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汝明/畫
河北省故城縣交通局今年出台新規定,要求所有營運客車一律到新汽車站駛發,中途在城區不得隨意停車上下客。因該項規定在客車運營及市民出行上尚有問題待商議解決,部分參與城鄉客車運營的代表前往交通局上訪反映問題,遭到交通局相關領導臟話連篇的大罵,甚至要求“有意見去廁所提”(6月7日《中國日報》)。
對此,故城縣交通局黨委書記郭金玉回應試圖阻撓媒體曝光,並稱自己責任不大,而問題都出在相關官員的“素質”:“誰讓我的伙計素質差了,在這事上處理不恰當了。”
實際上,這反映了目前相關部門的一種普遍思維,即都把一些官員嚴重傷害民眾感情的惡劣言行,歸咎為“素質低”。為此,相關部門甚至越來越重視對官員“應對輿情能力”、“與媒體打交道能力”之類的教育培訓,似乎官員們隻要學會了應對網絡輿情、和媒體打交道,提高了這方面的“素質”,就可以杜絕“官話”、言行得體了。
當前,某些官員在公眾面前肆無忌憚地口出狂言,說“空話”、“假話”、“胡話”甚至是破口罵街的“匪話”,一再讓公眾感到“很受傷”。按理說,個別官員因此受到了處分,即使沒有受到處分的也遭到了輿論嚴肅批評,有關部門又日益重視提高官員“應對輿情”、“與媒體打交道”的“素質”,官員們應該“學乖”了,可為什麼這類現象還是層出不窮呢?這是因為,“素質差”確實是某些官員胡言亂語的重要原因,但並非唯一原因。
官員敢於對來訪群眾破口大罵,甚至要求“有意見去廁所提”,如此飛揚跋扈,說白了還是因為他們自覺權力在握,這些來訪的客車運營代表都是有求於己。而這種權力會落到如此官員手中,首先暴露出在權力授予上是存在問題的﹔官員憑借這種權力可以隨意出台政策,強行壓服管理對象接受,又暴露出權力在運行上也處於失范狀態﹔權力使得官員目空一切,自居為“人上人”,絲毫不顧及民眾的感受,暴露出權力的不受監督﹔而當事官員穢語連篇的丑態被曝光后,上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掩蓋包庇,再暴露出權力的難以約束。
可見,權力從授予、運行到監督、約束的各個環節都存在問題,確實可謂是一種“絕對的權力”。“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權力產生腐敗自然就會導致權力變質,凌駕於民眾之上,這就難免掌權的官員會如此藐視民眾,從而口出狂言了。
可見,是權力的品質決定了官員的素質,這才是“有意見去廁所提”之類“官話”難以遏止的更重要原因。這種狀況沒有改變,提高官員“素質”就難免落空,而各種難聽的極度損害政府形象、傷害民眾尊嚴的“官話”勢必會泛濫不絕。不過,公眾倒不必因此就完全悲觀絕望,而是可以通過剖析這樣一句句“官話”,來進一步反思某些權力品質低下的原因,逐步倒逼圍繞權力授予、運行、監督、約束等各環節的改革。當權力的品質提高,真正做到由民所賦、為民所用,懂得了在民眾面前的謙卑和熱情,那麼,那些滿口穢語的官員,也就隻應“去廁所打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