的113團團長劉放吾有較概略的記述。我又查閱了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抗日戰爭正面戰場》,該書由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根據館藏民國期間軍事檔案整理而成,刊載了抗戰期間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和各戰區之間的往來電報,我重點查閱了仁安羌戰役中遠征軍司令部與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往來電報。我還查看了重慶《大公報》、香港《征信新聞報》(《中國時報》的前身)等報刊的有關報道,又看到蔣介石簽發的獎章執照及現台灣領導人馬英九簽發的褒揚令等資料,均証實參加緬甸仁安羌解圍之戰的113團其團長確系劉放吾無疑。

血戰仁安羌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1941年12月31日,羅斯福根據英美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建議,致電蔣介石,提議組織中國戰區,由蔣任統帥。1942年3月12日,“中國遠征軍第一路司令長官司令部”正式成立,由衛立煌任司令長官,衛因故未到任,先由副司令長官兼第5軍軍長杜聿明代理,4月2日由羅卓英繼任司令長官。4月7日,第66軍(軍長張軫)新編第38師(師長孫立人)、新編第28師(劉伯龍)和新編第二十九師(師長馬維驥)奉命先后入緬作戰,歸羅卓英指揮。4月10日,新編第38師(轄112、113、114團)車運緬甸曼德勒。

此時,緬甸南方盟軍作戰不利,其右翼由仰光向北節節撤退。英緬軍第一師及裝甲第7旅,被日軍第33師團包圍於伊洛瓦底江左岸仁安羌地區。

4月15日下午3時,剛到達曼德勒的新編第38師師長孫立人接到羅卓英的命令,派遣第112和第113團分別開赴納特曼和巧克巴黨(Kyaukpadaung,在皎勃東,又譯為巧克柏當等),策應英軍作戰。

16日午夜,日軍第214聯隊(附山炮兵第3大隊及1個工兵小隊,稱“作間部隊”)從撤退英軍的右側超越英軍,先期進至仁安羌以東5公裡處。此時除英緬軍第1軍團及英印軍第17師等部隊早已退至巧克巴黨外,英緬軍第1師及裝甲第7旅的一部尚未從馬圭撤至仁安羌。日軍第214聯隊遂向仁安羌東北急進,佔領了公路交叉點附近屯岡陣地,並以一個大隊北進至平牆河(Pinchong,又譯為賓河)以北,在此二處切斷了英軍北撤的退路。17日,被圍英軍向屯岡日軍陣地進攻,企圖突圍﹔已撤過賓河的英軍向進至平牆河以北的日軍進攻,企圖接應被圍英軍。兩者均被日軍擊退。此時,日軍第33師團第215聯隊正乘船溯伊洛瓦底江向仁安羌急進中。

新編第38師第113團於16日下午抵達巧克巴黨。17日上午,英緬軍第一軍團長史萊姆到第113團團部,當面將其手簽的命令交劉放吾團長,命令全文為:“致113團團長劉上校:請將貴團開至平牆地區。在該處,你將與安提斯准將會合,他將以所有坦克配合你。你的任務是攻擊並消滅平牆河北岸約兩英裡公路兩側之敵。”劉放吾以無線電與師長孫立人聯系,孫立人又與羅卓英聯系。此后,遠征軍長官部下令:“立刻派113團由齊(學啟)副師長率領,火速馳援英軍。該師長並仍負衛戍曼德勒之責。”孫立人不同意由副師長率部往援而自己“坐守空城”,遂令第113團連夜先行出發,讓齊學啟留守曼德勒,自己至指揮部請求親自指揮作戰。

劉放吾接到命令后,立即率部向平牆河前進,並派副團長曾琪隨同英軍戰車隊隊長先行偵察地形及敵情。該團於17日午后到達平牆河以北。英軍配屬輕型坦克12輛、炮3門,於當晚完成了攻擊准備。18日凌晨,第113團第2營在左,第1營在右,第3營為預備隊。

為與第113團作戰配合,被圍的英軍亦於18日凌晨展開突圍戰斗,但苦戰一日,毫無進展。16時30分,英緬軍第1師師長史考特(又譯為斯高特)特致電史萊姆求援。他估計還能挺過一夜,但若次日還不能獲得飲水,他的軍隊將因虛脫而不能戰斗。他要求准許放棄運輸工具及武器,於當晚輕裝突圍。”史萊姆遂要求第113團繼續攻擊,以速解英軍之圍。此時孫立人已趕至前線,經現地偵察后,認為平牆河南岸日軍居高臨下,攻擊行動完全暴露,僅以一個團兵力實施晝間攻擊,不僅難以達到解圍目的,反易遭不意之損害。經與史萊姆一再解釋、協商,獲得諒解,決定次日拂曉攻擊。

