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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吉林大學學生、“90后”寧養院義工李培軒自述

“用愛,陪伴你生命的最后旅程”
曾毅 任爽
2013年04月14日09:07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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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

  “90后”大學生在想什麼,做什麼?這是許多人都很關心的問題。近日,23歲的吉林大學學生李培軒向本報記者敞開心扉,講述了他兩年來為晚期癌症患者服務的經歷和體會。我們從中欣喜地看到,“為社會輸送正能量”正在成為“90后”青年學子的人生觀、價值觀。本報今日刊發李培軒的自述,希望更多的青年朋友分享他的心得,讓正能量在我們的社會越聚越多。

  3月份的最后一個星期五,我剛一出教學樓,冷風就夾著春寒和雪花扑面而來。那天早晨,我在實驗室才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就趕緊往吉大一院跑。盡管還急著趕論文,但每個星期五上午是固定的取藥時間,服務對象的藥一定要按時取回、送到。

  我叫李培軒,今年23歲,如果用個時髦點的詞兒形容自己,那就是——“90后”。我是吉林大學電子科學與工程學院的大四學生,也是吉林大學第一醫院寧養院的義工。

  寧養院,是為晚期癌症患者提供全程服務,減輕患者身心痛苦,幫助改善患者及家屬生活質量的臨終關懷醫療機構。我們寧養義工承擔的是取藥、送藥、探訪、干簡單家務等志願服務,雖說活兒不重,卻都是服務對象迫切需要的臨終關懷。

  我粗略算了一下,從大二下學期到大四,我平均每周拿出5小時的時間用於寧養義工工作,共為5組(位)患者及家人提供過志願服務,制作記錄他們人生點滴的“旅行筆記”。很多人說這是一種偉大的堅持,依我看,這種堅持雖不那麼容易,卻也不難做到,就像一個“跳一跳就能夠到”的目標,我樂於為此不停地“蹦跶”,我願意用愛,陪伴他們生命的最后旅程。

  志願服務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剛上大學時,就經常在校園海報、校園網或校園短信中看到社團志願活動的通知,我也經常報名參加。當自己提供的幫助得到認可和感謝時,所獲得的快樂和滿足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於是,我更渴望承擔起一份常態化的志願工作,可以“一對一”地持續幫助別人,讓志願服務成為一種生活態度。

  正巧大二下學期期末,也就是2010年底,吉大一院寧養院來學校進行大型宣傳,並公開招募志願者。這正是我想要的工作。正式招募那天我有事不在學校,就讓同學幫我報了名。

  寧養義工接觸的畢竟是挑戰病魔和面臨死亡的晚期癌症患者,知道我要做這件事的朋友都會問我“怕不怕”。我爸爸是位醫生,從小受他的影響,我對生命和病患有一個相對理性的認識,覺得這件事也沒那麼可怕,我應該能做到。

  整個假期我都在期待這份工作,這份期待為我蓄滿了動力。開學后不久,我被叫去寧養院,和其他志願者們一同接受了嚴格的培訓。從此,我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寧養義工,就像培訓中講的,我要“承擔起為晚期癌症病人提供心理支持與醫藥服務的職責”。

  我成了“全國優秀寧養義工”

  在探望近期的服務對象“箭奶奶”時,她總會握著我的手給我講她年輕時的故事,也會饒有興致地聽我講著學校裡的趣事。和我一起參加志願服務的同學說,每到這個時候,清瘦的我像一個巨型正能量球,散發著快樂積極的正能量,就好像大力水手剛吃完菠菜。

  說實話,剛“上崗”時,我完全做不好現在這些事,別說幫助服務對象了,我把自己的生活都弄得“一團糟”。頂風冒雨倒是沒什麼,糾結的是上課遲到、到食堂過了飯點兒、公交車上吃面包當午飯……因為還要上課,時間也都是零散的,所以取藥和送藥一般分兩天完成。我從學校到醫院往返取藥至少需要兩個小時,送藥要看服務對象的住址,通常需要更長時間,還時常會找錯路。

  最讓我難受的是剛接觸服務對象時的局促,放下藥,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看著被病痛折磨的服務對象,我心裡更是過意不去。如果一直說不上話,我根本為他們做不了什麼。

  回到寧養中心,我找專業社工咨詢,查閱資料,並按照學到的方法,試著與服務對象交流。開始也只是簡單的問候,后來嘮起家常,並嘗試著幫他們做些洗蘋果、倒垃圾、榨果汁等簡單家務。慢慢地,服務對象也會和我分享以往的美好回憶,傾訴患病的痛苦,感慨生命的意義。

  一天,當我去為第一個服務對象取藥時,卻被告知她已經離世了。那天晚上我沒睡著,一直在想如果我得了癌症,要怎麼樣。

  志願工作中,負面情緒的影響是無法避免的,開始我還打電話和父母說說,打過后又怕他們擔心我。后來我開始跑步,並發現這是最適合自己的調節方法。如果患者的家離學校近,我就跑步來回﹔如果遠,回來后我就在學校的運動場上跑兩圈。

