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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住“枕邊風”

黃欣然

2015年01月23日13:49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古人說“聞惡不可就惡”。如果“就惡”,就是耳根子太軟。耳根子經脈縱橫,上達大腦,下至心臟。領導干部識人用人、甄別善惡,耳根子發揮了重要作用。因此,把得住耳根子,不論“枕邊風”是順風還是逆風,都能做到兼聽則明、辨聽則利。

在俄羅斯詩人普希金的筆下,有一個貪婪的“枕邊風”形象。這個形象吹拂的不是女人的柔軟之風、恩愛之風,而是貪欲之風、佔有之風。

普希金是這樣描述這個形象的:很久以前,在一片藍色的大海邊上孤立著一間破舊的泥棚房子,房子裡的老漁夫和他的老太婆在這裡生活了30多年。老漁夫每天撒網打魚,老太婆每日紡紗結線,他們在海風和濤聲中夫唱婦隨,日子雖然艱辛但寧靜、恬淡、幸福。

有一天,老漁夫向波濤洶涌的大海連撒三網。第一網拖上來的是水藻,第二網是海草,第三網是一條金魚。“老爺爺,您把我放回大海吧。為了能贖回我自己,您要什麼都可以。”金魚用人的聲音哀求道。老漁夫聽罷,大吃一驚,因為他從未見過會說話的金魚。此時,一絲憐憫涌上老漁夫的心頭:“上帝保佑你,金魚。我不要你的報酬,到蔚藍的大海裡去吧。”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把金魚放回了大海。

當天,老漁夫把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訴了老太婆。老太婆聞聽,怒斥說:“你這個傻瓜,真是個老糊涂,哪怕向金魚要隻木盆也好。你去要!”老漁夫唯唯諾諾地來到海邊,對金魚訴苦說:“行行好吧,金魚姑娘,我的老太婆把我大罵一頓,讓我不得安靜。她隻要一隻新的木盆,我們家中那隻破得不能再用了。”金魚立即答應道:“老爺爺,別難過,您回家看看吧。”老漁夫回家一看,果然有一隻新木盆。老漁夫原以為老太婆會喜出望外,不料她反而罵得更厲害了,並且喝令他向金魚去要一間木房子。老漁夫奔向大海邊,金魚又一次滿足了老爺爺的要求。

巴爾扎克說:“貪心好比一個套結,把人的心越套越緊,結果把理智閉塞了。”貪心的老太婆此時已經失去理智,她並不滿足擁有一隻新木盆和一間木房子,她要雄心勃勃地做一個世襲的貴婦人。這一次,金魚又讓她如願以償了。昔日的漁家老嫗,瞬間變成了珠光寶氣的貴婦人了,身邊還有一群仆人服侍她。老漁夫心想這回老太婆該滿足了,誰知她欲壑難填,不僅要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女皇,還要做一個統治大海的女霸王。金魚得知后,默然不語,尾巴一劃,游走了。老漁夫回家一看,眼前依舊還是那間破泥棚,老太婆依舊坐在門檻上,那隻破木盆依舊放在地上。

這就是普希金的童話《漁夫與金魚的故事》。童話是人類認識自我和改造自我的一種文學方式,它針砭和諷刺的常常是現實生活的弊端。老太婆的貪婪,使她從夢想、渴望並已實現了金碧輝煌的生活又回到窮困潦倒的原點。老漁夫一味地忍讓和順從,恰恰助長了老太婆攫取財富的虛榮和得隴望蜀的野心。在這裡,老太婆的發號施令與老漁夫的懦弱遵從,折射的就是一種家風。這種家風,顯著特征就是女人呢喃的“枕邊風”不是知足之風、廉潔之風,而是自私之風、攫取之風。古往今來,這種“枕邊風”小則吹得舉家犯法、家破人亡,大則吹得江山飄搖、社稷傾危。

孟子說:“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家是國的細胞,家道正則天下安。夫妻關系是家庭關系的主線,夫妻的修養和素質決定了家風的清與濁、臧與否。而家風的浩浩然與昏昏然,又決定了世風、民風乃至天下之風的浩浩然與昏昏然。浩浩然的家風,就是仁之風、義之風、信之風、誠之風、廉之風。這樣的家風,夫尊廉、守廉,妻尚廉、助廉,洋溢的是奉公守法的夫唱婦隨。昏昏然的家風,常常是夫攜公權歸府、妻以私權牟利。這樣的家風,打開廳堂受賄,敞開大門撈錢,門庭若市皆為利來,銅臭之氣終日不絕。古往今來,這樣的家風與奢靡的政風沆瀣一氣,不知吹落了多少朝廷命官的如錦前程,不知吹謝了多少家庭的連理並蒂和厮守柔情。這樣的家風,佔主導風向的往往是那些貪內助的“枕邊風”。這樣的“枕邊風”,吹拂的隻能是女人的虛榮、貪婪和假公濟私的攫取和佔有。