當晚,孫立人與史萊姆共同研究攻擊部署。孫立人因右翼方面全系石山,側背臨河,萬一攻擊頓挫,危險較大,主張以左翼(東翼)為主攻。但史萊姆以被圍英軍在仁安羌東北地區,如果主攻在左翼,則被圍英軍易於蒙受炮火損害,且解圍后之撤退亦殊多不便,堅請將主攻改在右翼。於是孫立人師長18時下達了攻擊命令。

19日凌晨4時30分,第113團渡過平牆河,5時30分展開全線進攻。右翼部隊迅速攻佔日軍第一線陣地。日軍為挽回頹勢,亦及時增援並組織反擊。雙方反復沖殺,戰況極為激烈。第3營營長張琦(湖南永州籍)壯烈犧牲。激戰至14時,攻佔了油田區。左翼部隊亦攻佔了日軍主要據點501高地。15時與被圍英軍取得聯系。當日上午7時,被圍的英緬師亦曾發動攻擊,企圖與解圍的中國軍隊配合突圍,但很快即被日軍壓制下去。史萊姆在《Defeat into Victory反敗為勝》中回憶道:“軍隊在精疲力竭之際,又受到猛烈攻擊,死傷又增”,“盡管軍官不斷安撫,英緬軍已經完全崩潰。”

這場戰斗從凌晨4時一直打到午后3時,日軍終於抵擋不住遠征軍凌厲的進攻,向后逃竄。這一戰,新38師113團以不足千人的兵力,向3700名日軍發起攻擊,擊斃日軍第214聯隊及第213聯隊約1200多人,而我軍也陣亡了202名。第113團擊退日軍后,救出了英緬軍第1師7000余人和美國教士、新聞記者以及被日軍俘虜的英軍等500余人,從日軍手中奪回的100多輛汽車和1000余頭馬匹等亦交還英軍。他們在第113團掩護下,安全地從左翼撤至賓河北岸。英國隨軍記者Jack Belden寫道:“三天的苦熬,已使他們狼狽不堪,一路對著中國軍隊,個個豎起大拇指,高呼‘中國萬歲’。”

4月20日,遠征軍第一路司令長官羅卓英向委員長蔣介石報告劉放吾率第113團在仁安羌經兩晝夜激戰解救英緬軍戰況:

渝。軍委會。(加表)。委員長蔣﹔孫師原派喬克巴黨(按:又譯為喬克巴當)之一一三團,筱日掃蕩平河(按:即賓河、平牆河)以北敵人后,進而救援在彥南揚(按:即仁安羌)【被】圍之英軍。現據孫師長皓未報稱:劉團經兩晝夜激戰,佔彥南揚,救出被圍英緬軍第一師七千余人(情形狼狽,不復成軍),並由敵人手中奪獲之英方輜重百余輛,悉數交還。敵向南退卻,其死傷約五百余,我亦傷亡百余。該團暫在彥南揚佔領陣地。等語。查孫師劉團作戰努力,除獎勵外,謹聞。羅卓英。號巳。參。印。

劉放吾在1963年10月接受香港記者崇學採訪時說(具體詳見10月18日《征信新聞報》):

“那是日軍作戰力很強同時配備也很精良的卅三師團,師團長是陸軍中將櫻井省三,他底下的一個步兵團長是陸軍少將荒木正三,他們不僅有戰車和大炮的配備,而且還有一大隊飛機哩,其戰斗力之強及配備之精良,於此可見。”

“敵軍卅三師團參加這次戰役的約在一萬人左右,卻傷亡了七千多,虜獲武器、彈藥、旗幟、防毒面具更是無算。”

當記者問及被救出來的英軍官兵七千余人也是戰果時,劉放吾說:

“那是並肩作戰的友軍,友軍遭遇危難,援救他是應該。那不能列為戰果。”

淹沒不彰的戰功

劉放吾將軍晚年到美國洛杉磯與次子劉偉民一起居住后,由於朝夕相處,劉偉民有機會了解其軍旅生涯。劉偉民寫道:

