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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金子

2017年02月23日14:13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神奇的金子

人物檔案:

劉金奇,龍煤集團雙鴨山礦業有限責任公司雙陽煤礦礦長,近年來相繼獲得黑龍江省優秀共產黨員、中國煤炭工業第八屆石圪節精神獎、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全國勞動模范等榮譽。

“1.9億元!”

2017年1月19日,雙陽煤礦財務部門工作人員經過加班加點,終於算出了2016年全礦的盈利額。

就在兩年前,同樣是在這間辦公室,相應數字卻是“-3.2億元”。盡管工作人員一遍遍地核算,可算來算去,怎麼也摘不掉橫在數字前那個刺眼的負號。

在全國煤炭行業普遍低迷的困難時期,不到兩年,雙陽煤礦便起死回生、扭虧為盈,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而帶領雙陽人摘掉那個可怕的負號、創造奇跡的人便是劉金奇。

劉金奇來了

2015年3月,由於持續巨額虧損,雙陽煤礦被龍煤集團列入“停產保井”的“黑名單”。近4000名職工面臨失業,兩萬多名職工家屬愁眉不展,很多職工家庭的生活因煤礦持續欠薪而難以為繼。

當時,在雙陽周邊的農村流傳著這樣一個段子:誰家的小孩哭鬧不止,大人便嚇唬說:“再哭,就把你送雙陽去!”孩子一聽就不哭了。

彼時的雙陽何其慘淡——山雨欲來,人心惶惶,不少一線工人為了謀生,被迫出走他鄉,這個曾經輝煌的老礦山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能不能派一個像劉金奇那樣的干部來?”無助、迷茫之際,有人試著給公司領導發去一條短信。

對雙陽人來說,劉金奇的名字並不陌生,甚至頗有傳奇色彩:他是當地煤礦職工學習了20多年的老典型。據說,他獲得的榮譽証書摞起來有兩米多高。更重要的是,凡是他走過的地方,總有奇跡出現——2014年5月,他被派到即將停產的安泰煤礦當礦長,僅僅10個月,安泰便重獲新生。雙陽人盼著能有個這樣的“救星”。

“那就把劉金奇給你們派去!”公司領導回復道。

領導們經過再三掂量,一致認為,要救活這樣一個瀕死的煤礦,除了劉金奇,目前還找不出第二個人選。可是,劉金奇當時在安泰煤礦正干得風生水起,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能願意走嗎?留任安泰意味著功成名就,轉赴雙陽則意味著吉凶未卜,弄不好可能鬧個“兩頭空”,甚至毀掉“半世英名”。

可劉金奇奔雙陽來了!

2015年3月的最后一天,劉金奇拎著一個黑色小包、帶上一套睡衣,平靜地出現在雙陽礦辦公樓。和歡迎他的人群匆匆打個照面,便轉身下井了。

下午四點下井,升井時已是半夜。在井下走了一圈,他便看出雙陽煤礦“敗落”的症結所在:生產成本太高,生產效率太低。

此后的日子,他基本上都是在井下度過的。礦上為他准備的那間礦長辦公室,他一天都沒待過。

當時,雙陽的東部採區開採條件差,噸煤成本高達500多元,而市場噸煤價不到200元。也就是說,生產一噸煤要賠300多元,生產越多虧損越大。可是,停產也不行,管理、維護、人工等固定成本都在那兒擺著呢。總之,不論生產與否,每分鐘都在累積著虧損。

劉金奇果斷提出:關閉東部採區,開通西部新採區。理由是關閉東部採區,僅運行成本一年就能節省1506萬元﹔而西部採區的煤質好,同樣的產量規模,一年可減虧5000萬元。

其實,早在劉金奇來之前,雙陽人就曾設計過這個方案,但由於風險太大,沒人敢冒這個險,也沒人願擔這個責。

“小干小難,不干大難,大干不難。”這是016掘進隊隊長金振友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的話。顯然,一線職工都已把這個簡單的道理看透。

戰略上藐視困難,戰術上重視困難。為了完善這個決策方案,劉金奇和總工程師、班子成員反復商討、推演,慎重再慎重,優化再優化,決定用一條廢棄的盲巷代替輔助巷,可以少開600米巷道,節省數千萬元的材料費不說,更重要的是可以搶出好幾個月的投產時間。對時間的珍惜,就是對成本的節約。