如果審視那些徇私枉法、利令智昏的貪官們的犯罪軌跡,人們就會發現一個普遍現象,即在貪官的身后都暗藏著一個嗜貪成性的“枕邊風”貪內助。這些“枕邊風”貪內助,不是提醒其夫清白做人、廉潔為官,而是縱容、“開導”丈夫徇私舞弊、貪贓枉法,有的甚至跳到前台明目張膽地替夫受賄、索賄、轉贓、銷贓。浙江省開化縣原縣委書記王金良的妻子可能就是“枕邊風”貪內助的“典型”之一。在王金良48起受賄鏈條中,他的妻子始終充當了“牽線人”的角色。而面對丈夫的鋃鐺入獄,她才悔不當初:“王金良作為領導干部受賄肯定是違法的,而我作為他的家屬沒有為他把好這一關,還積極參與其中,不僅葬送了他的前程,還給我們的家庭帶來了嚴重傷害,我非常后悔!”事實上,后悔的豈只是那些吹“枕邊風”的貪內助,恐怕那些貪內助的夫君們更是追悔莫及。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更沒有了往日的怡然自得和自由自在,鐵窗中的貪官們有的只是度日如年的焦慮和死寂般的呼吸。面對這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巨大現實反差,誰能不留戀曾經的頤指氣使,誰能不留戀曾經的一呼百應,誰能不留戀曾經的人生舞台。“是愛人的‘枕邊邪風’,把我推上了不歸路”,貪官們這種“痛定思痛”的徹骨之悔,恐怕就是囹圄之嘆、階下囚之哀。

宋代理學家張載曾經這樣評價自己:“於公勇、於私怯。”這位理學家敢於如此品評自己,至少說明公與私在他的心中孰重孰輕、廉與恥在他的眼中孰明孰暗。在公事上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這是為官從政的良心和責任。在私事上退避三舍、畫地為牢,守住的是做人本色、成就的是清廉人生。盡管領導干部的清廉並不完全取決於配偶的助廉,但在他們的家庭中,如若多一個推波助瀾的“枕邊風”貪內助,干部隊伍中就會多一個貪官和惡吏。那些連自己的“枕邊風”都管不住的領導干部,做到的不是“公勇”“私怯”,而是“私勇”“公損”。因此,管得住“枕邊風”,就要像張載那樣胸有“公勇”、心有“私怯”。“枕邊風”雖小,但縈繞心懷、襲人骨髓。吹好了,利家、興家﹔吹歪了,毀家、葬家。

謝維俊是紅軍獨立第五師師長,也是毛澤東的早期秘書。這位年輕的紅軍將領,曾面對妻子的“枕邊風”,堅決不動公家的一塊銀元,彰顯了共產黨人大公無私的“公勇”之舉、廉潔自律的“私怯”之畏。1926年夏天,謝維俊帶領碼頭工人搗毀了一個惡霸的當鋪,沒收了他的財產,不少銀元就放在謝維俊的住處。此時,謝維俊收到了一封家書,信中說他兒子得了重病,讓他馬上回家。為了不影響蓬勃發展的工人運動,謝維俊決定暫不回家。沒想到,過了幾天他的妻子匆忙趕來了。兩個人剛見面,妻子就責備地說:“家裡都過不下去了,孩子得了重病,你不要這個家了?”謝維俊耐心解釋了一番,妻子也就不言語了。恰在此時,房間裡的銀元引起了妻子的注意,她懇求丈夫說:“孩子病重,正愁沒錢買藥呢,給我兩塊吧。”謝維俊一聽,頓時嚴肅起來:“不行,這些錢是沒收來的,是公家的,我無權動用!”妻子聽罷,有些愕然,轉身就跑了。工人們見狀,紛紛對謝維俊勸道:“你領著我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別說兩塊銀元,就是十塊八塊也不為過。再說,你孩子病了,要不是沒有辦法,嫂子能急忙趕來嗎?”謝維俊又對工人解釋說:“我們是共產黨人,不管是誰,都要遵守紀律,都不能利用權力貪污公款,都不能中飽私囊。”這就是一個共產黨人不徇私情的磊落情懷。兩塊銀元與孩子的性命,這中間橫亙著公與私的界限。兩塊銀元雖輕,卻是公家的,重如泰山不可私用﹔孩子性命雖重,卻是私人的,即使骨肉相連也不能假公濟私。

左丘明說:“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面對妻子的懇求和孩子的生命,謝維俊寧可犧牲自己的利益也不貪不佔一絲一毫的“公家之利”,這就是一個共產黨人的理想之“忠”、信仰之“忠”、紀律之“忠”。有了這樣的忠誠和自律,還何懼“枕邊風”的非分之念和貪欲之求?

古人說“聞惡不可就惡”。如果“就惡”,就是耳根子太軟。耳根子經脈縱橫,上達大腦,下至心臟。領導干部識人用人、甄別善惡,耳根子發揮了重要作用。因此,把得住耳根子,不論“枕邊風”是順風還是逆風,都能做到兼聽則明、辨聽則利。反之,偏聽偏信、亂聽濫信,必然要“聽”出禍害甚至“聽”出災難。

魏時中原是江西省鷹潭市副市長,此人因為受賄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其妻被判4年有期徒刑。作為一名領導干部,魏時中的耳根子起初還有硬度,能夠聽得出弦外之音、辨得出利害得失。他為了躲避別有用心者的賄賂,逢年過節有時不得不帶著家人“藏”在親屬家裡。他認為如此“拒財消災”,既不收禮又不傷送禮者的顏面,可謂清白與人情兼而有之。誰知時間長了,他的妻子有些憤然了:“你怕什麼!別人都這樣搞,不搞是傻瓜。有事我來擔,與你沒關系!”妻子的厲聲斷喝,立即“喝斷”了魏時中的最后一道防線。常言道,“妻賢夫禍少”,魏時中沒有直接倒在行賄者的腳下,而是被貪妻的“枕邊風”刮進了牢獄之中,這不能不是一曲聽憑“枕邊貪風”的人生悲歌。

“枕邊風”雖小,管得住,身安家寧﹔管不住,身敗名裂。愛因斯坦說:“凡是在小事上對真理持輕率態度的人,在大事上也是不足信的。”聽信“枕邊風”,就是“對真理持輕率態度”,這樣的領導干部怎麼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大事上贏得黨和人民的信任?

《刊授黨校》雜志授權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發布,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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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金雪、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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