由於種種原因及后來的時空背景,使當年打贏這場戰役的劉放吾團長,不但戰功被抹殺,還受到了許許多多的冤屈。

聽父親說,“仁安羌戰役”后,他帶領113團奉命掩護英軍及我軍撤退,在卡薩轉戰多時,終於翻山越嶺,突出重圍,望到一江之隔的印度。在渡江前,父親說,他發出兩通電報,分別致師部及軍令部稱“劉團今夜渡江,不成功便成仁。”全團然后趁著黑夜泅水橫渡大江進入印度。但無線電在渡江時浸水受損,父親說,團隊渡江后無法與師部聯絡,在音訊全無的情況下,傳說劉團全軍覆沒,母親於都勻聞訊當場昏厥。劉團從仁安羌到卡薩再到印度,前后苦戰數十日,官兵極度疲勞,彈藥殆盡,一路上風餐露宿,官兵大多生病。部隊在印度歸還建制,成為“最光榮的一團,最后離出戰場!”

父親追隨孫立人將軍多年,他隻能盡心完成交付使命,絕口不提仁安羌戰功被抹殺的委屈﹔孫將軍遭軟禁之際,他也不能提及自己與孫將軍的淵源,仁安羌戰役甚至在史書上都被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孫將軍晚年被解禁后,部屬都為他慶幸,父親也覺得將軍對國家貢獻卓著,對多年來軟禁遭遇深為同情,因此又不便再提仁安羌戰功。

英緬軍第一軍團長史萊姆將軍清楚地指出:劉放吾團長在仁安羌率領第113團攻擊日軍。但是坊間的書籍卻鮮少提及劉團長,1963年才會發生轟動港台的“冒牌將軍案”﹔杜聿明將軍的回憶錄,甚至無中生有的把113團團長寫成孫繼光﹔其它道聽途說,東抄西寫有關仁安羌大捷的文章更是不一而足。父親看在眼裡,隻有搖頭嘆息。

仁安羌大捷之后,新38師於1942年4月28日奉命掩護英軍撤退。劉放吾團被遠征軍副司令長官兼第5軍軍長杜聿明單獨派往卡薩佔領陣地,戒備八莫方向,掩護師主力和第五軍主力撤退。5月7日,杜聿明從卡薩渡河而去,10日,日軍向113團陣地發起進攻,激戰晝夜,陷入重圍,與師主力失去聯系。副師長齊學啟奉師長孫立人之命,前來指揮,也在突圍中失蹤。劉放吾率113團邊打邊撤,轉入孟放大山,幾乎進入絕境。不得已,折向北行,浴血奮戰,九死一生,到達江邊,對面就是印度,全團趁夜色渡江,終於在 6月8日到達印度東北部普拉村。向來身先士卒的劉放吾團長因精疲力竭隻好躺在單架上。孫立人師長親率吉普車隊攜藥載糧前去迎接。他體恤劉放吾團長在仁安羌戰役和掩護盟軍所作的貢獻,親自送他進入盟軍醫院醫治。此時孫立人還是埋怨劉放吾未能保護好他在清華大學和美國弗吉尼亞軍校的同窗齊學啟的安全,事后傳來的消息是齊學啟被日軍俘虜,后病死在戰俘營裡。

劉放吾病癒后參加印度藍姆伽戰術班二期受訓,曾任駐印遠征軍汽車學校主任。1943年秋,他回國考入陸軍大學特七期。1946年夏,他在陸軍大學畢業后,回到以新38師為班底的新一軍擔任干部教導隊大隊長,同年底奉令調升東北保安第12支隊少將副司令﹔1947年秋奉調陸軍騎兵第二旅副旅長並代理旅長,后又轉任新編第7軍高參。1948年12月,他奉命到台灣擔任“陸軍訓練司令部高參”,翌年5月任軍校第四軍訓練班軍官大隊少將大隊長、少將總隊長,軍校干訓總隊少將總隊長,直到1951年2月退役,他仍為少將職銜,其中還一度遭無故降職的厄運。孫立人在仁安羌大捷后升任新一軍軍長,到台灣后一度任 “陸軍總司令”,1955年因涉嫌發動所謂“兵諫”威脅蔣氏政權,被軟禁33年,直到1988年才恢復自由。其部下劉放吾的功勞也因此淹沒不彰。即便是在上世紀60年代,遠征軍的真假團長鬧得沸沸揚揚,劉放吾還是默默無聞,沒有官方出面証明其事,因此沒有啥說法。