  經過三四個月的努力,我不但找到了擺脫自己“負情緒”的方法,志願服務時間也延長到了1個小時,待上兩三個小時的情況也常有。我感到很欣慰,覺得自己的工作終於有價值了。因為做社工的經驗告訴我們“不管聊什麼,隻要讓他們開口說話,就能排解消極情緒”。2012年,我竟然榮獲了“2012年度全國優秀寧養義工”稱號。

  是愛的守護者,也是愛的傳遞者

  寧養院鼓勵我們記錄服務對象生活中的點滴事情或想表達的願望,形成“旅行筆記”,為服務對象及其家屬留下回憶。2011年末,我受命為服務對象陳阿姨制作“旅行筆記”。開始時,我和其他義工一樣直接寫在筆記本上,后來為更好地展現和保存,我開始嘗試著用電子雜志的形式呈現。

  我沒想到制作“旅行筆記”是件這麼費功夫的活兒,需要多次和服務對象交談,收集文字和影音資料,撰寫文字稿、手繪插畫,然后到網上篩選出最合適的模板,還要配上患者喜歡的曲子做背景音樂。全部完成怎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在完成初稿后,我又與陳阿姨交談了好幾次,“旅行筆記”也隨之一改再改。雖然我已經記不清改了多少次才定稿,但我至今還記得陳阿姨看到“旅行筆記”時的驚訝與感激,“從來沒有人這麼在乎過我的感受和經歷。”她常對我這樣說。

  按照陳阿姨的要求,我在她去世后的一個月,為她的女兒及幾位親人播放了這份記錄。陳阿姨的女兒泣不成聲,為感謝我為她留住了“母親的痕跡”,她把陳阿姨生前使用的輪椅捐贈給了寧養院。沒做之前,以為“旅行筆記”不過是一個形式化的任務﹔做了才知道,這是一次愛的傳遞。

  也是這份與眾不同的電子雜志版“旅行筆記”,在全國寧養義工服務計劃第一期作品評選中排名第一,我因此獲得了去香港寧養機構交流學習的機會。由於交流的時間處在學期中,我向輔導員請假時,學校才了解到我在從事志願服務工作。

  說句心裡話,做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也不知道還有評獎。其實隻要服務對象滿意,能給逝者的家人帶去點兒紀念與慰藉,自己的付出就是值得的。目前,我正在和其他義工合作我的第3份“旅行筆記”,這也是要送給箭奶奶的生日禮物。

  做點兒讓服務對象安心的事

  2012年暑期結束前的一個周末,我和幾位同學應邀去箭奶奶家吃飯。盡管箭奶奶家並不富裕,可為了感謝我們的幫助,桌上還是擺滿了一盤盤美味。

  箭奶奶患骨癌已有3年了,在為她送藥和陪談中,我聽她說起自己的小外孫女學習數學有些吃力,就提出了為她義務輔導。為保証定時輔導,我在學校BBS上發帖,邀請到另外3位吉林大學的同學,輪班為老人的外孫女輔導功課,每周末一次,每次至少兩個小時。

  除了輔導箭奶奶的外孫女,我還會定期回訪陳阿姨的女兒童童(化名),希望能幫助她走出母親過世的陰霾,重新拾回生活信心。

  我想,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親人生活安好,晚期癌症患者更是有這樣的希望和惦念。做點兒讓服務對象安心的事,是他們的希望,也是寧養義工的責任。

  我從中收獲太多,希望你也一樣

  如今,我已經大四了。一想到要畢業,很可能離開長春,以后就很少有機會再去探望箭奶奶、再領著童童出去玩兒、再和寧養院的義工們一起活動,我心裡就有很多不舍。我希望今后不管自己在哪兒,都有機會把寧養義工的工作繼續做下去,更希望能有更多的師弟師妹們加入到這個隊伍中來。

  為吸引新成員,在擔任寧養義工的兩年時間裡,我也跟著吉大一院寧養院參加過6場校園宣講,聽眾多時有200人,少時也有40幾人,平均每100人中會有3至5名新成員加入。我所在的班級,還有10多名同學在吉大一院義務導診。

  我本來是個表達能力不強的人,只是講講我的經歷和感受,希望更多的同學加入到這個隊伍,為癌症晚期病人提供力所能及的關懷服務。表面上看,我們寧養義工付出的很多,而實質上,這些力所能及的給予也讓我頗有收獲。讓我更加珍惜親情、珍愛生命﹔讓我養成了樂於助人的習慣,也讓我更善於幫助別人﹔還收獲了好多心地善良的伙伴,和思修課裡很難領悟的心得和感恩。我從中收獲了太多,希望再加入的同學也一樣。

  (本報記者曾毅、本報特約記者任爽採訪整理)

(責編:朱書緣、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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