為了加快速度,劉金奇天天盯在井下,帶著工人一起干。過去,單個掘進隊3個月進尺不到1600米。在他的組織下,單個掘進隊卻創下單月掘進860米的新紀錄。2015年11月,西部新採區比原計劃提前8個月投入生產,完成了在許多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改革,一刻不停地改

井下,緊鑼密鼓地推進著開通新採區的攻堅硬仗﹔地上,則大刀闊斧地進行著人事改革:變“礦——區——隊”三級管理為“礦——隊”二級管理,實行主業、輔業人員分離。

其實,早在2014年年末,類似的人事改革方案就提出來了。然而,由於這項改革要動的是方方面面數千人的“奶酪”,方案提起又放下,幾經反復……劉金奇認准了改革這條道兒,他反復對班子成員、干部職工說,隻有改革才能沖出一條生路,而不改革就是等死。很快,班子的思想統一了,干部職工的思想統一了。2015年4月,雙陽煤礦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人事改革強力啟動,礦區到處可見這樣兩條標語:

“堅決干,加油干,一刻不停歇地干!”

“堅決改,徹底改,一刻不耽誤地改!”

同時,在礦區入井長廊的醒目位置立起了讓人駐足深思的大牌子,上面寫著礦長劉金奇和礦黨委書記王力軍的電話號碼,誰有意見、有顧慮,可以隨時找他們談。

當初劉金奇答應來雙陽,隻向組織提了一個要求:讓王力軍一起來。在安泰,正是這對老搭檔通力合作、相互扶持,才力挽了狂瀾、創造了輝煌。

當老哥兒倆趕赴雙陽時,有知情人調侃:“瞧,這對‘難兄難弟’又出發了。”

當劉金奇在井下抓生產、抓安全時,井上的工作重擔就由王力軍來扛。那段時間,機關走廊擠滿了人,辦公室的門都推不開。王力軍和他的團隊耐心細致地做來反映意見的每一伙人、每一個人的思想工作,把利害關系分析到位,把道理講到他們心坎上。從始至終,所有“來找的”沒有一個變成“來鬧的”。

39天,人事改革全部完成。這一改革打破了延續40多年的管理模式,分離2234人,全礦僅保留了以一線工人為主的1693人,130多人的礦機關隻剩下30多人,“精簡到了極限”。

劉金奇馬不停蹄,分秒必爭,與人事改革同步,另一個“大手筆”改革也在雙陽煤礦啟動:改革工資制度。

過去,一線工人的工資不透明,掙多掙少全憑段隊長計分。有時候,干活兒多的反而掙不過干活兒少的。

以前,一線工人和機關干部之間隔著一層火藥,一點就著。工人沒有積極性,下井就“磨洋工”,8個小時一個班兒,可能有仨鐘頭用在了路上。

劉金奇帶領班子立下新規:按件計資,工會直接核算,財務負責統算工資。每天干多少活、算多少分、掙多少錢,工人自己就可以算得一清二楚,工作積極性大大提高。拿零點班的工人來說,頭天晚上10點多下井,次日升井時往往已到中午11點,工作時間遠遠超過8個小時。

在劉金奇的主持下,礦裡還改造了軌道、傳送帶等基礎設施,既大大提高了運輸效率,又美化優化了生產環境。比如,大巷道新修的水泥路平整寬敞,“騎自行車都行”。過去煤車來回一趟得4個小時,現在隻需要50分鐘。

一套改革的組合拳打下來,成本下去了,產量上來了。2015年年底,雙陽煤礦同比減虧2.6億元﹔2016年1月,扭虧為盈1232萬元,盈利模式正式開啟……

“誰敢勒工人的大脖子,我就讓誰‘下課’!”

當過多年掘進工的劉金奇深知一線工人的艱辛,他常說:“一線工人最苦,‘三塊石頭夾一塊肉’,掙的都是血汗錢。”

劉金奇曾目睹一位工友被突然“冒頂”的岩石砸倒,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被吞噬,可自己卻無法施救。

2000年9月,劉金奇剛當上東保衛煤礦副礦長沒幾天,礦上就發生了一起瓦斯爆炸事故。一位生還的50歲老工人和他握手時,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他的兒子在事故中遇難。為了生活,剛剛忍痛送走兒子的父親又不得不繼續下井……

“誰敢勒工人的大脖子,我就讓誰‘下課’!”劉金奇反復強調,工人的利益誰也不許碰。

2016年6月,劉金奇接到舉報:一名隊長冒工人之名虛報工資。經調查情況屬實,按規定應給予行政撤職處分。不少干部、領導向劉金奇求情:培養一名隊長不容易,況且數額不大,隻有2000多元﹔錢也沒進個人口袋,都用在工人過節吃喝、購買小件工具上了。

可劉金奇態度堅決:“不管啥理由,動工人的錢就是不行!”

