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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學習縱橫談

2017年05月10日10:39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著名學者、當代作家王充閭,是遼寧省委原常委、宣傳部原部長,遼寧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遼寧省作家協會名譽主席。長期堅持從事文學創作與學術研究,在國內外二十幾家出版社出版散文隨筆集《淡寫流年》《何處是歸程》等近五十種,詩詞集《鴻爪春泥》《蘧廬吟草》,學術著作《詩性智慧》《古文今賞》等﹔有《充閭文集》二十卷。散文集《春寬夢窄》獲中國作家協會首屆“魯迅文學獎”。幾十年來,他堅持每天讀書,積累了豐富的讀書經驗。不久前,本刊記者圍繞當前形勢下,黨員領導干部為什麼讀書、如何讀書、讀什麼書與他進行深入交流。聽王充閭講自己的讀書學習體會,娓娓而談,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精神啟迪。

為什麼讀書?

讀書學習,表面上看是個人的事,實際上關乎整個民族、國家的發展進步和前途命運。

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 “四個全面”戰略布局,2020年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小康”一詞源於《詩經》和《禮記》,它是中華大地上遠古先民的一個理想。今天,我們把它作為中華民族的一項庄嚴使命提出來。按傳統說法,“小康”的含義:精神層面是重禮,亦即精神文明﹔社會層面是安民,安居樂業﹔物質層面是富足,百姓豐衣足食。可以說,“小康”從來就不只是一個物質價值評判,其精神文化價值是重要的內核。為此,習近平同志突出強調,要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它的重要載體之一就是中華優秀文化典籍、經典著作,這是人類文明最重要的精神寶庫、思想寶庫、知識寶庫,更是先進價值觀、先進信仰、崇高使命感的精神源泉,是聚民心、塑國魂的源頭活水。當今迫切需要通過讀書學習,著力推進傳統文化的現代化進程,構建與傳統文化一脈相承的現代化話語體系,為“中國模式”提供有力的價值支撐。此為其一。

其二,是時代發展的迫切需要。人類社會從農業社會發展到工業社會,現在又進入信息社會。自從1946年第一台電子計算機誕生,信息化經歷了數字化並向網絡化和智能化發展的過程。在我們生活的物質世界之外,又產生一個數字世界——網絡空間。大力發展信息產業,特別是促進“互聯網+”、雲計算、大數據等熱點領域的發展,已經成為我國“創新驅動、轉型發展”國家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現在,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互聯網和手機用戶最多的國家,成為數據資源最豐富的大國。如何抓住機遇爭得大數據時代信息科技發展的主動權,成為新的課題、新的挑戰。過去傳統社會,在管理上面對的是自然與社會、農業與工業、城市與鄉村三個空間,現在進入信息社會,三個空間之外,我們還要面對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的疊合。它的特點是,結構復雜、價值多元、利益分化、行為隱匿、風險倍增﹔每天的新事物、新矛盾層出不窮,如果不能通過讀書學習,與時俱進地增強知識能力,連適應都成問題,更何談引領。

其三,從自我實現角度說,讀書學習,才能更好地實現自我。這裡要說兩句話,一是時代的要求、祖國的需要。日本戰略之父大前研一有言:“一個國家的未來,取決於該國人的頭腦,而頭腦則取決於讀書多少。”另一句話說的是,自我學習、自我完善、自我提升、自我超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用人類文明的成果,不斷進行精神塑造、價值觀塑造和文化塑造,這是最大的自我實現。我們常說,要擺脫平庸,有所作為。何謂平庸?平庸是一種被動而又功利的謀生態度。平庸者物質方面什麼也不缺少,只是精神匱乏,感受不到外部世界的精彩,人類歷史的厚重,終極道義的神聖,生命含義的豐富。要擺脫平庸,就要用古今的知識、智慧來“澆灌”干涸的心泉。隻有書籍,才能把高貴的生命、智慧的靈悟和美德的教養呈現給你。

現在有一個說法:凡是活著的人都是一種“耗散結構”。所謂“耗散結構”,就是說一個遠離平衡狀態的開放系統,在一定的外界條件下,通過不斷地與外界交換能量和物質,就可能由原來的無序狀態轉變為穩定的有序結構。人本身是一個開放系統,需要不斷地同外界交換能量,充實、提高自己。在一個信息、知識大爆炸的時代,不同外界持續地“交換能量”,就無法實現與時俱進的要求。教師、作家、編輯、記者,也包括各級各類干部,整天都輸出知識、溝通思想,作出判斷、進行決策,更迫切需要注入新的能量,通過讀書學習來增長知識、增加智慧、增強本領。

