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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懷孕6個月的妻子送到父母家,在隔離病房直面確診患者。今天是仁濟醫院醫生沈劍簫和家人“分開”的第12天。他說,面對疫情——

“我腦子裡就‘責無旁貸’四個字”

2020年02月03日09:36    來源:解放日報

原標題:“我腦子裡就‘責無旁貸’四個字”

今天是沈劍簫和家人“分開”的第12天。

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他給自己“囤”夠了食品:餛飩、饅頭、面條、熟食……“現在又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了。”他笑了笑說,“從隔離病房出來之后,我就主動自我隔離了,怕影響老人,也怕影響愛人和她肚子裡的寶寶。”

這間位於浦東敞亮的新家,原本沈劍簫是打算與妻子、雙方父母一同入住歡度今年春節的。然而,從年前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的一場動員大會開始,這裡就成了沈劍簫一個人的“隔離房”。

這位“85后”腎臟科醫師,在這個春節直面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從小年夜至大年初二,整整4個日夜幾乎不眠不休,他在隔離病房面對著多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的疑似患者。其中,2例確診患者讓他更是記憶猶新,“不能說不怕,但那一刻,腦海裡浮現的是身為醫生的本能。”

連夜送走6個月身孕的妻子

1月22日,餐桌上的沈劍簫斟酌了一會兒才對妻子開口,“我報名去隔離病房一線了。”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妻子有些委屈,“行,你為了大家,小家都不要了,還回來干什麼?睡在醫院吧。”

平日裡通情達理的愛人竟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沈劍簫坦言自己也能理解,“一來疫情肆虐,她擔心我的安危﹔二來肚子裡有寶寶,也害怕是否會造成影響。”好言相勸一番后,妻子剛平復心情,一通醫院打來的電話又激起漣漪,“隔離病房已正式啟動,明早收治患者,請立刻准備。”

沈劍簫無暇再安慰愛人,“我送你回爸媽家裡,我進了隔離病房,無論最終患者確診與否,我可能是密切接觸者,不能讓你冒風險。”連夜送走已有6個月身孕的妻子后,他買齊食物回家,再次對著培訓教材,反復認真學習三級防護隔離衣的穿脫細節。

時間倒回當天下午。仁濟醫院組織來自重症監護科、呼吸科、消化科、腎臟科、血液科等大內科醫護人員召開隔離病房動員大會。“中青年”“男性”“中共黨員”,原本低著頭的沈劍簫聽見領導提及的關鍵詞,就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我要報名!

“我完全符合這些要求,肯定得第一批就上。”黨齡9年,入黨時一心隻有“為人民服務”朴素心願的沈劍簫,在那一刻突然感到了這重身份帶來沉甸甸的責任,“前方是我熟悉而陌生的戰場,敵人是隱形又尚無定性的新病毒。但怎麼說呢,挺熱血的吧?腦子裡就剩下‘責無旁貸’四個字。”

23日清晨,沈劍簫醒得很早。新家離醫院並不遠,到達隔離病房后,他看到了接診的首例疑似患者。

第一反應始終是如何救人

隔著玻璃,沈劍簫和疑似患者小白聊了起來。由於要收集病歷信息,他們互加了微信。“隔離病房也分污染區、半污染區和清潔區,基礎的體溫測量、症狀詢問等,我們會通過病房電話聯系。”沈劍簫向記者解釋,“防護用品在各大醫療機構一直都比較緊缺。目前有了核酸檢測方法,可以盡快確認疑似患者是否感染,住院時間不會太長。”

可就在這“不會太長”的時間裡,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24日,除夕夜,病房收治一名中年女性疑似患者,住在6床。“你們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我好不容易請假從武漢回來看兒子,現在倒好,沒回家直接來了醫院!”