“沒錢可以管我要,但工人的錢絕對不能碰。工人的工資誰伸手,就剁誰的手!”他不僅要求發現一起查處一起,還要在每季度一次的全礦工作大會上通報。

2016年8月,又有一名隊長被舉報假工人之名虛報工分,數額也是2000多元。

這名隊長找到劉金奇求情:“礦長,再過半年,我就退休了,何況這錢都給工人買水果和吃的了,能不能從輕處理?”

劉金奇搖搖頭。

看劉金奇不鬆口,這名隊長又哀求:“撤職,我認。可我這麼大歲數了,在雙陽干了一輩子,能不能不通報?”

劉金奇的回答依然是“不行”。

自2015年4月1日至2016年9月,雙陽煤礦撤了十多名違反財務紀律的隊長,給全礦干部以極大震懾。此后,再沒發生過干部克扣工人工資的現象。

有人替劉金奇擔心:這樣干,就不怕得罪人、遭報復?

劉金奇淡淡地說:“得罪幾個人,保護一兩千人,我認為值。否則,組織上要我這個礦長干啥?!”

被人恐嚇,劉金奇不是沒碰到過。當年,東保衛煤礦掘進區的部分段隊被個人承包,因為管理失控,對安全生產構成了潛在威脅。劉金奇就任副礦長后,決定收回被承包的隊組。一些承包人為保住私利,把成捆的百元大鈔往他的辦公室送,都被他拒之門外。

見軟的不行,有人就來硬的。一天,一個承包人進了劉金奇的辦公室,把菜刀往辦公桌上一撂,威脅道:“你一個外來的,要是斷了我的財路,今天就別想出這個屋!”

劉金奇呵呵一笑:“兄弟,你別忘了,我是干掘進的,天天和石頭打交道,還能怕硬的?”

這個承包人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隻好收起菜刀,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劉金奇去市裡開會,在客車上又遇到了這個承包人。對方主動給劉金奇買了一張車票,但劉金奇硬是把錢塞回他兜裡。看到劉金奇做事真的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這人服了:“雖然他斷了咱的財路,可我也打心眼兒裡佩服他的為人。”

提起類似的事,劉金奇的解釋很簡單:“不拿昧心錢,腰杆兒才硬得起來。今天你佔人家5塊錢便宜,明天就得給他開500塊錢的后門!”

“這麼教條的人能有朋友嗎?”有人懷疑。

工人們笑了:“劉金奇的朋友遍布井下,我們都是他的朋友。”

礦山“李雲龍”

參加工作33年,劉金奇和井下工人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多。

劉金奇不吸煙、不喝酒、不打牌,他最大的“愛好”就是下井,每個月下井都在30次以上。“有時候,井上想不明白的事,往往一下井就想通了。很多決策就是在井下做出的。”他自嘲是個“地下工作者”,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他之所以常年堅持下井,是因為生產安全一刻也不能鬆懈,稍有差池就會功虧一簣。

劉金奇有兩個黑色小包:一個裝圖紙,下井時拎著,發現問題就地拿出圖紙研究解決﹔另一個裝著筆記本電腦,在井上,也能隨時調看井下的監控視頻。

長年的井下跋涉,讓劉金奇練就了一雙鐵腳板,走起路來飛快,在井下,有著20多年工齡的老工人都攆不上他。有一年,他去北京領獎,相關部門組織勞模登長城,別人單程還沒走一半,他一個來回都走完了。

雙陽煤礦的井下巷道縱橫交錯,礦道高低不平,最深處距地面有800米,橫向面積達30平方公裡。

這麼大一座礦山,他卻比對自己的家都熟:“井下除了耗子洞沒去過,剩下全去過。”

工人們稱劉金奇為“礦山李雲龍”,除了與李雲龍粗獷的性格不同,這個稱呼恰如其分地形容了他在工人心中的地位——在井下,隻要他在,工人們就有了主心骨。

2016年8月7日晚,已經一個月沒回家的劉金奇剛進屋,妻子包的餃子還沒煮好,電話就響了:一處工作面發現事故征兆。

撂下電話,劉金奇當即趕往現場,扶著鑽頭干了整整一宿,衣服濕了干,干了又濕。礦長都這麼干,誰還能認慫?