當今處於改革發展的關鍵時期,我們共產黨員特別是各級黨員領導干部,亟待提高思想素養和明辨是非的能力,減少盲目性,增強預見性。經驗証明,一個對思想不感興趣的人,也可能很能干,但絕對談不上有深度、有遠見﹔心靈底子薄弱的人,既禁不起失敗,也承受不了成功,挫折和掌聲都會使他倒下去。魯迅先生在批判國民性的時候,說中國人常常一轟而起,一轟而散,這就是靈魂沒有根柢。我們應該以深厚的人文修養來抵御這種浮躁與茫然,有底氣,有正氣,使思想水准、精神境界大大向前推進一步。

如何讀書?

在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史上,傳統社會逐漸構成了官方、士人、民間三位一體的閱讀體系。到了現代,則是呈現教育閱讀、專業閱讀、大眾閱讀“三駕馬車”並行的局面。我們這裡所講的,側重在大眾閱讀,亦即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的“倡導全民閱讀”這個層面。

說到思想障礙,社會上較為普遍地存在著“讀書無用論”和“讀書過時論”的干擾。這在當代中國並不陌生,“文革”是其極致,而這些年又死灰復燃。究其原因,與金錢至上、物欲橫流、功利化、短視化有直接關系,既有個人因素,更有社會大環境影響。在社會重大變革過程中,伴隨著社會秩序的重建,工具理性及相伴而生的功利主義、實用主義會加速膨脹,而價值理性則處於失落、衰萎狀態。對於正當與否的考慮,會被能否現得利、能否行得通的現實計較所代替。當人的欲望被市場化力量全面煽起而失去制約時,人們的精神追求會逐漸弱化,而金錢、享樂、感官刺激則會相應地增長。加之現實社會中,誘惑多、應酬多、娛樂多,一些同志缺乏定力,擺脫不開這些方面的牽扯,置身其間不能自拔,反過來又抱怨工作忙、事務多、矛盾錯綜復雜,沒有片刻清閑,騰不出時間來讀書學習。不少同志沒有養成讀書習慣,心浮氣躁,每天主要是“刷屏”,以圖代書,以上臉書、刷微博代替閱讀,結果是精神生活趨向符號化,閱讀流於感官化、快餐化、傳媒化,欲望的滿足取代了意義的追求,思索代之以官能享受。即便讀書,也往往停留在淺層次上,淺嘗輒止,“看書看皮兒,看報看題兒”,不讀原著,滿足於從報刊上摘抄幾句警語,或者尋找一些小感悟、小道理、小情趣的東西,缺乏計劃性、目的性、連續性,零敲碎打,雜亂無章。

當我們過多地依賴搜索引擎,也正是縱容大腦思考的惰性,弱化了思索、運用知識的能力。特別是伴隨著手機、電視、網絡所造成的信息橫流,人們的大量寶貴時間都會被吞噬掉,直至產生信息疲勞、信息焦慮、信息過剩,成為“信息的囚徒”。

信息的獲得並不在於採用哪種形式,而在於不能簡單地滿足於掌握信息,還必須提升一步,獲取知識、思想與智慧。這裡,我想通過兩個實際事例來說明一下信息、知識、智慧的關系。《戰國策》上有這樣一段話: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而亡國者。’”儀狄造出酒來,這是信息。造酒技術很高超,味道十分甘美,這就有了知識含量。大禹喝了,慨嘆說:后世君王肯定會有因酒而亡國的,這就是智慧了,帶有高度的預見性。我國記錄哈雷彗星出現過三十一次,起自春秋時的公元前613年,迄於清末1910年,兩千余年從未間斷,這可以稱作“世界的唯一”。但卻沒有人對它進行思索、研究,不知道這出現了三十一次的彗星竟然是同一個。到了公元1875年,英國天文學家哈雷,在沒有掌握這份天文記錄的情況下,只是依照牛頓的引力定律,計算出了彗星的軌道,預測出它出現的周期——每隔七十六年便回歸到太陽身邊一次。可見,信息、知識重要,而運用知識、從知識出發使之成為智慧,形成規律性的認識,比知識本身更為重要。古希臘哲人赫拉克利特說:“博學不能使人智慧。”關鍵在於能否使知識、學問由死變活。

讀什麼書?

