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悲鳴,警報轟響,在小城上空久久回蕩。
這是4月27日晨8點02分的蘆山,是盛滿思念與淚水的蘆山,是災后7日仍堅強挺立的蘆山。
此刻,街道空曠。所有車輛都在那一瞬間停住,默默地按響喇叭致意﹔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垂首,斂眉,靜穆地躬身而立。
那些被地震吞噬的生命已遠走了7天。為了生者的懷念,為了逝者的尊嚴,這一天被定為四川全省哀悼日。
不用任何動員,四處都有自發集結表達哀悼的人們——
蘆山縣老城區平安路39號,在布滿地震毀壞痕跡的小院裡,站滿了前來參加默哀儀式的各界代表。各級領導干部來了,戰士們來了,醫護人員來了,社區居民也來了。佩上一朵小白花,寄托一份哀思,汽笛鳴響的那一刻,他們默默低頭,不少人悄悄地流下了淚水。
蘆山中學體育場上,200多名師生整齊列隊,集體默哀。靜默的3分鐘裡,許多學生一直在悄聲哭泣。7天前那場地動山搖的災難,使他們失去了兩名至親同窗,也暫時告別了原本美麗的校園。
在一台台電力搶修車、一頂頂帳篷組成的駐地旁,30多名來自德陽電力“共產黨員搶險隊”的年輕人垂首佇立著。他們身著橙色工作服,手舉“沉痛哀悼蘆山地震遇難者”的黑白標語,向未曾謀面的遇難者們獻上深深的哀思。
在縣城主干道兩旁林立的志願者服務點,來自天南地北、各行各業的志願者們放下忙碌的工作,面向汽笛響起的方向,列隊站立,默然凝噎……
默哀結束后,在平安路小院,參加哀悼儀式的人們手持一支白菊,依次走向綠色花台,輕輕地把花放在上面,也放上了一份份最純淨美好的祝願。
直到人群散盡,縣政府保安員萬正強才拿起了屬於自己的那支白菊。因為搶險過程中左腳踩到釘子引發感染,他隻能拄著拐杖,緩緩挪動。然而,他執意要來:“總覺得要和他們好好告別一下,想到他們,就想哭。”
一定有淚水,因為那一個個逝去的生命不論長幼親疏,都是我們並肩前行的血肉同胞﹔然而,也一定有堅強,因為隻有在擦干眼淚后挺身奮起,才可重建家園,告慰那些逝去的生命與青春。
“汶川地震時我在重災區漢源,那裡災情嚴重,現在一切美好﹔今天我生活在雅安,更要對父老們說一句:堅強,相信明天!”雅安市交通運輸局局長張橋字字堅定。他昨晚在道路搶通現場奮戰到深夜,早晨專門趕了一個半小時的路,前來參加哀悼。
“房子倒了,再蓋!和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比,咱還有啥借口不堅強、不滿足哩?”72歲的先鋒社區居民凌術珍勸慰著哭泣的同伴,“沒有坎過不去,你看現在全國多少人在幫我們哦!”
“蘆山很美,可現在變樣了,生活也亂了,我怕過,也哭過。”國張中學九年級學生樂程誠眼眶泛紅,“但這些總會過去的。看,我們復課3天了!”她抬起頭,“一切都會慢慢變好。”
正如雅安市委書記徐孟加在儀式開始前所說的那樣,“我們在這裡哀悼,是為了寄托哀思,也是為了自強不息,堅忍不拔,眾志成城,重建家園。”
自強不息,重建家園。收起眼淚,讓我們攜手並肩,重新出發!
(記者 王斯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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