劉放吾出身於湖南省桂陽縣農村,秉承家訓,志在軍旅,兩袖清風,到台灣后擔任的是閑差,退役后僅靠薪水不足以養家糊口,為家計愁煩,因而想另謀出路,貼補家用。他先找開文具行的朋友商量,但因無本錢而無奈放棄。1953年11月10日晚,劉放吾從台灣南部坐火車回台北,在車上巧遇在緬甸跟隨他的營長楊振漢(后升至上校團長退役)。據劉放吾日記記載,楊營長談話中,似有“后悔當年驕傲之幼稚,自將轟動中外之偉大輝煌之戰功,無形拋棄,殊為可惜。至今思之,尚有余恨。”劉放吾平淡地安慰昔日的部下說:“逝者已矣,尚何言哉。未死於野人山之原始森林中,幸甚!”他將這一切榮耀深埋在心底,亦從不在兒女面前表露和炫耀。楊振漢那時已經在鳳山經營打煤球的生意,劉放吾有意也試試。於是楊振漢就毫無保留地向老上司講了自己的經營之道,教他哪裡買煤灰,又怎樣做煤球。這樣,劉放吾就在屏東開起了煤球店。友人將其自制的煤球冠以“將軍煤球”的美名,當時居然生意不錯,遠近聞名。直到1963年10月冒充劉放吾的假將軍案被揭露,其在緬甸之戰功在報上宣傳開來。台北經營國泰煤氣行的李宜榮有感於他的事跡,主動找到劉放吾,勸其改做液化煤氣,工作相對比較輕鬆,收益也高些。這樣,做了九年多煤球生意的劉放吾便改做煤氣,家庭生活也隨之逐漸改善。

遲到半個世紀的勛章

1992年4月初,正值仁安羌解圍戰役50周年之際,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Margaret Hilda Thatcher),在美國前總統裡根的經濟顧問拉菲爾博士(Dr.Arthur Laffer)安排下,在芝加哥的卡爾登酒店會見了旅美定居洛杉磯海濱的抗日英雄劉放吾將軍。4月11日洛杉磯《世界日報》報道,被稱為“鐵娘子”的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身穿紅色外套,見到由次子劉偉民與次媳王國媚陪同的93歲高齡的劉放吾老人,快步相迎,親切握住劉放吾的手,說:“我聽過很多關於你的英勇故事,當年你不但救了七千多名英國人的性命,同時也救了許多其他人的性命。”“算算看,7000英軍、500多美國傳教士和記者,他們現在該有第三代第四代了。我今天代表英國政府與人民對你表示深深的感謝與敬佩,希望將來有時間聽你講述你是如何打贏這場戰役的。”

追憶當年,劉放吾說“這一仗打得過癮”,“解救盟軍只是盡到軍人職責”,沒有乘機夸耀戰功,也沒有要求追認他應有的榮譽。也就在這一年,台灣“國防部”特別開模,重新打造陸海空軍甲種一等獎章,補發給劉放吾。

1994年6月29日,劉放吾於洛杉磯病逝。劉偉民在檢校父親遺物時,發現了老人珍藏了52年的獎章執照:

陸軍新編第三八師一一三團上校團長劉放吾,因緬甸戰役著有功績,今依陸海空軍獎勵條例第三條第一款,呈准國民政府給與陸海空軍甲種一等獎章一座,合發執照以資証明。

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

中華民國三十五年一月

2011年12月23日,台灣當局領導人馬英九簽發褒揚令(見本文所附照片),表彰其在緬甸仁安羌解救英軍的蜚聲國際的功績。

2013年1月13日,由新38師第113團后代發起、中國遠征軍網負責統籌建造的仁安羌大捷紀念碑在緬甸仁安羌當年戰地501高地落成,舉行了仁安羌大捷紀念碑揭幕典禮,紀念陣亡在那裡的202名抗日烈士,為他們安靈招魂。這是中國抗日遠征軍70年來,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在緬甸所建造的第一座紀念中國遠征軍戰績的紀念碑。為了尊從緬甸當地的習俗,紀念碑修成佛塔形,台灣國民黨中央榮譽副主席蔣孝嚴親筆提寫碑名“七級浮屠”。塔身背南面北,基座下埋了一杯取自重慶黃山雲岫樓(蔣介石官邸,抗戰時期軍政要務的重要決策地)的泥土和一枚軍用指北針,意即“讓英靈知道家的方向。”曾任劉放吾團長的警衛班長、93歲的李玉昆參加紀念碑落成儀式。他站在501高地高坡上激動地講述當年的激烈戰斗,手指遠方:“那邊應該有條河,我們從河那邊進攻高地上的日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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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金雪、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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