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論壇：治理污染是區域性和跨部門課題

中國的優勢是可以學習歐洲和美國以前所取得的經驗，從而更快地提高空氣質量

過去幾年，中國空氣質量總體上得到改善，但污染問題依然存在。造成空氣污染的主要原因是燒煤，但汽車尾氣、揚塵和二次顆粒物污染也日顯嚴重。治理空氣污染，可以在國際比較中尋找經驗。

事實上，中國政府的應對方法跟英國曾經的模式差不多。英國在“倫敦大霧”發生后，於1956年通過了《清潔空氣法案》，先是大力降低二氧化硫，隨后是消除氮氧化物，進而逐漸降低顆粒物（包括PM10和PM2.5）濃度。美國也採取了類似舉措，1970年推出了《清潔空氣法》。美國足足用了50年，把PM10的年平均濃度從20世紀60年代早期的每立方米60微克降到了如今的每立方米20微克，這才達到了世界衛生組織的標准。而英國到2020年才有可能達到這一目標。

中國的優勢是可以學習歐洲和美國以前所取得的經驗，從而更快地提高空氣質量。中國政府2002年確定了113個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並制定了改善空氣質量計劃。大多數火力發電廠和煉鋼企業裝備了清洗、除塵和去除二氧化硫及氮氧化物的設施，並且被遷出城市中心區域。北方城市大都採取了集中供暖的措施。我們認為，這些措施是降低中國城市空氣污染程度的最有效途徑。

中國政府加大力度“向污染宣戰”。“十一五”規劃制定的目標，要求二氧化硫排放量比2005年水平降低10%。“十二五”規劃擴大了主要污染物的清單，把氨氮、氮氧化物等包括在內，要求排放目標比2010年降低10%，而且還要求把二氧化硫的排放量再降8%。多年努力見到了實效，1997年至2012年中國城市PM10的年平均濃度下降了約80%。

過去5年來，中國政府集中治理對公眾健康損害最大的污染物PM2.5。2012年，中國政府公布了降低空氣中PM2.5濃度的更為嚴格的標准，並從當年開始分期實施新標准。這一新的標准與世界衛生組織的標准相當。“十三五”規劃還第一次將降低PM2.5的目標納入其中，確定了把PM2.5濃度降低25%的目標。中國正在建設全世界最大的空氣監測系統，逐步覆蓋全國所有城市。

為了進一步改善空氣質量，達到中國和世界衛生組織的標准，有兩方面工作是值得多加關注的：其一，建立有效的區域空氣質量管理機制。空氣污染物可飄移500千米，能越過省界。所以，各省的行動計劃需要考慮氣象數據，並整合到由區域性負責機構監管的區域性計劃之中。其二，要考慮除火電廠、汽車和建筑工地以外的其他污染源。鋼鐵廠、水泥廠、建筑機械，甚至是農業生產中燃燒的秸稈，都會大幅提高PM2.5濃度。

總而言之，空氣質量管理計劃需要各省份、多部門參與，嚴格執行排放標准，同時激勵企業採取有效的減排措施。有效減排，實際上也是企業提升生產效率和競爭力的應有之道。

（作者分別為世界銀行高級環境專家、世界銀行中國首席環境專家）

《 人民日報 》（ 2016年12月02日 0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