不斷的指責和辱罵並沒有讓沈劍簫放棄和患者溝通。“我聯系了家屬,也看了病歷。”他說,“患者有甲亢病史,曾經一次發熱后,遺留了輕度的精神疾病症狀。由於獨自一人在武漢工作,春節原本是珍貴的團聚時間,但剛下飛機,她就因發熱被送至我院隔離病房。”

大年初一凌晨,睡不安穩的沈劍簫在4時許接到了護士電話,“6床患者有情況!”通過呼叫鈴聯系后,患者說自己上廁所摔倒,頭磕破了。急忙趕到病房門口,沈劍簫看見她捂著傷口躺在床上。“別急!我馬上來給你處理!”他把紗布放在單向交接台上遞了進去,急忙跑回辦公室。隔離服、護目鏡、口罩、帽子、手套……他深吸一口氣,帶上清創藥物和材料推開了隔離病房門。

患者的傷口在頭頂部,1.5厘米長、1厘米深,還在不斷出血,可傷口被頭發擋住,怎麼辦?一邊呼叫神經外科同仁給予協助,一邊為患者做了消毒清創的沈劍簫用紗布為其按壓。1分鐘、5分鐘、15分鐘……仍在叫罵的患者在他的勸慰下終於安靜下來,“如果你被確診,傳染給兒子怎麼辦?住在這裡也能和家人電話聯系,並不是與世隔絕了”,“有什麼事情,相信我們,我現在也和你站在一起,你們沒有被任何人放棄”。

走出隔離病房的那一刻,沈劍簫渾身濕透,護目鏡框內的汗水,沿著臉頰往下流。坐定后,他才突然后怕起來:如果她是確診患者……1小時后,浦東新區疾控中心傳來消息:患者確診陽性。

“當時心裡真的咯噔一下。”沈劍簫的大腦裡瘋狂回放著在病房裡操作的全過程、穿脫隔離衣和消毒的步驟,“我覺得自己的操作是嚴格符合隔離要求的,一定沒事。”

答應了凡事都要和家人分享的他,猶豫再三還是給妻子打了電話。“也就是保証安全,勸她放心之類的話吧。”沈劍簫說得輕描淡寫,但微信對話框裡,妻子的兩句話他卻久久不知如何回復——

“我發現自從你被抽調過去,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

“而且刷到這種什麼最美逆行者之類的文章,就特別容易哭,擋都擋不住。”

會后悔嗎?沈劍簫很快搖了搖頭。“哪怕是和患者接觸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如何救人。這是醫生的本能啊。”

患者的謝謝就是最好禮物

如果沒有這場疫情,春節會怎麼過?沈劍簫的語氣終於輕鬆起來,“大年夜和雙方父母一起在新家吃年夜飯,大年初一一起回南通老家看爺爺奶奶,初五回來上班。”他由衷地感謝家中老人們的理解,“我的岳父退休前是當地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所以這次疫情一來,聽說我要去一線,他不僅全力支持,還幫我勸了愛人。”一個家庭、兩代醫務人員,他們聊起17年前的SARS、聊起專業防護知識、聊起長輩的殷殷囑托和為人子為人婿對社會的承諾,對家庭的牽挂……

“我可能‘運氣’比較好,4天的班上接診了4名確診患者。”沈劍簫說,“其實大家也不必想得太神秘、太可怕。如今無論是診斷、轉運還是治療,上海都有非常完備的公共衛生體系做堅強后盾。”在隔離病房的幾個深夜裡,他對醫學又有了嶄新認識,“它是科學,也是人文。隔離病房內的患者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能給予言語關懷,或許我們最終還能成為朋友。”

19歲的小白,最終被確診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患者。在轉院治療的日子裡,他仍會通過微信和沈劍簫聊上幾句,有對專業知識的問詢,也有從抗拒到理解,最終對醫生油然而生的信任與依賴。

“今年春節都沒有時間給自己買禮物了。”沈劍簫說,“這些患者的一聲‘謝謝’,就是最好的禮物。”

(責編:常雪梅、閆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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