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們面臨著一個從經驗型、自發型進入理論形態、系統形態、超前形態,提升理論自覺和思維層次的問題。在這裡,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最重要的,它既能為我們樹立科學世界觀奠定基礎,又能統領與整合各種知識、學問。所謂智慧,是經過轉化的知識與思想觀念的升華。知識關乎事物,充其量只是學問﹔而智慧則關乎人生,反映問題的實質,觸及深層底蘊,屬於哲學層次。馬克思把哲學比喻為“迎接黎明的高盧雄雞”,說明哲學是武裝頭腦的,是在前面指導人生的。黑格爾說,哲學是反思的科學,是事后的思索,他把哲學喻為“黃昏時起飛的貓頭鷹”。兩位大師講的都是關乎智慧、關乎人生的。智慧是哲學的應用化、實際化,為帶有全局性、預見性的領導決策與戰略抉擇所必需。

過去學習理論有一個偏向,就是往往滿足於背教條,記結論,而不善於以理論為指導,去發現問題、研討問題、解決問題。我們應該提倡,讀書與思考同步化、一體化,要習慣於找問題、找課題,也就是培養和提倡“問題意識”。在讀書過程中,腦子裡要經常挂著問號,也就是“凡事都要問一個為什麼”。理論是關於問題的理性思考,或者說理論始於問題。從一定意義上說,哲學不是知識學,而是問題學。這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理解:一是哲學的基本問題常解常新,是永不過時的,隻能隨著時代的發展,理解與闡釋方式發生變化。它與科學不同,科學的問題一經找到答案,問題便成了知識,不再具有問題的性質。二是如果說科學給人以知識,那麼哲學就是給人以智慧——提出問題本身就體現了哲學智慧。哲學家的貢獻,不在於解決了多少實際難題,處理了什麼具體事務,而在於他提出了富有前瞻性、開創性的問題。問題是哲學的發展動力,問題開啟了思維探索之門。

習近平同志指出,中國歷史是中國人民、中華民族堅持不懈的創業史和發展史,蘊含著十分豐富的治國理政的歷史經驗和寶貴的思想文化遺產,其中包含著許多涉及對國家、社會、民族及個人的成與敗、興與衰、安與危、正與邪、榮與辱、義與利、廉與貪等方面的經驗與教訓。要善於借鑒歷史上治理國家和社會的各種有益經驗,學習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和高尚的精神追求,從中獲得精神鼓舞,升華思想境界,陶冶道德情操,完善優良品格,培養浩然正氣。

歷史意識或者歷史本身,具有獨特的社會功能與精神價值。知曉歷史,敬畏歷史,這是造就現代公民素養的必要前提。歷史資源有資治、垂范、借鑒、參考等社會功能,“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對於整個國家來說,歷史教育是振奮民族精神,弘揚愛國主義的重要環節,可以發揮凝聚人心、益人心智、傳承文明等重要作用。而對於每個公民來說,學史有益於陶冶情操,鑄造人格,增強現代人的歷史責任感,判別何為善惡、美丑,明辨何為公平、正義,從中汲取力量,有所追求,有所摒棄,有所進取。

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集人生智慧之大成,我們應該通過讀書學習,發掘並弘揚這些文化瑰寶,汲取豐富的精神資源,掌握博大精深的傳統思想文化精髓,從而增強理論自覺、道路自信,充滿活力,奮發向上。過去我們對傳統文化有所忽視。美國的一些華裔教授曾說,我們的留學生“數典忘祖”,他們懂得ABC,懂得XYZ,懂得美元英鎊法郎,就是不了解長城、黃河,說不清《論》《孟》《老》《庄》,不知道文天祥、史可法。對中國文化歷史如此無知,又怎麼能對國家、民族有了解、有感情、有責任心,從而義無反顧地去為她獻身呢?這番話聽了真是振聾發聵。北京師范大學的黨委書記在一次講座中回答學生提出的“讀《紅樓夢》究竟有什麼用”的問題時說,不讀《紅樓夢》的人,不讀唐詩宋詞的人,文學素養特別差的人,他就脫不了俗。好書對於人的影響,是在靈魂層面上產生作用。1988年世界各國諾貝爾獎獲得者聚會巴黎,會議宣言的第一句話就是:“人類要在21世紀生存下去,必須回到兩千五百年前中國的孔子那裡去尋找智慧。”高科技發展到需要人的理智去駕馭,需要用孔子的“仁者愛人”的思想去治理與調適,人類要愛這個社會,要愛自己的民族,要愛我們共同的家園——地球。

