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6月30日09:24 來源: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
退回“定制”大衣 堅決抵制特殊化
1942年冬天,師供給部(即后勤部)的同志們出於對雪楓同志的照顧,特地為他做了一件質量較好的棉大衣,所謂“質量較好”,也不過是裡外用細布縫制而成的。被服廠的工人同志們,還特意在大衣領子裡面繡了“祝你健康”四個字,來表達對雪楓同志的愛戴。我當時頗為感動,認為這是真摯的階級友愛,根本沒有想到留下大衣會引起什麼后果,更沒有想到要退回去這回事。可雪楓卻語重心長地說,我是什麼人!是戰士嗎?是一師之長,我的一舉一動,雖不能“為人師表”,但影響所及,就會開一個特殊的先例,這個頭一開,注意節約豈不成了一句空話嗎?領導干部的模范行動,是保持黨的光榮傳統最有說服力的教育。他還教育供給部的同志們,不要把注意力僅僅放在“關心”首長上,而主要的應該關心戰士的衣食住行,這就是做后勤工作同志的群眾觀念所在。
有一次,我的鋼筆丟了,一位領導同志知道后,就把公家庫存的一支金星筆給了我。鋼筆是工作、學習的必要工具,在供給制的情況下,我收下這枝筆仿佛理所當然。但是,雪楓卻從另一方面考慮,認為我是一個高級首長的愛人,有“特殊”的地位,但不能有任何特殊的享受和待遇。於是,他堅持要從他的稿費中,取出錢來,按價補償公家。公私分明,順理成章,結果,我們都很高興。有一次,我到區黨委開會,先到師部住在雪楓處。不料下了一夜大雨,道路泥濘,十分難走。當時警衛員要用馬送我。雪楓同志不同意,我隻好卷上褲腿,艱難地走到區黨委。他常說,艱苦朴素光榮,貪圖享受可恥。我們共產黨人要為千百萬人民謀幸福,而不應計較個人的享受。宋朝范仲淹說過: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我看是有道理的。
“知識之在我,向來是如飢似渴的”
我們結婚后,雪楓同志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過,一天不讀書,不看報,就好像生活中丟掉什麼東西似的。3年來,讀書計劃,讀書心得,是雪楓同志和我談話的經常話題和通信的主要內容。有一次,收到雪楓同志一封信,一開頭就要求我祝賀他,原來是他在百忙之中,僅用了幾天的業余時間,通讀了《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他告訴我,他計劃在一年內讀完《列寧選集》、《辯証唯物論教程》和馬克思的《資本論》。還說,在這一段時間要少讀雜志,集中精力鑽研馬列著作,要我預祝他成功。他說過,知識之在我,向來是如飢似渴的。有時在給我的信中,還表現了那種抑制不住的愉快。他寫道:“怡然自得之時,即為文章寫就,名著讀畢之日,快哉!”此外,雪楓同志對古今中外的軍事名著,以及文學名著和文藝作品,也是津津樂讀的。《孫子》①十三篇,他幾乎能篇篇成誦。《蘇聯紅軍戰史》和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他都反復閱讀,從中獲得教益。至於魯迅先生的著作,他幾乎讀了一大半。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和曹禺同志的《日出》劇本,他都認真閱讀。讀后還感慨地寫信給我說,想想安娜和陳白露的遭遇,更促使人們向往革命,特別是婦女們!
雪楓同志愛書如命,身邊除兩床舊被和幾件舊軍衣外,各種書籍是他的寶貴財富。有一次他在給我的信上說:“從上海寄回一大批書,琳琅滿目,令人神飛。魯迅的《三十年集》,全部擺在桌子上,朋輩一來,即相翻閱,此中大有樂趣。此外如巴金之《家》、《春》、《秋》……以及《大地》、《子夜》、郁達夫的代表作《論語與做人》②等一大堆……書報一到,在我,等於‘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正因為他愛書如命,托人給他刻了兩個印章,一個是“書有未曾經我讀”,一個是“有書大家看”,蓋在他的藏書上。不少同志到他那裡借書。他常說,共產黨人必須學習各種知識,才能干好革命事業。正因為如此,他對部隊指戰員的文化、政治學習非常重視,有時,他還到部隊檢查干部和戰士的學習筆記。有一位紅軍干部告訴我,雪楓同志曾經親自幫他學文化。他常寫信給雪楓同志匯報自己的學習情況,雪楓同志給他回信時,都把來信中的錯別字以及標點符號改好寄給她。在回信中還教他如何讀《三國演義》、《紅樓夢》、《水滸》。他說,自己文化水平的提高,是雪楓同志教育的結果。(節選自林穎著《深切懷念雪楓同志》,摘自《彭雪楓紀念文集》,解放軍出版社2007年版)
【注釋】
①應為《孫子兵法》。
②此處或有誤,《論語與做人》的作者為袁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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