對一些井下生產和職工生活問題,他也總有“奇招”:

過去,礦道岩石縫裡流出的水,需要用水泵往外抽。劉金奇告訴工人:在巷道最低處打一個眼兒,再下一根管子,水就順著管子流進泄水倉了。

以前,井下供水管隻有50mm粗,因為水壓太大,水管連接處的膠皮墊隔三差五就被脹壞。劉金奇支招:換成108mm的粗管。管子粗了,水壓自然減小了。

之前,很多工人經常出現皮膚發痒的症狀。劉金奇經過一番觀察分析,讓有關部門對洗浴流程稍作調整,便解決了問題:升井后,先淋浴后泡澡。原來,細心的劉金奇發現,井下煤灰粉塵大,工人升井后通常是先用熱水泡澡,因為毛細血管擴張,臟東西容易進入毛孔,導致皮膚發痒。而先淋浴的話,可以使毛細血管收緊,污垢雜質便被水沖掉了,再泡熱水澡,皮膚就不痒了。

劉金奇剛到雙陽煤礦,下井時總是在衣服外面套上一件黃色小棉襖,因為巷道裡風硬、溫度低。下到掌子面后溫度升高了,他就把棉襖脫掉挂起來。有一天,當他從掌子面巡查回來,發現棉襖不見了。隨行的人說:“可能哪個工人不知道是礦長的,就把棉襖給穿走了。”

劉金奇一聽就明白咋回事了,問:“多長時間沒給工人發棉襖了?”

“好幾年了吧……”

工人在井下干活兒,衣服總是濕透的,升井被冷風一吹,很容易坐病。劉金奇決定:立即給井下工人配發棉襖。

一件小棉襖,暖了工人的身,更暖了大伙兒的心。

劉金奇還要求每天給工人配發保健餐——一個簡單的塑料袋裡裝著面包、火腿腸、水果、礦泉水等。盡管是簡單的班中餐,每周也有四五個花樣換著來。

2014年,因為雙陽煤礦虧損嚴重,很多人覺得沒希望了,有一百多人紛紛跑到山西的私營煤礦打工,很多副區長、隊長也去了。后來,聽說雙陽來了個劉礦長,礦裡已經大變樣,這些人又想回來了。

有人說:“跑出去的人,回來也不要!”

可劉金奇卻托人給那些工人捎話:“回來多少要多少。” 他和班子成員說,但凡日子好過,誰願意背井離鄉呢?

劉金奇上任三個月后,出走他鄉的一線工人全部回到雙陽。

敲不開的門

劉金奇對工人好,可家裡的親人卻沒人沾過他的光。

他的弟弟想找他幫著安排一份安穩工作,覺得這就是大哥一句話的事兒。可劉金奇說:“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誰不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弟弟一聽這話,冷著臉走了。

2015年礦上招工,劉金奇的外甥女婿通過正規程序成功應聘。在分配工作時,他找到劉金奇,想分到好一點兒的段隊,多掙點兒錢。劉金奇說:“你要是不找最苦的活干,永遠干不出成績來。”

外甥女婿以為這只是舅丈人在口頭上教育教育他,也沒當回事,沒想到,劉金奇真把他安排到了條件最差、勞動強度最大的段隊干噴漿活。

一個工友用懷疑的語氣問:“你真是劉礦長家親戚?”羞得他半天沒吱聲。

家裡的親戚每次見面都忍不住“嗆”劉金奇:“你都當礦長了,我們也指望不上你啥。”劉金奇也不生氣,只是“嘿嘿”賠笑。后來,他對家人說:“有我吃的就餓不著大家。但是,想利用我的權力走后門,那就別指望我了!”

很少有人知道,劉金奇的妹夫就在雙陽運選隊當維修工。2016年夏天,妹夫的眼睛因工傷落下點兒毛病,一直沒上班。到了批休的日子,醫生告訴他:“礦長把電話打到院長那兒,說你‘已經好了,可以出院了’。”當然,這位醫生並不知道礦長為啥特別“關注”這個病人。而拿不到批休條,就意味著每月少了兩三百元的補助,而且隻按工資額的60%開工資,要不然就早點兒上班。

“好事借不上你的光,吃虧的事倒想起我們來了!”氣得妹妹找劉金奇鬧了兩次,結果可想而知,找也白找。

劉金奇的愛人一直沒有工作,在外人看來:“一礦之長,給媳婦安排個閑差還不容易?”可劉金奇從來沒想過。

逢年過節,劉金奇家的門誰也敲不開。他對家人說:“咱家人都有鑰匙,用不著敲門。凡是敲門的,肯定是外人,誰來都別給開。”