讀書學習體會

我的讀書學習,同樣也是為了武裝頭腦,但是由於要搞創作、做學問,因而具有較為明顯的專業性、研究性、學術性。

習近平同志曾引用古代典籍《禮記·中庸》裡的話,要求領導干部“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這裡講了五個層次,一環緊扣一環:首要的是博學,放開眼界,勤學博覽﹔學的過程中要不斷地審問,勇於質疑,解惑求真﹔審問,就要慎思,辯証思考,深入探求﹔慎思方能明辨,或者說是為了明辨,識別是非,防止迷誤﹔最后落實到篤行上,堅持不懈,篤志踐行。學問,見功夫﹔思辨,見能力﹔篤行,見效果。習近平同志要求的這五點,是十分全面的,既強調學問,更看重見識﹔既強調認知,更看重踐行﹔既是說讀書學習,也是講修身做人。幾十年來,我的切身體會覺得遵循這個路子來讀書治學、立身行事,確實受益無窮。

五個環節中,博學與思辨相互結合,最關緊要。孔子有言:“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光讀書而不善於思考,就成了古人所譏諷的“兩腳書櫥”。我在讀書時,牢記一個原則,就是時刻都要“靈魂在場”。書是客體,我是主體,必須參與進去,不能“看熱鬧”,做旁觀者,與己無干。羅曼·羅蘭說:“從來沒有人為讀書而讀書,隻有在書中讀自己,在書中發現自己或檢查自己。”普魯斯特有言:“閱讀過程是一交流的過程,是一次與不在場或已死去的當事人的心靈對話。”這些都是強調讀書中人的主體作用,通過人書對話,發現自己,認識自己。

面對書中每一個事件,我要考慮:如果我是當事人,我該咋辦?面對一個觀點、結論,我一定要思考,它對在哪兒,錯在哪兒?比如讀古人或今人解讀某首唐詩,我總是先熟讀這首詩,但並不急於去看別人的講解,而是先思考我該怎麼解讀,然后再去看人家的。沒有艱難的思索,絕不會有獨到的創造。創造與思索是艱難的,有時甚至是痛苦的,但裡面卻蘊藏著一種特殊的魅力。

我讀書有個准則,就是注重讀經典、讀精品,重視文本的選擇。藝術經典與人文經典,都是指向世界本質和人性根底的,好的藝術經典以形象詮釋人生,好的哲學經典則以抽象演繹人生。經典閱讀是一個沉靜與沉思的過程,在這種沉靜沉思中,我們不僅使書中文字活起來,充實我們,還使它因我們的理解得到延展與增值。古書中的《論語》《孟子》《老子》《庄子》《史記》,現代的魯迅著作,馬克思的《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恩格斯的《反杜林論》,還有莎士比亞戲劇,都屬於經典中的經典。

我讀書主張精讀,這和讀書的對象是經典、精品有關。前人讀書倡導“八面受敵法”,我在讀《庄子》時,也是“每次作一意求之”,即讀前選定一個視角,有意識地探索、把握某一方面內容,然后再次、三次,不斷地依次推進。時日既久,所獲漸多,不僅初步連接起早已模糊不清的傳主的身世、行跡、修為,而且從中讀出了他的心聲、意態、情懷,乃至價值取向、精神追求,尋索到一些解紐開栓的鑰匙與登堂入室的門徑。經過幾度梳理、整合,像展開一把折扇那樣,在傳主這一軸心統領下,向外輻射式地伸出二十支扇骨,形成互不重復、各有側重的專題。這為我寫《庄子傳》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還有“讀書得間”。這是清代乾嘉學派讀書治學的傳統。著名歷史學家謝國楨有言:“‘讀書得間’就是從空隙間看出它的事實來,從反面可以看出正面的問題,讀正史外,還要從稗官野史中搜集資料,從事補訂考証,這猶如陽光從樹林中照在青苔上,斑駁的光亮可以多少反映出客觀的現象,從而可以得出事實的一個側面,然后取得內在的聯系。積累了許多的專題研究,然后才能寫出不是陳陳相因、抄撮成書的作品。”根據我的切身體會,讀書得間,既是治學方法,也是思維方式。研究學問,除了勤於閱讀、整理材料之外,還須跳出書本,善於從別人不注意的地方看出問題,包括質疑、聯系、比較、驗証等。

讀書需要涵泳工夫。宋代學者陸九淵的詩句“讀書切戒在慌忙,涵泳工夫興味長”,說的是讀書要沉靜,要沉下心來,不能慌裡慌張,要講涵泳,細嚼慢咽,慢慢消化,這樣才能讀出興味。魯迅作品是經典中的經典,但他的有些作品比如散文詩集《野草》就較為難懂,我就是通過反復思考,認真涵泳消化,才大體上弄懂了它的含義。(遼寧《共產黨員》雜志記者 高文生 石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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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沈王一、王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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