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精神与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

【摘 要】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要继续从延安精神中汲取力量。延安精神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源头：思想建党的思想成熟于延安，延安整风是全面从严治党集中教育形式的范本，把党的建设提到“伟大工程”高度不断推进是党建理论的重要发展。全面从严治党是延安精神在新时代的当代版，要高举延安精神的旗帜，弘扬延安精神和新时代的延安精神。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必须长期坚持，一代一代地接力进行。

【关键词】新时代；延安精神；全面从严治党

2016年2月，习近平同志到陕西视察时特别强调，“我们党是一个具有长期奋斗历史和优良革命传统的党，也是一个紧跟时代步伐、善于与时俱进的党。党的建设必须坚持继承和创新相结合，结合时代条件发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全面从严治党要继续从延安精神中汲取力量。”这些重要论断，为我们努力践行全面从严治党的要求指明了方向。

一、延安精神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源头

延安精神是党的光荣传统和伟大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共产党人奋斗历程的精神印记和恒久不变的精神家园，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源头。

（一）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理论基础的思想建党思想成熟于延安

早在1929年古田会议决议中，毛泽东就根据中国的特殊国情和中国共产党的特殊党情提出了“思想建党”。那时他还不是全党核心，在极其艰苦的革命斗争条件下，他领导红四军下井冈山转战闽西、赣南，创立了中央苏区。那个时期党的建设任务极其繁重，毛泽东能提出“思想建党”这一思想，来巩固和发展党的队伍，这在党的建设史上，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创造。如果说毛泽东的思想建党思想发祥于井冈山和中央苏区，那么这一思想的成熟以及成为全党进行自身建设的重要指导方针则是在延安。经过遵义会议特别是六届六中全会以后，毛泽东的全党核心地位在共产国际的首肯下，已经确立。此后，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论著中，对党的建设理论作了进一步阐述。针对抗战以来党的队伍有了很大发展，党内小资产阶级成分更加占多数、非无产阶级思想大量存在的状况，他明确提出共产党员不仅要在组织上入党、而且要在思想上入党。“有许多党员，在组织上入了党，思想上并没有完全入党，甚至完全没有入党。”我们的党“为要领导革命运动更好地发展，更快地完成，就必须从思想上组织上认真地整顿一番。而为要从组织上整顿，首先需要在思想上整顿，需要展开一个无产阶级对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斗争”［1］875。毛泽东在延安时期关于党的建设这些论述，是我们党创新的思想建党思想达到成熟、也是党的建设理论成熟的重要标识。延安时期成熟了的思想建党这一思想，对我们党真正成为全国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起了决定作用。延安精神之所以能成其为延安精神，党的建设理论特别是思想建党思想起了决定意义的作用，而这正形成了新时期我们党全面从严治党理论基础的一个重要源头。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另一个理论源头，就是邓小平1980年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讲话中提出的制度治党治国思想，也即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的思想。习近平在2014年“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总结讲话”中，将毛泽东和邓小平的这两个思想结合起来，第一次提出了“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紧密结合”的新思想。随后在2014年的12月，又明确提出全面从严治党战略。由上可见，内涵有思想建党的延安精神，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开启的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源头。

（二）延安整风是全面从严治党集中教育形式的范本

在延安时期，我们党加强自身建设有很多原创性举措。采取集中教育形式进行整风学习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创新。鉴于过去开展党内斗争的“左”的教训，毛泽东提出在整风运动中一定要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对以前的错误要不讲情面的揭发，同时作实事求是的分析。揭发错误、批评缺点的目的不是把人整死，而是为了使有缺点错误的人变成好同志。整风的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整风的具体步骤就是认真阅读文件，联系个人思想和工作，自我反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提高认识，总结经验，达到增强党性的目的。党内集中整风的最大成果，就是提高了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使党的作风有了巨大转变。

