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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寻找 用心感念

——送别因公殉职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

余瑾毅

2020年02月28日11:06    来源:epaper.hubeidaily.net

原标题:用眼睛寻找 用心感念

2月18日一早,一个消息在网络传播: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因感染新冠肺炎去世。没多久,我接到报社电话,提醒我关注此消息。

我立即联系武昌医院宣传部,被告知“院长还在抢救”。我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词“ECMO”。ECMO是人工肺,新冠肺炎重症患者在抢救的最后关头可能会用上。

没人能接受采访

和所有人一样,我希望出现奇迹。在等待奇迹的时候,我不能只是等待。我相继和武昌医院、武汉市卫健委、武汉市防疫指挥部联系采访,都被婉拒。

大概11点多,从报社传来消息,刘智明院长去世了……我再次联系武昌医院,被告知“大家心情都很差,没人能接受采访”。

我因自己打扰了正在悲痛中的人而愧疚。我也悲痛万分,两眼空洞地坐了几分钟,又打电话给武昌医院,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我也不想,可刘院长为抗击疫情付出了那么多,还有很多一直牵挂他的人,应该被他们知道。”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把副院长黄国付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我以为拿到电话号码就是转折,可不知后续的采访更难。

现场气氛很凝重

黄国付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已经在去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的路上了。我顾不上吃午饭,驱车直奔医院。

大概12点半,我到达医院,是最早到达现场的记者。我找到黄国付,想向他了解刘智明院长生前工作和病体的状态,被他婉拒。我又找到其他人,他们说“现在不想谈”。气氛很凝重,所有人戴着口罩,几乎没人说话。即使讲话,远远的,我也听不清。

看来这次采访主要要靠眼睛了。我仔细观察了约半个小时:住院大楼下,有10多个穿着蓝色隔离服、头戴手术帽的人,我推测他们是武昌医院的医护人员,来为刘院长送行。他们身边,停着两辆车,车门开着,里面坐着人,都穿着黑色便装、头戴手术帽,我推测是家属。家属偶尔从车内出来,太过悲痛,医护人员赶忙上前搀扶。从医护人员的小心翼翼和他们的肢体语言,我基本确定了刘智明的妻子、妹妹和妹夫。

我用眼睛寻找

一位医护人员一直在哽咽,我走到她身边,安慰她。她来自武汉市三医院,是刘智明的大学同学。从她口中,我确认了刘智明家属的身份,知道了住院期间刘智明曾拒绝妻子陪护。

这位医护人员,作为刘智明的同学、朋友,此刻悲痛万分,愿意跟记者谈起他,这也是缅怀的方式吧。

所有人戴着口罩,我无法看清大家的表情,只能通过眼神去寻找下一个可能的采访对象。和几个人交谈后,我粗线条地勾画出刘智明:手术做得好、为人正直、博士院长……

我像在大海捞针,寻找能给我细致描画刘智明的那个人。一位女士似乎一直关注着我的采访,当我走向她时,她示意我和她走到旁边。在她的讲述中,刘智明的形象更具个性化:爱生活、爱钻研建筑、爱养花、爱踏青。她答应我,过后会讲述更多,“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怀念他……”

犹豫着走到她身边

刘智明的家属,我迟迟没有勇气靠近。

我先走近刘智明的妹夫,了解到刘智明平时很关心家人,家中尚有一位长期卧床的老母亲,至今被瞒着。刘智明的妹夫介绍了病情,平日刘智明身体很好,是“炎症风暴”摧垮了他。

刘智明的妹妹在车外站了很久,不时擦眼泪,翘首盼着能见哥哥最后一面。我犹豫着走到她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陪着她抹眼泪。最终,我没有说明身份,慢慢地说:“你哥……平时应该很疼你。”她一下哭起来,告诉我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哥哥了,之前他太忙,还告诉我哥哥刚过完生日。我不忍心再让她讲下去,轻扶她的肩,安慰着。

她只说了一句话

告别的时间到了。我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送别之后,一定不能去打扰刘智明的妻子。

我脑海一片空白,走到车边,伏下身说:“蔡护士长,您好,我是湖北日报的记者。”我不知怎样安抚她的悲痛,轻声说,“您节哀,刘院长是位英雄。”她流着泪,滑动着手机告诉我:“我一直在看他发给我的信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近下午3点,接送遗体的车停在了住院楼下。刘智明的妻子追随着车辆跑了十几米远,跪地痛哭。

当人群散去,已是下午5点,我注意到武昌医院还有一位医护人员没走,她抬头看着蓝天,红着眼睛跟我说:“这样的天气,是他最喜欢的。”

(责编:常雪梅、吕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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