有人說:“沒有人情味,不辦人情事。這老劉一家過的是‘死門’日子,跟誰都不來往。”

但是,同事誰家有個紅白事,隻要告訴他,他都會隨禮。可他女兒結婚,他隻在家裡宴請了兩桌親戚。等同事們得知此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奇人其事

妻子韓大興不無抱怨地說:“這個家就是他的旅店!一年365天,他起碼有340天在礦上,偶爾回來也是晚歸早走,兩頭不見太陽。”

2016年8月24日,韓大興做了一個手術。因為術中大出血,又做了手術。麻藥勁兒還沒過,劉金奇問:“有沒有事?”

妻子說:“沒啥事。”

他“哦”了一聲,就回礦裡了。

韓大興既生氣又無奈:“吵架也得有人跟你吵吧?他回家就知道跟床親——倒頭就睡,你跟誰吵去?”

埋怨歸埋怨,妻子理解他,也默默地支持他。一年春節,劉金奇在礦上值班,就剩韓大興和女兒劉晶在家。突然傳來一陣暴力的敲門聲,韓大興不開門,對方便使勁踹門。韓大興緊緊抱著嚇哭了的女兒:“別怕,肯定是他沒理,有理他就不作了,等他情緒發泄完就走了。”

劉晶上大學時,室友問她爸爸是做什麼的,她毫不避諱地說:“煤礦工人,下井的。”事實上,劉金奇當時已經是副礦長了。

2016年春節,劉金奇對妻子說:“走,帶你看看風景去。”妻子納悶兒: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在街上轉了沒一會兒,劉金奇七拐八繞把車又開到雙陽礦。這哪裡是要看什麼風景,分明是放心不下工作。

劉金奇並非無情無心之人,家裡客廳的牆上挂滿了妻子和女兒的照片,那是他忙裡偷閑帶她們出去拍照,又精心裝裱起來的。

劉金奇長年累月在井下跋涉,可飯量卻出奇地少:米飯不過二兩,菜不足一飯勺。原來,2000年妻子患了糖尿病,醫生囑咐:控制食量。糖尿病人不能多吃,看別人吧唧嘴也跟著犯饞。劉金奇什麼也沒說,只是從那時起,默默陪著妻子一起少吃。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愛妻之心,令人動容。

妻子說:“過去的日子很苦,他現在每天能平安回來,我就很滿足了。錢多少是多?夠吃夠用就行了。”

劉金奇的壓力之大,令人難以想象。盡管每天工作勞累,但他的睡眠又少又淺,有一點兒動靜就醒,每天隻能睡三個多小時。

是啊,1700口人的飯碗,1700個家庭的幸福系於一身,這種壓力能不大?

有人開玩笑:“劉礦現在的身價金貴著呢。”很多外地煤礦企業想高薪聘他,年薪從100萬元、200萬元,一直漲到500萬元。面對巨大的利益誘惑,他不為所動。

一位外地老板說:“我看明白了,現在是咋也請不動你了。不過沒關系,我等你退休。”

聽說《黨的生活》要報道劉金奇,很多職工對記者千叮萬囑:“可別把劉礦寫太好了,萬一再把他調走了咋整?”

因為無私,方能不怒自威﹔因為無求,方能無欲則剛。不僅直接受益的工人說他好,就連受到改革沖擊的人也佩服他。

潘吉祥曾是雙陽煤礦採煤區的工會主席,主輔分離后去了輔業公司。他說:“過去,我每月掙6000元。改革之后,每月平均不到3000元,我心裡能沒怨氣嗎?但是,平心而論,雙陽能有今天,我們每個人都感謝劉金奇。”

是啊,雙陽又開始有了生機。2017年春節,雙陽礦區出現了久違的喜慶和熱鬧,大樓門前工人新買的轎車也越來越多。

人如其名,劉金奇走到哪兒都能創造奇跡。他就像深埋在煤海的一塊金子,默默無言,卻熠熠生輝。

我們相信,若干年以后,當人們回首這個不平凡的時期,再提起那個敢於擔當、善於攻堅的劉金奇,一定仍會心生敬意。 (譚志虹 王東 黑龍江《黨的生活》記者 任紅禧)

(黑龍江《黨的生活》雜志授權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發布,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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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沈王一、王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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