延安整风对于把党建设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起了无可替代的历史作用。讲延安精神，就不能不讲整风，延安整风是延安精神不可或缺的内容，否则延安精神就失去了其内核的完整性和全面性。全面从严治党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自2013年开始，我们党进行了多次集中教育活动，其中最有影响的就是“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2015年开始的“三严三实”教育活动以及“两学一做”教育等。尽管这些教育活动的内容与延安整风很不一样，但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始时，习近平就明确指出：这次教育实践活动借鉴延安整风的经验，提出了“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总要求。他还多次强调，要让咬耳朵、扯袖子，红红脸、出出汗成为一种常态。实际上，全面从严治党的集中教育活动都运用了延安整风教育的活动形式，既集中学习，深刻领会中央文件精神，提高马克思主义认识水平；又认真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践行“咬耳朵、扯袖子，红红脸、出出汗”要求，一改过去集中教育活动走过场的形式主义，初步达到了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目的。

（三）延安精神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将党的建设提到了“伟大工程”高度来不断推进

这是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他说：“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这是党的建设的重要任务。我们把这个任务称作党的建设的“伟大的工程”。“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迫切地需要建设这样一个党，建设这样一个党的主观客观条件也已经大体具备，这件伟大的工程也正在进行之中。”［2］602基本要求就是，在把党的数量的发展与质量的提高紧密结合的同时，更强调把党的思想建设、政治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和制度建设融为一体，更全面地指明了党的建设的目标和内容，是党的建设理论的又一个重要发展。改革开放以来，历届党中央都将党的建设作为“新的伟大工程”不断向前推进。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进一步将全面从严治党作为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深入推进。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们党要始终成为时代先锋、民族脊梁，始终成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自身必须始终过硬。全党要更加自觉地坚定党性原则，勇于直面问题，敢于刮骨疗毒，消除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不断增强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确保我们党永葆旺盛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并且，他还将这个伟大工程与我们党进行的伟大斗争、伟大事业、伟大梦想紧密联系、相互贯通起来，成为新的“四个伟大”。强调在这“四个伟大”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党在世界形势深刻变化的历史进程中始终走在时代前列，在应对国内外各种风险和考验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成为全国人民的主心骨，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成为坚强领导核心。这也说明全面从严治党就将这一新的“伟大工程”推向了新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说，延安精神也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源头。

二、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是延安精神的当代版

关于延安精神，目前学界尽管有不同的概括，但这并不影响延安精神主要凝聚了党中央在延安十三年的革命精神这一基本内涵。延安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作为一种精神财富，它是超越地域空间和历史时间的。可以说，延安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一种精神传脉，全面从严治党就是它在新时代的当代版，要如何理解这一总结呢？

如果将前面讲的延安精神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源头视为正命题，那么讲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是延安精神在新时代的当代版，则是讲两者关系的逆命题。有的关系只能讲正命题，不能讲逆命题，即不能来回逻辑推理，只能顺推，不能反推。而延安精神与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关系，既可正推，也可反推。这是很难得的。比如，思想建党这一思想是在延安时期成熟的，是延安时期加强党的建设的灵魂。70多年后的今天，思想建党又成为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战略的核心。再如，前面说的延安整风这种集中教育形式，无疑是延安时期党的建设特别是思想建党的重要载体。谁能想到，目前在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活动中，它又成为了集中教育的主要范式。尽管具体内容不同，但集中教育这种形式和要求，如前所述，又是70多年前历史的借鉴。

（一）高举延安精神的旗帜，弘扬延安精神包括延安整风的正能量

前面说了延安整风是中国共产党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一个重要关键。没有延安整风，我们党不可能成为现在世界上最强大、且执政近70年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但对于怎样看待延安整风的历史作用，这些年来，有一种很不协调的声音。我们不是讲要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吗？对延安整风就存在这种历史虚无主义倾向。有的研究者，在学术研究中片面夸大延安整风运动后期审干和抢救运动的负面影响，否定延安整风的正面历史作用，进而否定延安精神。其实，对于延安整风运动后期审干和抢救运动中出现的偏差，改革开放以来，在讲这段历史的主流文本中从来没有掩饰过。2002年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在论述整风过程中的审干工作时是这么描述的：“在审查干部中对敌情作出过分的估计，把审干工作主要视为锄奸、反特斗争，并把一些干部思想上、工作上的缺点错误或历史上尚未弄清楚的问题，轻易地怀疑为政治问题以致反革命问题，并采取‘逼、供、信’的错误方法，因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以‘抢救运动’为代表的反特斗争严重扩大化错误。”［3］622 1944年春，中共中央领导有关部门开始对错案进行甄别平反，并对受到冤屈的人员赔礼道歉。毛泽东主动承担责任，多次在公开场合向受到伤害的同志道歉。［3］624这样的评述是客观的，是马克思主义者应有的慎重的态度。我们怎么能因审干工作中出现的错误来否定延安整风运动呢? 对整风运动中审干和抢救运动错误片面夸大的论述，是缺乏调查研究、违背实事求是精神的，是对延安精神的片面理解和对历史的不尊重。提出这个逆命题，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要高举延安精神的旗帜，弘扬延安精神包括延安整风的正能量。

（二）对延安精神内容的概括，有一个与时俱进和怎样与时俱进问题

目前活跃在党和国家政治舞台和其他各条战线上的砥柱之才，有不少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当年在延安的不少知青也成为了新时代许多领域的领军人物和骨干力量。对“文革”十年内乱这段历史，1981年党的第二个“历史决议”已有明确结论。“文革”给党和国家造成的巨大破坏，给许多家庭造成的苦难，年岁大的人都还记忆犹新。那种要为“文化大革命”翻案的暗流也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倾向，同样要坚决反对和高度警惕。但是否定“文化大革命”，并不是说这十年内的所有决策都是错误的，都要坚决否定。对于具体问题一定要具体分析。比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问题，对这段历史、对这个问题也要作历史的辩证的分析。的确，它使一代青年失去了接受正常的高等教育的机会，使后来国家发展出现了人才断代的困难。但是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都要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还有“坏事”变“好事”的辩证法。因此，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问题，也不能只看到其负面的消极后果，还要看到它对知识青年经受艰苦锻炼而成长的积极影响。就拿延安知青来说，不少人成为了党和国家的栋梁之才。君不见，党的十八届中央委员会七个常委中就有两个是延安知青！这里，就可以提出对延安精神需不需要丰富和拓展它的内涵，有没有一个新时代的延安精神问题。如果有新时代的延安精神，又怎样与当年的延安精神相衔接和贯通。我对整个延安知青这段历史不了解，缺乏对这个问题的发言权。这里先提出这个问题，供研究党史和延安精神的同志参考。提出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是延安精神在新时代的当代版，就是萌生了延安精神是否要与时俱进和如何与时俱进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三、全面从严治党与中国共产党共生共存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管党治党的认识从理论到实践都不断深化。从提出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到讲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永远在路上，再到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的论断，这个不断递进的认识体现了对中国共产党的特质和对管党治党规律的深刻揭示。

第一，这是由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担当的历史使命决定的。因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要保持先锋队的特质永不变色，就必须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我们党要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让中华民族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样艰巨而光荣的历史使命，决定了必须永远坚持全面从严治党。

第二，这是由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地位决定的。我们党执政的基础和力量的源泉在广大人民群众之中。只有党风正，人民群众才会拥护共产党。党风不正，就会把党和人民群众隔离开，疏远人民群众，严重损害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地位。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就是要不断厚植党的执政基础，随时纠正脱离人民群众的不良作风，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使我们党永远赢得人民群众信任和拥护，使党的事业始终拥有不竭的力量源泉。这样，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才有基础保障。

第三，这是由中国共产党队伍的新陈代谢、更迭流长的要求决定的。我们党是个已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党，但是它的队伍会随着历史发展而不断更新。这是自然规律使然。对老党员要不断教育，使之与时俱进，保持活力。对新党员尤其要加强教育，使之牢固树立革命的理想信念，不忘初心，砥砺奋进。这种教育，既有常规学习教育，也要进行集中教育活动。历史经验证明，每隔几年进行一次集中教育活动，非常必要。否则就会产生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现象，乃至腐败变质。党的十八大以来进行的反腐败斗争，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因此，管党治党必须全面从严，不能有任何一个空白点和死角。只有这样长期坚持下去，一代一代地接力进行，中国共产党才能永葆先进性。 全面从严治党与中国共产党共生共存，是中国共产党作为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存在的历史需要、时代需要和面向未来的需要。

【作者简介】石仲泉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3］中国共产党历史：第1卷（1921—1949）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